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空站在全息投影前，手指無意識地劃過那些漂浮的數據流。
    全息投影，不斷播放著各種勝利的宣言！
    人類製造的各種專門惡心巨獸天道的武器，雖然打起來的時候都被隔離了很大一部分。
    但這也讓巨獸天道費了很多力氣，導致本身成長不足。
    它自認為自己的力量還占據上風，結果被人類18的力量給按在地上打。
    就連發出的信息也很微弱，甚至很多都被攔了，上麵也沒反應。
    這讓原本打算向第十一，十二，層次發動攻擊的夢蝶樂園，都愣住了。
    夢想號，隻能無奈掉頭。
    可以說是完全的勝利，唯一的意外就是它跑掉了一點點，但問題應該不大，畢竟跑到那種異常的地方去，估計也會變成異常。
    最多各種世界裏麵的野獸稍微強一點，但也就是這樣而已了。
    在這個敵人解決以後，暫時上麵也沒人，外麵也沒探索到敵人，未來很光明！
    夢蝶樂園，迎來了少有的和平時代。
    “……真的如此嗎？”
    “怎麽會這麽完美？”
    程空他的辦公室窗外是夢蝶樂園標誌性的金色天空，人造太陽散發著恰到好處的溫暖。
    一切都那麽完美——太完美了。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假得可怕嗎？”
    程空突然開口，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裏顯得格外清晰。
    林雨從數據分析中抬起頭，眉頭微皺。
    “又來了？”
    “這次是什麽？”
    “永生機房故障了還是你的靈魂伴侶機器人不夠完美？”
    程空轉過身，眼睛裏閃爍著林雨從未見過的狂熱光芒。
    “不是那些。是整個夢蝶樂園，這個世界本身。”
    他快步走到林雨麵前，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
    “我查過了所有資料，研究了所有曆史記錄。”
    “人皇夢星打敗巨獸天道？使用混亂武器幹擾所有修煉體係暫時勝利？”
    “看上去好像是這麽回事，但實際上，這根本說不通！”
    “當時他隻有18的力量，各種能力在抵消之下，再加上敵人本來就擅長絕對力量。”
    “這可以直接理解為，整整比人皇高了一億萬個境界。”
    “但就這樣的境界他打贏了，你覺得這可能嗎？”
    林雨放下手中的工作，歎了口氣。
    “程空，你最近是不是又偷偷接入那些禁網頻道了？”
    “我說過那些都是精神汙染，你已經被境界給騙了。”
    “那種東西隻要人皇有八卦，它們又沒辦法完全突破八卦，那麽它突破再多，那都沒用，還是會瞬間被抄襲的。”
    “就像那個遠古的漫畫裏麵所描述的一樣，查克拉再怎麽爆炸的傷害，一個惡鬼道吸收就沒了。”
    “這是機製，在這種機製之下，敵人傲慢的認為它隱定了，但其實幾乎就沒有任何獲勝的可能，再糟糕的情況也就隻是五五開。”
    “而在這種基礎之上又加上了敵人的神話之力抄襲運轉，再加上九宮數學，所以自然而然的獲勝了。”
    林雨，掰掰手，解釋道，他很無奈。
    程空，最近被影響的越來越嚴重了。
    可能是隱藏公告所說的，來自更更更上層的力量開始降臨。
    “不！”
    程空猛地拍了下桌子，全息屏幕因衝擊而閃爍，
    “你聽我說完。我來自一個偏物理的世界，記得嗎？”
    “當初，在我麵前跳出了穿越的選項。”
    “我那個世界大部分人都有這個選項。”
    “這是為了獲得我們這種更偏物理的擁有更加有永變性的人才所弄出的東西。”
    “可以選擇走，也可以選擇留下，到這裏還沒什麽。”
    “但是正當我要選擇的時候，突然又多了一個選項，變成了兩個選項，以及退出選項分別是仙世界和現在的科幻世界。”
    林雨點點頭，這件事程空提過不止一次。
    夢蝶樂園，在夢星獲得勝利之後進行了擴張。
    這個擴張自然是為了增加一點點人口，主要是需要那種有永變性的人口，也順便宣傳一下自己。
    至於人口來源自然是越物理越好。
    畢竟那裏的人更沒有被影響，也就是更加聰明！
    但當時，修仙和玄修們也出手了，他們自我感覺良好，認為夢星隻是僥幸勝利而已。
    科學在他們看來依然垃圾，他們才是王道。
    所以他們非常自信的進行了幹擾，本來是不可能成功的，但可能是某種上層影響，他們還真就成功了。
    這導致出現了，大部分人被截胡的情況，不過很多理智的人還是選擇了，來夢蝶樂園。
    “我當時毫不猶豫選擇了這裏，因為修仙世界太荒謬了！”
    程空激動地揮舞著手臂。
    “有大能者可以扭轉時空、創造世界，但平民卻在耕地？”
    “這不符合任何邏輯！”
    “如果要符合邏輯的話，無論從哪個點來想，那都是個超級垃圾的世界，至少對平民而言是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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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時是這麽想的，但現在我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氣，眼睛亮得嚇人。
    “正因為有痛苦，有掙紮，有不公，那才是真實的世界！”
    “看看我們這裏，永恒的壽命，完美的匹配係統。”
    “連痛苦都被設計成恰到好處的調味劑。這太整齊了，整齊得就像……一個夢，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夢！”
    程空，越說越激動，大吼了起來，隨著他的大吼有某種獨特的精神波動開始產生影響。
    辦公室陷入沉默。
    林雨盯著程空看了許久，終於站起身。
    “你需要去看醫生，程空，你必須馬上去。”
    “對了認知矯正中心最近針對這種症狀有新的治療方案。”
    程空苦笑起來。
    “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
    “每當我提出質疑，你們就會認為我瘋了。”
    “但我知道真相。”
    他壓低聲音。
    “玄修世界的能量等級比我們高出幾億倍，他們一個念頭就能創造宇宙，而我們連離開這個金色牢籠都做不到。”
    “程空！”
    林雨的表情變得嚴肅。
    “你被汙染了，那些禁網信息正在侵蝕你的認知。”
    她快速操作手腕上的終端。
    “我已經預約了矯正中心，現在我們就去。”
    程空沒有反抗，任由林雨拉著他的手臂走出辦公室。
    走廊上，幾個同事正在討論最新的虛擬度假程序，笑聲在完美調溫的空氣中回蕩。
    程空看著他們，眼中流露出憐憫。
    “他們永遠不會明白，對嗎？”
    程空輕聲說。
    “就像被圈養的動物不會質疑自己的籠子。”
    矯正中心位於中央塔的中層，純白的走廊兩側是透明的治療室。
    林雨帶著程空穿過幾道安全門，來到一個標著認知淨化的房間前。
    “李醫生，我帶來了程空，”
    林雨對迎上來的白衣男子說。
    “他出現了嚴重的現實懷疑症狀。”
    李醫生點點頭，溫和地對程空微笑。
    “不用擔心，程先生。”
    “這隻是個小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程空平靜地看著他。
    “你要刪除我的記憶？還是調整我的認知？”
    李醫生的笑容僵了一瞬。
    “隻是幫助你恢複正確的世界觀。”
    他示意程空躺上治療椅。
    “讓我們看看那些錯誤信息是從哪裏來的。”
    當神經連接器接觸到程空的太陽穴時，他突然抓住林雨的手。
    “跟我來，我給你看些東西。”
    林雨還沒來得及反應，程空已經快速輸入了一串命令。
    房間的牆壁突然變成了透明顯示屏，上麵開始播放畫麵，但不是程空的大腦掃描，而是一些難以置信的景象。
    “這是什麽？”
    林雨瞪大眼睛。
    畫麵中，無數身著古裝的人類在荒野中奔逃，身後是駕馭法寶追殺的修士。
    一個村莊在紫色火焰中化為灰燼，老人和孩子的哭喊聲刺耳得令人心碎。
    “修仙世界的真實記錄。”
    程空的聲音異常平靜。
    不是宣傳片裏那些飛天遁地的浪漫場景，而是赤裸裸的弱肉強食。
    林雨臉色發白。
    “這太可怕了，你為什麽給我看這些？”
    程空關閉了畫麵。
    “因為這才是真實，痛苦，死亡，不公，這些才是存在的證明。”
    “而我們的完美世界，那才是虛構的夢境。”
    李醫生已經呼叫了保安，但程空似乎早有準備。
    他快速操作著終端，整個房間突然陷入黑暗。
    “我黑進了係統，”
    黑暗中，程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林雨，跟我來，我們要去真正的世界。”
    林雨感到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接著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
    當燈光重新亮起時，她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陌生的機房內，四周是嗡嗡作響的巨大服務器。
    “這是跨界傳送中心？”
    林雨認出了這個地方，這是夢蝶樂園最高區域之一。
    “你怎麽可能進入這裏？”
    程空已經在主控台前操作起來。
    “我花了三年時間破解安全協議，今天，我要穿越到修仙世界。”
    “你瘋了！”
    林雨衝上前想阻止他。
    “那些畫麵你也看到了，那裏的人活得比地獄還慘！”
    “要 要不實在不行你就去，苦難帝國吧？”
    “怎麽說也算是新提升的帝國，至少也有點提升。”
    “而不是去外麵啊，那裏真的會死啊！到那時你想要恢複就很麻煩了。”
    程空停下動作，轉身直視林雨的眼睛。
    “正因為如此，那才是真實。”
    “完美的烏托邦隻存在於夢中。”
    他苦笑了一下。
    “諷刺的是，我當初選擇這裏正是因為覺得修仙世界太假。”
    “現在才明白，真正的痛苦才是真實的刻度，和苦難帝國那些過家家完全不一樣。”
    警報聲突然響起，紅色的警示燈開始閃爍。
    “他們發現我們了。”
    程空加快操作速度。
    “還有三十秒啟動程序，林雨，你可以選擇留下或跟我走。”
    林雨後退一步。
    “不，我不能那太瘋狂了！”
    程空點點頭，並不意外。
    “那麽，至少記住我的話，如果有一天你也開始懷疑這個金色牢籠……”
    他遞給她一個小型數據芯片。
    “看看這個。”
    安全門被暴力破開的聲音傳來，程空最後看了林雨一眼，按下了啟動鍵。
    耀眼的白光充滿了整個房間，林雨不得不閉上眼睛。
    當她再次睜開時，程空已經消失了，隻剩下空氣中飄散的幾粒金色光點。
    趕來的安保人員迅速控製了林雨，但她緊握著那枚數據芯片，腦海中回蕩著程空最後的話。
    “痛苦才是真實的刻度……”
    與此同時，夢蝶樂園大量地方也出現類似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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