6月24日清晨7時，港交所地下停車場仿若被一層陰霾籠罩，刺鼻的血腥氣還在空氣中彌漫，久久未曾散去。馬明哲乘坐的奔馳車緩緩駛入，車輪穩穩地碾過被惡意潑上紅漆的車位線。擋風玻璃上，粘著一份正在滴水的《東方日報》頭版，頭條寫著："高盛涉嫌操縱大豆期貨……" ，墨色在水漬的暈染下顯得有些模糊。
    不得不說，還是高盛黑料多。田毅腦海裏的係統隻需隨意一掃描，便能揪出這成堆的把柄，隻要拿到這些黑料並適時曝光，準能發揮大作用。
    待馬明哲乘坐電梯升至交易層時，田毅的電話驟然響起，那震動聲響徹整個玻璃幕牆："貨輪在馬六甲海峽"漏水"了，你買的保險剛好覆蓋高盛存放文件的防水艙。"
    高盛不愧是頂尖的金融機構，反應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僅僅五分鍾，便迅速撤回了拋售單。此刻，交易大廳的屏幕上，平安暗盤價猶如脫韁的野馬，一路向著10.33元的生死線狂奔。
    九點三十分，銅鑼轟然震響，那聲音仿佛要衝破天際。就在這一瞬間，馬明哲左手虎口處突然傳來一陣灼痛，這疼痛與十年前在深交所敲鍾時崩斷鼓槌留下的舊傷重疊，好似命運的輪回。大屏幕上，平安h股代碼2318在10.33元價位處，爆出了七萬手的史詩級買單，高盛精心構築的空單牆，瞬間如紙牌屋般轟然碎裂。
    那時候2004年平安港股上市一手等於500股，不是常見的100股）
    田毅的衛星電話突兀地響起一連串英語咒罵，那聲音尖銳又刺耳。他神色淡定，按下免提鍵，隨手將電話扔進了冰桶。伴隨著滋啦滋啦的電流聲，馬明哲對著話筒輕輕一笑，那笑容裏帶著幾分戲謔與自信："勞煩轉告高盛，你們在新加坡樟宜機場b區儲物櫃的備份文件..."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足了對方的胃口，"今早被台風"浣熊"吹進海裏了。"
    正午的陽光奮力刺破厚重的雲層，光芒灑在大地上。此時，田毅蜷縮在港交所廁所的隔間裏，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他腦海裏的係統屏幕上，正顯示著這場金融戰役的最終戰報：成功獲取5.01股權，杠杆率高達726，而距離最近的爆倉點僅僅隻差0.19港元，這數字猶如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令人膽戰心驚。
    五分鍾後，交易大廳裏突然沸騰起來，歡呼聲、驚歎聲此起彼伏。平安股價如同火箭一般，迅猛地衝上了11.2港元，這一漲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門外，傳來清潔工操著粵語的詢問聲："後生仔，要紙嗎？" 田毅望著自己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那一道道血印仿佛記錄著這場戰鬥的驚心動魄。他突然笑出了眼淚，這淚水裏，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對這場艱難勝利的感慨。，
    深夜，馬明哲靜靜地站在重新啟用的蛇口碼頭，海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龐，帶著一絲鹹濕的氣息。他望著田毅乘坐的快艇緩緩沒入濃稠的濃霧之中，那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裏。船艙裏，那台老式傳真機正緩緩吐出摩根大通的最新報告："平安上市首日守住發行價，創當年港股最大規模ipo" ，這一行行文字，記錄著平安這一路的艱辛與輝煌。
    對岸，國際金融中心的ed幕牆突然切換成平安的廣告，萬丈金光瞬間刺破海霧。在這光芒閃耀的瞬間，馬明哲聽見腰間傳呼機傳來一陣震動。那是他特意保留的1992年款摩托羅拉，屏幕上的數字代碼，翻譯過來隻有四個字：暗潮已退。
    快艇在海麵上疾馳，劃破濃霧的刹那，田毅突然感覺喉嚨一陣發緊，湧上一股鐵鏽味。他下意識地低頭，看見西裝前襟濺開了點點血點，觸目驚心。這已經是係統今天第三次預警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廖...咳...” 衛星電話從他顫抖的指間滑落，重重地撞在裝傳真機的箱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快艇駕駛員老王聽到動靜，急忙回頭瞥了一眼，憑借二十年偷渡的經驗，他瞬間判斷出情況不妙：這絕不是尋常的嘔血，隻有中毒才會吐出這種混著黑色絮狀物的血。他心下一緊，猛打方向盤，朝著青衣島避風港急速駛去。
    上午9時15分，田毅在陸虎的攙扶下，腳步踉蹌地撞進養和醫院的急診室。廖威神色焦急，急忙掏出海事加密衛星電話當時最新款的inarsat已經發展到第三代係統，信號穩定，加密性強），對著聽筒怒吼："查今早所有送進港交所的餐食物流單！"
    醫生迅速對田毅展開檢查，很快便發現了異常：田毅的瞳孔呈現出詭異的大小不對稱，這是典型的有機磷中毒特征。陸虎見狀，心中一凜，突然抓起垃圾桶裏喝剩的礦泉水瓶裏麵的茶，湊近一聞，內側還殘留著孟山都實驗農藥"農達"特有的刺鼻氣味。
    "立即注射阿托品！" 主治醫師陳振華一眼便認出了這種在2004年剛被歐盟禁用的毒劑，他神色嚴肅，迅速下達指令。話音剛落，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顯示田毅出現室顫。護士見狀，急忙抄起除顫器電極板，空氣中瞬間爆出一道藍光。而就在這同一時刻，窗外港交所開盤的鍾聲也轟然炸響，兩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仿佛是命運的交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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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不安全，回成都。”
    6月25日淩晨2時，救護車在廣深高速上一路狂飆，警笛聲劃破寂靜的夜空。田毅躺在擔架上，突然開始抽搐，口鼻中湧出帶著大蒜味的白沫，這是神經毒素vx中毒的典型症狀，情況愈發危急。
    6月26日傍晚18時，成都華西醫院中毒科裏，傳真紙堆滿了桌麵，仿佛一片白色的海洋。田毅仍處於昏迷之中，護士在為他擦拭身體時，意外發現他指甲縫裏嵌著半片轉基因番茄皮。
    "血檢報告出來了！" 檢驗科主任匆匆走進病房，手裏舉著薄層色譜分析紙，神色激動地說道，"血液中含有的草甘膦濃度超標40倍，但混合了某種未知解毒劑成分。"
    何潔她衝進醫院時，雨傘骨上還卡著半片銀杏葉。這位平日裏素來妝容精致的財務總監，此刻卻顯得狼狽不堪，睫毛膏暈成了黑色的淚痕，burberry風衣的下擺沾滿了泥點。她從雙流機場一路飆車過來，一路上闖了七個紅燈，隻為能盡快見到田毅。
    "人呢？" 她攥著gui手包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鑲鑽甲片刮過陸虎戰術背心的魔術貼，發出細微的聲響，"上周你傳的體檢報告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進icu？"
    陸虎微微後退半步，避開她身上混著香水味的消毒水氣息，小心翼翼地說道："前天中午boss高興，喝了港交所半杯涼掉的碧潭飄雪..."
    “怎麽能讓他亂喝東西！" 何潔突然拔高嗓音，情緒激動得難以自持。她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引得周圍的病人紛紛側目。"峨眉山有機茶園的茶我不是郵寄給你們了嗎？每一批都送過華西檢測..."
    監護儀的警報聲不時穿透玻璃門，打破病房外的緊張氣氛。何潔抖著手翻開香港的文件夾，染著丹蔻的指甲劃過一行行數據："五六月差旅費比以前漲了218，備注欄寫的"新疆農業考察"——他安排誰去啃了戈壁灘的毒草嗎？"
    廖威在一旁猶豫了一下，悄悄地抽出夾在病曆本裏的消費單，低聲說道："安排鄭偉去的。"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那茶葉和番茄..好像是鄭偉帶回來。"
    何潔聽到這話，突然安靜了下來。她認出單據上"bvi0284"的鋼印，那是田毅兩年前注冊離岸公司時刻的私章紋樣。窗外，炸響的春雷仿佛在為這緊張的氣氛配樂。這白手套的事情，可不是她能輕易插手的。
    何潔的珍珠項鏈突然斷開，圓潤的珠子滾落一地，在瓷磚上敲出摩斯密碼般的節奏。她俯身貼近田毅的耳畔，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與威脅："你要是敢死，我明天就把公司...賣給孟都山…"
    翌日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房裏。何潔趴在病床邊，正對著小鏡子補口紅。田毅的指尖突然微動，在她攤開的季度財報空白處，艱難地畫出一個歪扭的愛心。這小小的舉動，讓何潔的眼眶瞬間濕潤，心中的擔憂與委屈也在這一刻得到了些許慰藉。
    廖威默默地退出房間，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欣慰，也有一絲無奈。走廊長椅上，擺著涼透的雞湯，保溫桶蓋內側凝滿了水珠。
    床頭的監測儀顯示心率趨於平穩，那跳動的數字，與何潔高跟鞋叩擊地板的節奏悄然同步。病房裏的氣氛，也漸漸從緊張變得緩和。
    田毅在透析病房徹底蘇醒，他的眼神還有些迷離，但意識已經完全恢複。廖威見狀，急忙走到床邊，將1992年版《本草綱目》翻到第728頁，書頁夾層裏，藏著用針孔相機拍攝的新疆屯河股權穿透圖。窗台上，擺著三部不同製式的手機：諾基亞、愛立信t39、黑莓6210，它們分別接收著倫敦、紐約、香港的加密短信。
    "這是今晨截獲的傳真。" 廖威展開皺巴巴的紙，遞給田毅，神情嚴肅地說道，"孟山都正在申請中國轉基因專利，新疆屯河是他們率先試點的地方，鄭偉在問還收不收購。"
    田毅正想拔掉輸液針頭，卻被何潔一把抓住。他無奈地苦笑兩聲，說道：“食品安全要把握在自己手裏，新疆屯河檢測超標那更要收購……廖威通知鄭偉……出手，隻有自己種的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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