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見默罕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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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取之,必先予之。”《老子》中的這句至理名言,田毅一直深信不疑。若是僅靠慢慢搭建關係網來循序推進,那就等同於把主動權拱手讓給別人。如今河北、河南出現了這樣難得的突破口,既能從中獲利,又能為當地企業解燃眉之急,這才是真正的發展王道。
    阜豐集團在1999年就以30萬的低價收購了價值千萬元級別的生產線,這簡直就像在撿錢。而吉布提作為東非重要的航運樞紐,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可輻射埃塞俄比亞、蘇丹等人口眾多的大國。這些地區的主食以穀物為主,與味精能夠提鮮的特性高度契合,市場潛力巨大。
    並且2005年這個時間節點堪稱完美。要是時間再早一些,由於吉布提設有美軍基地美軍每年支付租金6300萬美元),當地政府可能會因忌憚美軍施壓而對商業合作有所顧慮。然而在2005年,美軍深陷伊拉克戰爭的泥潭,根本無暇顧及商貿領域,這無疑為田毅提供了一個長達3年的戰略窗口期。
    成都,作為田毅的家鄉,在地理位置上存在先天劣勢,尤其是海運和鐵路運輸方麵。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從石家莊緩緩劃到鄭州:“京廣線負責吃進原料,隴海線負責吐出貨物,這兩條交通大動脈裏流淌的可不是鐵水,而是實實在在的金沙啊!這次,誰也別想阻擋我前進的步伐!我一定要抓住非洲的經濟命脈。”
    此時,田毅手中的紅酒杯沿映照著外灘絢爛的霓虹燈光,腳下陸家嘴仿佛一條流淌著百億資本的金融河流。助理田薇婭恭敬地捧著河北梅花味精廠的破產清算報告,紙張間散發的那股鐵鏽味,很快就被他腕間寶珀表散發的淡淡檀香所掩蓋。
    財務總監何潔隨著調研報告一同來到上海,她盯著梅花味精的負債表,不禁皺起了眉頭:“負債率高達90,倉庫裏還積壓了三萬噸貨物,聽說他們老板都跑到火車站,五毛一袋地甩賣了……你又要開始發瘋了啊。”
    田毅聽後,突然將手中的雪茄狠狠摁滅在報表上:“看見這煙頭沒?燙得越狠,就說明它越到底了。河北梅花味精集團有限公司是所托非人了,邯鄲那些家夥簡直就像野狗,在瘋狂啃食黃金……”說到這兒,他忽然輕輕一笑,隨後將杯底剩餘的殘酒潑向落地窗,蜿蜒而下的紅痕,恰似中原版圖上裂開的產業血脈。
    一路狂奔集團雖然並非獨資企業,但田毅在公司擁有絕對的決策權。他隨手把黑卡拋給何潔,轉頭吩咐田薇婭:“明天你們飛邯鄲,用這張卡付定金。告訴他們……”他掰斷窗邊盆栽的枯枝,“廢鐵價再加10!這就是我的最終出價!”
    越是深入調研,田毅對收購邯鄲味精廠越發充滿信心。別的不說,光是梅花廠拖欠工資這一點,就已經讓工人們憤怒不已,他們拖家帶口地把國道都堵了。對於田毅來說,隻要把工人的工資補齊,這些工人能把廠送到他麵前。與其說是收購梅花味精廠的設備,倒不如說是在買人,幾十萬就能收攏這些工人。
    不出田毅所料,對李麗的監控顯示,她終究還是沒能控製住人性的欲望。就在田毅聽到耳光聲離開後,李麗那酒紅色的身影很快就被男孩抱上了大理石吧台,她的鑽石高跟鞋在空中晃出一道道虛浮的光弧。不過,李麗的執行力倒還不錯,何潔前腳剛走,她的“駱駝騎士”——丈夫默罕默德·迪雷就趕到了上海。
    在四季酒店的包廂內,田毅輕輕摩挲著百達翡麗表盤,秒針跳動的聲音,在他耳中猶如戰鼓擂動。“還有三分鍾,希望你不要遲到。”
    田毅正斟著普洱,手腕上的鳳眼菩提與蓋碗碰撞,發出清脆的叮響聲。這時,包廂門打開,身著香雲紗旗袍的李麗邁著大步走了進來:“準時吧,老同學,我先生在停車。”說著,她笑著推過一盒雪茄,“他的船剛躲過亞丁灣海盜,卸完貨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李麗這一係列熱情的舉動,無疑是在為她先生爭取時間。想來也是,田毅給了他們兩天時間,李麗兩口子肯定找關係調查了田毅的背景。就憑田毅在深圳當年入股騰訊、空手套取平安股份,以及和潮汕人地下錢莊合作的那些經曆,由不得這兩口子不慎重對待。
    在檀香繚繞的煙霧中,李麗伸出指尖,輕輕劃過非洲地圖:“吉布提老港的3號倉,我已經清理出三千平的空間——足夠您堆放三萬噸的‘金駱駝’產品了!”
    田毅掀開桌上的禮盒,露出底層的文件:“為什麽不是新建的多哈雷港呢?我的貨量可不小,而且老港那邊法國海關的檢測費每櫃都漲到五千刀了。”
    李麗的笑容瞬間僵住,這時田毅甩出一份實驗室報告:“中科院下月刊文辟謠,把這個報告塞給那邊的黑大個——省下的錢都夠買條駁船了!”
    就在這時,李麗的丈夫默罕默德·迪雷走進包廂,帶著一股海風的氣息,黑袍下隱約露出也門彎刀的銀柄。“田老板!”他伸出手,像鐵鉗般緊緊握住田毅的手,力量之大仿佛能箍住鋼鐵,“我的船隊被美軍征用去運軍火了,您得加錢!”
    田毅聽後,突然用阿拉伯語問道:“默罕默德先生,您覺得真主更喜歡誠實的商人,還是軍火販子呢?”
    看到默罕默德的瞳孔瞬間急劇收縮,田毅笑著拍了拍手:“我包十艘貨輪,但船要掛吉布提旗——這樣就能省下美軍的保護費,咱們利潤對半分!”
    能在吉布提港拿到泊位,還能幫美軍運軍火,要說默罕默德和吉布提總統沒有關係,恐怕誰都不會相信,很有可能他本身就是吉布提總統的白手套。
    這時,清蒸鱸魚上桌,田毅拿起餐刀,刀尖輕輕劃開魚腹,說道:“這道菜叫‘破浪’!”雪白的魚肉裏竟然嵌著一個u盤。“這個你可以帶回去……”田毅一邊切魚,後頸突然發燙,腦海裏的係統也同時啟動。
    “三千幹股,”田毅舀起魚眼珠丟進酒杯,“告訴他,合作成功的話,我能援建新港的吊機,如果失敗,那就隻能改道坦桑尼亞了。”
    默罕默德·迪雷的堂弟哈桑盯著u盤裏的深水港設計圖,突然割下魚尾:“你如果幫忙建港口,我這邊還能再出300人,但條件是……”說著,他猛地將彎刀啪地紮進轉盤,“‘金駱駝’在非洲隻能走我的渠道!”
    田毅見狀,拿起打火機燒焦刀柄:“我也喜歡做生不如做熟,但再加一條,吉布提港有限公司我要注資20的股份,由新加坡的星耀資本代持……”
    “沒有問題,我堂兄剛從海關署長升任部長!”默罕默德·迪雷展開羊皮卷,用帶著血漬的手指印按在運單上,“首航船後天發往天津港!”
    田毅卻伸手抽走運單,直接撕碎:“改走深圳鹽田港——廣州海關我有人盯著!”碎紙片紛紛揚揚地撒進魚骨湯裏,瞬間漚成了灰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