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毅坐在桌前，用指尖敲擊著桌麵：“政策風險怎麽破。央行剛出台《支付清算組織管理辦法》草案，明確要求實繳注冊資本得達到5000萬，而且還得連續三年盈利。”
    “所以這才需要你這位田大資本家來背書呀！”雷軍一邊說著，一邊迅速翻開計劃書的第三頁，手指精準地點在架構圖上，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自信，“拉卡拉打算分三步走：第一步，大力鋪設線下便民支付點，利用電話pos機為用戶提供代繳水電煤等基礎服務；等用戶逐漸養成使用習慣後，緊接著推進第二步，推出商戶收單業務；最後一步，打通線上支付接口，形成完整的支付生態閉環。”
    “說得倒是輕巧。”田毅抽出鋼筆，在計劃書的空白處幹脆利落地劃了個叉，“你可知道，要布十萬台pos機得投入多少成本？每台設備起碼得3000塊，光是硬件投入就得三個億！更何況，更別說現在銀聯商務占據著80的收單市場……”
    “所以我們就得做差異化競爭！”雷軍激動地突然拆開隨身帶著的pos機樣機，動作幹脆利落，露出裏麵複雜有序的電路板。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仿佛藏著星辰，“銀聯的機具隻能刷銀行卡，而我們的設備不僅能繳話費、充遊戲點卡，甚至還能賣電影票！”他手指上指甲縫裏殘留的焊錫碎屑，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格外引人注目，“孫陶然團隊正在研發雙界麵讀卡器，這種讀卡器既能插磁條卡又能刷ic卡，而且厚度嚴格控製在2.8厘米——比銀聯的機子薄了整整三分之一呢！”
    “金山的ps團隊也在全力改代碼！”雷軍的聲調突然提高，情緒愈發高漲，“你知道我們為了兼容微軟office格式，曾經寫過多少行代碼嗎？現在，我們把這份執著投入到支付係統開發上，不出三個月，就能搭出一個雛形來！”
    一時間，空氣仿佛突然安靜了下來，唯有銅鍋裏的高湯在持續咕嘟咕嘟地翻滾作響，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田毅微微低頭，用筷子輕輕撥弄著已經有些蔫掉的茼蒿葉，緩緩說道：“老雷，你這是準備押上了金山最後那點現金流啊，難道就不怕……”
    “你以前說過，資本沒有感情，隻認回報。可這次……”雷軍微微扯鬆領帶，露出脖頸處因為過敏而浮現的紅疹，“現在我就想證明，有些事光靠算賬是遠遠看不透的。”
    尼瑪，果然不能心軟，這些人一旦看準了目標，薅羊毛就喜歡抓著一個人猛薅，在雷軍身上，田毅仿佛看見了賈躍亭的影子。
    <之後，變得越發霸道起來，這不，直接在這件事中間橫插上一腳。
    在北京融科資訊中心b座21層的會議室裏，楊元慶正仔細地調整著投影儀的焦距。屏幕上的《第三方支付產業分析報告》投射出的光影，在柳傳誌的臉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圖案。這位剛剛上任聯想集團ceo的少帥，正拿著濕巾，如同當年在合肥科技大學實驗室保養示波器時那般虔誠，小心翼翼地擦拭著thinkpad鍵盤。
    柳傳誌坐在一旁，手中擺弄著紫砂壺，神態悠然。田毅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腦海裏的係統自動開啟微表情分析【斟茶時手腕傾斜角度恒定在67度，誤差不超過0.5度——至少三十年政商博弈才練就的精準控製啊。】
    “小田，嚐嚐這茶，可是正宗的武夷山母樹大紅袍。”柳傳誌微笑著說道。
    田毅卻沒有去碰那茶盞，直接幹脆利落地攤開三頁紙，直言道：“柳老，聯想投拉卡拉的條件也太苛刻了吧。4500萬占股45，還要求我額外跟投2000萬？雷軍可沒跟我提起過這些……”
    “年輕人，做生意可不能光盯著賬本算賬。”柳傳誌說著，從牛皮檔案袋裏抽出一份泛黃的文件，文件上的油墨味仿佛裹挾著九十年代的塵埃撲麵而來，“1994年聯想上市的時候，港交所那幫人非要我們放棄技術研發，我寧可砍掉30的估值，也要保住聯想漢卡——你瞧瞧，現在這套漢字係統，可是國家部委采購目錄裏雷打不動的釘子戶。”
    田毅不動聲色地通過虹膜掃描，發現紙張邊緣有近期翻折的明顯痕跡，這所謂的“曆史文件”不過是對方精心準備的道具罷了。
    “柳老要是跟我聊情懷，那您不如直接和雷軍聊去，我的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這拉卡拉也不是非投不可。”田毅說著，餘光不經意間掃到雷軍，腦海中的係統立刻提示【瞳孔擴張32，真實焦慮值91】。
    “小田，你這麽隨意，難道是覺得pos機生意沒什麽未來？”柳傳誌並沒有順著田毅的話繼續往下說，而是伸出手，輕輕撫過一旁君子蘭的葉片。田毅瞬間收到【瞳孔縮放異常，欺騙概率62】的警報。
    田毅的目光落在投影儀光束裏浮動著的銀聯市占率數據上，緩緩說道：“第三方支付牌照現在還毫無頭緒，銀聯商務又已經吃掉了80的收單市場。聯想需要借助拉卡拉作為敲門磚進入金融局，怎麽投都不會虧，可我又跟你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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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傳誌微笑著，輕輕按下遙控器，幕布上的畫麵切換成工商銀行pos機的拆解圖，“你看這讀卡器模塊，從日本進口的，成本就要1200元。孫陶然團隊研發的國產替代品，卻能把硬件成本壓到400塊——光這一項，每年就能給國家省下20億外匯。”
    會議室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隻有加濕器噴吐白霧時發出的微弱嘶嘶聲。田毅敏銳地注意到，對方特意使用了“國家”而非“企業”這個詞，這就是老牌買辦資本家的生存智慧啊——把商業訴求巧妙地包裝成產業報國。田毅可以不在乎情懷，但卻不能不顧及立場，語言上更不能有絲毫差錯，否則就不要想在國內做生意了。
    “柳老是想把拉卡拉綁上‘國產替代’的戰車？”田毅微微眯起眼睛，手中的鋼筆尖不經意間戳破了協議紙，“但我憑什麽跟投呢？就算是排序，也應該有個先來後到得說法吧。”
    就在空氣仿佛凝固的瞬間，楊元慶端著紫砂壺，恰到好處地給田毅續茶，壺嘴傾斜的角度精確到45度——這可是他在聯想渠道大會上練就的精湛本事，既能充分彰顯東道主的禮數，又能保證茶水一滴都不會濺出。
    “田總是見過大世麵的，經曆可比我們賣十萬台電腦都要精彩得多。”楊元慶一邊說著，一邊用指節輕輕叩著thinkpad筆記本，屏幕上跳動著拉卡拉pos機鋪設成本模型。
    田毅腦海中的係統瘋狂報警：【瞳孔收縮率異常，心率波動超閾值】。他心中暗暗吃驚，這位剛接任聯想ceo的少壯派，在談判中的壓迫感竟然比柳傳誌還要強上三分。
    楊元慶說著，拆開桌上一台聯想昭陽筆記本，露出主板上錯綜複雜的飛線，“2001年，我們給海關總署供的這批機器，處理器雖然是散裝的inte奔騰3，但bios裏寫了自主知識產權代碼——現在這批電腦還在全國134個口岸穩定地運行著呢。”
    田毅的視網膜投影急速刷新，係統提示【對方右手小指持續抽搐，說謊概率12】。這種將政策紅利轉化為技術壁壘的操作，正是聯想從“貿工技”轉向“技工貿”的核心戰略所在。
    “楊總要是想用市場占有率來談合作，那就得滿足我‘三個補充條款’。”田毅將協議甩到投影區，“第一，聯想必須開放全國5萬家電腦維修站作為拉卡拉代理點；第二，金山軟件的ps要預裝拉卡拉支付接口；第三......”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緊緊盯著楊元慶無意識摩挲婚戒的動作——這可是情緒失控的明顯前兆。
    “第三，如果三年內拉卡拉沒拿到支付牌照，聯想需按設備采購價的120回購pos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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