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總，宗小姐的秘書又發來會議邀請。”助理田薇婭帶著幾分玩味地將捧著黑莓手機的手遞向田毅。此時，田毅正站在杭州凱悅酒店頂層套房的窗前，目光冷冷地望著西湖上那些搖曳的遊船，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宗慶後看來是管不住他這個女兒了？算了，我們去上海。”
    落地鏡中，清晰映出他脖頸處那尚未消退的抓痕，那是昨夜在錢塘會所裏，曾黎留下的“贈禮”。說實話，對於曾黎那成熟誘人的肉體，田毅確實還頗有興趣，想再多與她周旋一番。畢竟，這個女星不僅能給予他情緒上的滿足，還能提供周到的服務。然而，自從宗慶後將宗馥莉提拔為宏勝飲料總裁後，宗馥莉便借著這個名頭，在杭州政商兩界加大人脈投入力度。再加上杭州領導也想大力扶持本地企業，就連夜場都進行了整頓，田毅就曾遭遇過半夜在夜場被突然檢查的情況。
    “訂今天的列車。”田毅不耐煩地扯鬆領帶，平光金絲眼鏡後的目光閃爍不定，“通知靜安那邊，我要看大寧國際的排水管網圖紙。”
    4月7日清晨，薄霧還未完全散去，田毅的邁巴赫62s緩緩駛入威海路695號。招商局局長王振邦帶領著五名幹部，早已等候在門前。晨霧中，能清晰地看見他們西裝肩頭凝結的露珠，在微弱的晨光下閃爍著點點微光。
    田毅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自己有係統開掛，提前知曉特斯拉未來會取得巨大成功，所以才格外重視這個研發中心。可靜安招商局的領導為何如此積極呢？按照常理，不應該是區發改委來負責接待嗎？
    靜安區招商局長王振邦抬手抹了抹臉上的露珠，三天前市委常委會上的場景仍曆曆在目，x市長用力敲著桌子，嚴肅地強調：“靜安要抓未來產業的核心！”
    “田總，我這次可是帶著領導的重要指示來的，這裏說話不太方便，咱們去一趟區政府。”他微微湊近田毅，壓低聲音在其耳邊輕聲道：“領導的意思是，土地財政能支撐十年，金融證券能維持二十年，而核心技術卻可以受用百年。”
    靜安區政府第三會議室裏，氣氛略顯凝重，水晶煙灰缸裏已經堆滿了中華煙蒂。田毅原本蹺著二郎腿，此時他緩緩放下，拿起鋼筆，用鋼筆尖輕輕戳破規劃圖上“大寧國際”的字樣：“王局，咱們說點掏心窩子的話，特斯拉研發中心落地就能抵三成容積率……你確定馬斯克不是領導的私生子？”
    “尼瑪，不在體製內的人說話就是口無遮攔。”王振邦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但他可不能順著田毅的話往下接，而是正了正神色：“田總，我把容積率提到4.8不是問題，而且我們靜安還能給五年的土地出讓金五折優惠，但……”。說著，王振邦掏出鋼筆，在田毅的方案上重重地畫出一個紅圈：“但特斯拉要承諾五年內轉化三項電池專利，並且......”他再次壓低聲音：“未來有意向來上海建廠。”
    田毅聽後，脖頸處的青筋不由自主地突突跳動起來。他可是看過特斯拉實驗室的報告的，在他看來，這種續航僅160公裏的“電動玩具”，在底特律三大車企眼中，恐怕還比不上賭場裏的籌碼值錢。
    “王局，現在全球新能源車年銷量還不到五萬輛。”田毅用力甩出一份摩根士丹利行業報告，紙張擦過招商局送的青銅馬擺件，“您這是拿靜安的黃金地段去賭馬斯克畫的大餅啊，這賬我怎麽算不過來啊。”
    田毅可不敢馬虎，這不是商業交鋒，而是與政府部門打交道，而且國內秋後算賬的手段向來是出神入化。如果不把事情了解清楚，他寧願放棄大寧地塊，大不了以後幫馬斯克聯係浦東新區就是了，畢竟腦海裏的係統未來提示中，未來浦東新區才是建立特斯拉超級工廠的地盤。
    “哎，田總啊，你也別太心慌。”王振邦作為靜安區招商局的領導，天天與各路企業家打交道，怎能看不出田毅心中的不安呢？“這是中科院剛做的十年預測。”他鋪開一份蓋著國徽章的文件：“到2015年，中國新能源車產量將突破三十萬輛，需要三百七十億瓦時的動力電池——而特斯拉現在實驗室的絕密數據，足以吃下整個東亞市場。”
    田毅手中的雪茄灰，“啪嗒”一聲斷落在“市政預留地”的字樣上。他突然意識到，對麵坐著的並非地方官僚，而是支裝備了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大腦的金融戰隊。此刻，這大寧的地塊，就算他想退出，恐怕也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土地出讓補充協議。”王振邦一邊說著，一邊不緊不慢地推過來一份蓋著騎縫章的文件：“隻要特斯拉研發人員占比超40，企業所得稅再減按12.5征收——這可比給你們老家西部大開發的政策還要優惠15個百分點。”
    田毅手中的鋼筆尖在紙上停頓了片刻，隨後洇出一團墨漬。此刻上海給出的條件，簡直就像是在拉斯維加斯賭場免費派發籌碼一樣。
    “人才公寓配建指標可以突破25。”王振邦緊接著補上了致命一擊：“市裏特批了六個外籍專家落戶名額，你要知道，去年在北京那邊，為了從哈佛實驗室挖個副教授，也隻給了工作居住證而已。”
    會議室裏，突然灌進一陣四月的春風，田毅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空調不知何時早已關閉。窗外的南京西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這是x市長特批的《新能源汽車產業白皮書》。”王振邦最後亮出一份裝訂考究的文件，扉頁上“2020年實現燃料電池催化劑國產化”的鉛字，刺得田毅眼眶生疼。田毅突然起身，猛地推開窗戶，讓窗外嘈雜的汽笛聲衝散滿室的煙味。“嗬嗬”，他苦笑一聲，此刻才驚覺，原來自己已然成為棋盤上的一枚馬前卒。
    “下周三市規土局做最終表決。”王振邦收攏文件，那雙手穩如老吏：“田總要是有誠意，周三前就與馬斯克和馬丁·艾伯哈德商討此事，我等你答複。”
    田毅無奈地扯鬆領帶，緩緩取下平光金絲眼鏡，拿出手帕擦拭著。會議桌對麵，這個上海官員眼中那跳動著嗜血的光芒，此刻算恢複了正常，情報就算再精確，也往往隻能浮於表麵，而馬斯克和馬丁·艾伯哈德產生內心產生的分歧，還沒有表露出來的這件事，目前就算政府也暫時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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