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水晶吊燈灑下光芒，細碎的金箔碎屑如雪花般悠悠飄進盛著xo酒液的杯子裏。太子輝手持槍管，漫不經心地攪動著杯中的冰塊，“叮當”聲響清脆地撞響杯壁，在靜謐的空間裏回蕩。“田老板，您瞧瞧，大美歐洲那可是充滿了蜜與奶酪啊。您的人上次幫法國攔截那些想去英國的難民，結果呢，毛都沒有看到，嗬嗬。英國倒是大方，給了你們無人機、夜視鏡之類的裝備，就連你們的偵查犬都給了錢。但吃獨食這事兒，可不太地道啊。”
    說著，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那口醒目的金牙，腐肉般的氣味隨著他的笑聲噴湧而出，“歐美老爺們的補貼，不知道養肥了多少你們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話音未落，槍柄突然抵住田毅的喉結，冰冷的觸感讓田毅的頸動脈在冷鋼上明顯地跳動起來。“我隻要十個持證的ngo，就是那種能在歐美領取補貼的。”
    田毅微微側頭，餘光瞥見窗外107國道上：“輝哥，這行可不是您想得那麽容易……”說著，他輕輕推開抵在喉間的柯爾特1911，指尖蘸了蘸酒，在茶幾上畫出深港地圖，繼續道：“要渠道可以，但您總得拿點什麽來交換吧？就靠這玩意可不行。要不咱們聊聊保稅區的倉庫？您在廣東是有渠道，不過我在香港小弟的關係網也不賴。”
    太子輝聽後，猛地一腳踹翻冰桶，碎冰碴如霰彈般濺上牆麵那幅《維多利亞港夜景》的油畫。“你當老子是要飯的？”他怒目圓睜，一把扯開唐裝，露出胸口那醒目的紋身——紫荊花纏繞的拓荒牛圖案，此刻竟滲著絲絲血絲，仿佛是一幅猙獰的詛咒。“老子的油輪在伶仃洋都沉了三艘，你居然跟我提保稅區？”
    田毅神色未變，從容地摩挲著百達翡麗表蓋，表麵的反光映出係統提示的2006年cepa協議細則《內地與香港關於建立更緊密經貿關係的安排》ainand and oser enoic partnership arrangeent），這是中國內地與香港特別行政區之間簽署的自由貿易協議，早在2003年便已簽署並實施。）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撕開襯衫裏，從中抽出一份蓋著騎縫章的文件。“下月深港西部通道就要試運行了，輝哥，用您的蛇頭船換這個如何？”紅頭文件上《關於優先保障港資企業跨境運輸的通知》這行字，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痛太子輝的瞳孔。
    “田老板果然上麵有人啊。”太子輝咬著金牙，將雪茄咬得粉碎，“但我還是要能洗白姑娘的ngo！”
    看來這家夥是鐵了心，油鹽不進。不過隻要稍微了解歐洲那批混亂無序的草台班子，任何一個在海上混的人都會對這個“生意”產生興趣。
    這行的情況是，歐洲越是攔截，難民反而越多，而且組織化程度越來越高。很多與ngo組織合作的蛇頭，直接在社交媒體上明目張膽地發廣告：“人齊送法國，轉水路去英國，坐的小艇專為英吉利海峽私人定製。”
    就比如田毅和xx社會開放基金會合作的攔截隊和救援隊，上個月拿了5000萬英鎊，費盡心思攔了整整184人，卻有1198人沒攔住，這些難民成功上岸。上岸人數差不多是英國日均出生人數的72。英媒為此震怒，展開了半個月的調查，結果震驚地發現，其實花錢雇來的攔截人員“敬業”得很，他們都是拿著英國給的錢，開著英國提供的車，在法國眼睜睜地目送難民上岸，給出的理由竟是攔截難民不人道，良心會痛。
    英國對基金會大為光火，怒斥他們拿錢不辦事。而基金會也不甘示弱，亂罵英國宣揚的福利政策太有吸引力，還叫嚷著英國該好好管管國內那些“約翰專員”，說他們比美國的“史密斯專員”還會忽悠人。
    英國又抱怨基金會旗下的ngo組織太多了，自己國家前腳剛把難民扔到水裏，這些ngo組織後腳就把難民通通撈起來送過來，特別是那些亞洲麵孔的救援隊，還高呼著這是在漲功德。
    但官員們的扯皮也不過是打打嘴炮而已。畢竟，就算難民在歐洲有時肆意妄為，但隻要攔截隊伍分成到位，歐洲的官員還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沒有難民的歐洲固然美好，但有了難民，他們卻實實在在能賺錢。
    太子酒店頂層，檀香的香氣混雜著冰毒灼燒後那甜膩刺鼻的味道。太子輝用槍管輕輕撥開紫荊07號的蕾絲肩帶，眼神帶著幾分挑釁地看向田毅，說道：“田老板您瞧不上這些殘花敗柳，這樣，您幫我搞定ngo，我幫您在廣東拿下十座cbd的地，怎麽樣？”
    田毅看著落地窗外，東莞港的貨輪正鳴笛，尖銳的聲音刺破寂靜的夜空。他忽然笑出聲來，問道：“輝哥，您這是打算拿難民當肉票去換原油，然後走慈善渠道洗錢？”
    太子輝指了指牆上那塊「東莞十大慈善家」的銅牌，銅牌上非洲地圖疊著香港區徽，原油管道的紋路直指深圳灣。“上個月從蘇丹救回來的三百個崽子，現在還在吉布提港吃沙子呢！你要是不幫忙，我就讓他們去你的船上噴油漆。”
    田毅對著通風口輕輕一笑，說道：“要通過ngo渠道運送雛妓，歐洲那些大老爺們估計會‘熱烈歡迎’的。聽說下月東莞人大要換屆？輝哥您這慈善家的光輝形象，可經不起《南方周末》頭條的曝光啊。”說著，他又蘸著xo在走私地圖上畫出一條紅線，“我要東莞港口岸三個免檢倉，還有教育局明年春考察團的接待權。”
    太子輝湊上前，沉香手串擦過田毅耳際，低聲道：“ngo渠道走澳門葡京，每月十五號有船到屯門。”說著，他用金牙咬開古巴雪茄，煙絲裏抖出一個微型膠卷。“民政局王局長的裸照，這玩意兒，夠你換整片萬博商務區的地了！”
    田毅接過微型膠卷，用打火機灼烤膠卷邊緣，膠卷上逐漸顯影出王局長在太子酒店套房裏的淫亂畫麵。“輝哥在吉布提扣下的難民，”他忽然將燒盡的灰燼撒向通風口，“正好可以送去填我新建的味精廠。”
    太子輝這種地頭蛇，一旦談妥了事情，確實會實實在在地辦事。一個月後，大梅沙的浪頭高高湧起，重重地砸在礁石上，濺起層層白沫。田毅身著筆挺的西裝，皮鞋穩穩地碾過退潮後遺留的泡沫。田薇婭邁著急促的步伐追了上來，焦急地說：“鹽田區政府要求配建養老院...”
    “應下來！”田毅突然將手中的規劃圖揉成一團，用力砸向海麵，“把容積率從2.0抬到3.5，省下的錢足夠蓋三座養老院了。”鹹澀的海風灌進他的西裝後襟，係統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一組血色公式：「犧牲30綠化率 + 15公建 ≈ 多榨出800套剛需房」。
    遠處的工地，打樁機轟鳴作響，如同大地沉重的心跳。半個月前這裏還是寧靜的漁村，如今塔吊臂上懸掛的巨幅廣告卻異常刺眼：“首付9萬住海景房——首期開盤即罄”。他不禁想起昨夜批閱的賬本：集裝箱改造的臨時售樓處造價僅12萬，然而三日的收籌款卻突破了三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