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複生的丫頭
    “白死了！”
    張啟山不知所措地看著不斷指責自己的父輩們，他問父親：“父親！我做錯了什麽事？要對天下負責，不是您從前一直教導我的嗎？我為了不讓日本人染指我們國家的文物，先一步探尋古墓，何錯之有？”
    不料張父突然不回答了，所有人都在原地停止了動作，隻是直勾勾地看向張啟山。
    張啟山站起身，眼神一變，犀利地掃視著所有人， “我記憶中的張家人從來都不會那麽膽怯、懦弱，你們不是張家人。”
    父輩們依舊毫無表情，對張啟山的話充耳不聞。
    “你們到底是誰？還是說———你們到底是什麽東西？”
    張父和其他父輩們突然情緒激動，開始重複之前的話。“我們花了多大力氣，千辛萬苦才離開了東北！”“都是因為你張啟山！”“你現在的行動害得我們都白死了！”
    “白死了！”張啟山目瞪口呆地看著所有人。
    二月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臥房中，鬆了口氣。他下意識地翻身尋找枕邊人，見丫頭不在，馬上驚醒，著急地望向四周，不停地叫著： “丫頭！”
    他衝進庭院，隻見丫頭正坐在凳子上，麵前放著泡著紗帳的清水盆。二月紅不禁鬆了口氣，他笑著看丫頭洗紗帳的身影，見她用濕潤的手抹去臉上的碎發。
    月光下的丫頭依舊臉色蒼白無血色。二月紅看著丫頭，越想越不對勁，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他回想起在青烏子墓裏看見的石碑，明暗分明，上麵寫著“陰陽一體兩麵，彼此互藏，相感替換，不可執一而定象。生平僅一未解之惑，此間外間，孰陰孰陽？”
    二月紅佇立在原地，看著丫頭，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他走到丫頭身後，蹲下身從背後抱住了她，丫頭一驚，“二爺……”
    “不要說話，我知道你不是她。”丫頭似乎沒聽明白， “二爺是什麽意思？”
    “我的妻子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病，在她離開我的那個時候，她是笑著的。對，你和她笑起來的樣子一模一樣。你是誰？”
    “我就是丫頭啊。”丫頭回頭驚訝地看著二月紅。二月紅眼中流露著無奈和疼愛，“你不是，但沒關係，謝謝你願意出現，陪在我身邊。”
    二月紅輕輕挽起丫頭的手， “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齊鐵嘴跑過二月紅府邸門口，突然後退了幾步，轉頭看向大門，“二爺會不會回家了？”
    他衝到門口，敲了敲門， “二爺！你在不在？二爺————”見無人應客又虛掩著，齊鐵嘴便開了門自己進去， “我就知道你回來過。”
    齊鐵嘴衝進院子，四處尋找，“二爺———”地上除了丫頭洗到一半的紗帳外，什麽都沒有。
    齊鐵嘴歎了口氣，“二爺不回家會去哪裏呢？”他四處張望，突然看到平時，關著的密室的門，上麵的鎖不見了。
    齊鐵嘴猶豫了下，朝著密室走去，邊念叨著的悄走進密室， “命中有時終須有??”
    密室裏沒有模型，破舊的架子桌子上什麽資料都沒有，齊鐵嘴朝著另一邊疑定突然嚇得叫出了聲，扶牆跌倒， “媽呀??”
    原本放著二月紅舅老爺頭發的陶罐的地方，有個人麵對著牆壁一動不動蹲著。鐵嘴看清了對方是個人，咽了咽口水站起，“這位老人家，請問您是二月紅家的嗎？”
    舅老爺回頭看了看齊鐵嘴，露出憔悴的麵容，他冷哼了一聲，扯開沙啞的嗓音一字一頓地說著： “我是他……舅老爺。”
    齊鐵嘴連忙跪下作揖， “晚輩有眼不識泰山，拜見九門前輩！”
    舅老爺歎了一口氣，轉身繼續對著牆壁，“哪有什麽九門，哪有什麽前輩，你那到的隻是個廢人罷了。”
    “什麽話！二爺的前輩也就是我的前輩，我這就可以帶您出去……”舅老爺勃然大怒，“不要來管我！”齊鐵嘴識趣地閉上了嘴，舅老爺咳嗽了一陣，繼續緩緩說道： “你們能來到這兒那說明二月紅已經查清墓室裏的真相了。好哇，太好了。”
    舅老爺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幹脆靠著牆壁不再說話。“舅老爺？”見舅老爺不再回答，齊鐵嘴隻能站起離開， “我見到二爺後再和他一起回來見您！晚輩告辭！”
    齊鐵嘴走向自己的香堂，四周依舊一片寂靜，一個人都沒有。他來到門口的小池塘前，滿懷期待地拿開上麵壓著的石頭，尋找烏龜，可裏麵什麽都沒有，“就連你們這兩隻臭烏龜也要離開我。”
    齊鐵嘴十分失望，他扔下石頭進屋。
    他如釋重負般扔下了一身裝備，看著家徒四壁的小小房間，感到索然無味，“整個長沙城，也隻有我這兒一點變化都沒有，沒意思。”
    齊鐵嘴十分疲倦，往太師椅上一躺，盯著天花板看了 幹 吐出一句，“餓了還要自己動手……算了，&34；後院裏小小的火爐上放著一個溫酒壺，院中擺了個小四方桌和椅子，四方桌上放著幾盤新炒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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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鐵嘴揣著溫好的黃酒，在四方桌上整齊地擺好。他坐了下來，蹺起二郎腿，夾起了菜，“自從那火車來了後，老子多久沒過過這樣的日子了。嘻，天大的事也得吃飽飯再辦嘛。”
    他邊賞月邊小酌，很是享受。
    天上掛著一輪明亮的下弦月，齊鐵嘴看著下弦月，低下頭舉著筷子正要往嘴裏塞小菜。突然，他放下筷子，疑惑地看向月亮，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扔下筷子跑出了門。
    已經帶上一身裝備的齊鐵嘴跑到張啟山門口，正要敲門進去，隻見有個人坐在門口台階上一動不動，齊鐵嘴回頭一看，此人正是張啟山。“佛爺！我正找您呢！”
    齊鐵嘴挨著張啟山坐了下來，“我剛剛去了趟二爺家，還回了自己家，發現我們現在待的這地方大有問題，太不正常。”
    張啟山指指空中的下弦月， “你看。”
    “佛爺果然也發現了。咱們幾個下墓之前，這天上掛的還是上弦月啊，我還用這給人算過卦，絕對不會記錯。可一出來就成了下弦月……難道我們在墓裏待了小半個月不成？”
    “你還發現什麽了？”
    “我見到了二爺的舅老爺……如果我沒記錯，他的舅老爺早就已經死了。還有，我養的兩隻烏龜也不見了。這個世界裏的一切都是反著來的！”
    張啟山冷靜地說，“我見到了我父親。”
    “什麽？佛爺的父親??”齊鐵嘴驚恐地看著張啟山，“您的父親不是已經??仙逝了嗎？”
    “死去的人不可能複活，所以二爺的舅老爺也好，我父親也好，都是假的。”
    張啟山站了起來， “我要找到這個世界的真相，把二爺找回來。”
    齊鐵嘴舉著手也跟著站起來，“好！佛爺要做什麽，我都奉陪！隻是……咱們現在要幹什麽？”
    “先去找二爺。我擔心他……不願意跟我們走。”
    河灘邊上熱鬧非凡，到處都是賣點心、賣麵、賣小吃的攤販，但四周卻出人意料的十分安靜，沒什麽人經過。
    下弦月映在水麵上，繼而出現二月紅和丫頭的倒影，二月紅挽著丫頭經過河灘，丫頭新奇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二月紅寵溺地看著丫頭。
    選了一家麵攤坐下，二月紅朝裏張望，見小販在灶台後不斷重複著劈柴的動作。
    “老板！老板！”小販並不搭理二月紅，繼續燒著水。二月紅毫不在意，他微笑著對丫頭說： “我餓了，幫我下碗陽春麵好不好？”
    丫頭點點頭，二話不說走到麵攤前，熟練地開始擀麵。二月紅貪戀地看著丫頭的一舉一動。
    附近人聲鼎沸，河灘突然熱鬧了起來，來來往往的人也增多了，丫頭麵帶著笑，臉色紅潤，額頭還有著微微的汗水。
    她邊擀麵邊擦汗，時不時抬頭看向二月紅，露出燦爛的微笑。二月紅想象著兩人緊緊地挨在一起，如同熱戀中的情侶般一起吃著阿碗麵，丫頭用袖子替二月紅擦去嘴邊的湯漬，二月紅握住丫頭的手，二人對視。
    回過神時，丫頭已將一碗陽春麵和筷子放在了二月紅麵前。
    二月紅反應過來，像去眼角的淚水，兩人麵對麵坐著，二月紅失望地望向丫頭，繼而低頭拿起筷子，說了聲“謝謝”。
    他吃著麵，看著對麵麵無表情的丫頭，各種回憶湧上心頭。兒時的丫頭小心地捧著湯碗端到二月紅麵前，二月紅剛吃了一口麵，丫頭便在奔邊緊張又期待地看著他問： “好吃嗎？”
    二月紅連連點頭，丫頭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這是我給哥哥煮的。”
    樓外，二月紅從人販子手裏救下丫頭。
    丫頭去世那晚，河灘邊，她躺在二月紅懷中，漸漸閉上了眼睛，“我知道。哥，我這一輩子，知足，不後悔。”
    二月紅抱著丫頭，久久未動。二月紅回憶到動情處，眼淚落在了麵湯裏，丫頭不知所以，皺著眉頭，擔心地望著二月紅。
    二月紅低頭吃麵掩飾自己的情緒，丫頭體貼地看著他，什麽都不說。
    “二爺不在家，他唯一可能帶著丫頭出去的地方就是這兒了。”
    齊鐵嘴和張啟山找到了河灘，張啟山看見了不遠處坐在麵攤上的二月紅。聽到腳步聲靠近，二月紅恢複了冷靜的神色，他放下筷子，掏出手中的彈子回頭。
    二月紅見是張啟山和齊鐵嘴，有些驚訝，“佛爺，老八，你們怎麽找到這兒的？”
    “你出得了那古墓，我們就出不了了？”張啟山反問道。
    齊鐵嘴看見了丫頭，大驚失色， “夫人————”丫頭馬上站起，非常有禮貌地給張啟山和齊鐵嘴行禮， “見過佛爺、齊先生。”
    齊鐵嘴欣喜地湊上前打量著丫頭， “夫人竟然還記得在下！哎喲……您和夫人可真是像啊。”
    二月紅有些不悅，張啟山拉住了齊鐵嘴， “少說兩句。”然後對二月紅繼續說道，“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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