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十四億燭火問蒼天:英雄歸處可是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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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表態的是人人日報。
    那一篇以“鞠躬盡瘁”為核心的新聞稿被不斷修改,最終在頭版的位置放了出來。
    《以骨為炬,照徹永夜——致我們的少年燧人》
    【當深淵的陰霾遮蔽蒼穹,是他以單薄脊梁,撐起搖搖欲墜的天幕】
    【當絕望的嘶吼撕裂長夜,是他用染血劍鋒劈開第一縷破曉的微光】
    【十八歲的陸凡,以血肉為柴、信念為火,在高考戰場上點燃了文明最後的炬光】
    【據幸存師生回憶,結界崩塌前一刻,少年本可隨撤離隊伍全身而退。】
    【他卻轉身逆著人潮,獨自踏入沸騰的熔岩海。】
    封麵的配圖——
    是一支閃光的蠟燭。
    編者繼續寫道。
    【這燭光不是哀悼,而是等待。】
    【等待星火重燃,等待少年從永夜盡頭歸來。】
    【因為華夏的脊梁,從不為黑暗折腰】
    人人日報能在如此醒目的位置,為一個人的安危祈福,是非常罕見的。
    編者心情沉重,聞者同樣無不潸然淚下。
    少年英雄橫空出世。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值得高興的時刻。
    然而在這個本該歡慶的時刻,陸凡還是燃燒了自己,保護了祖國的未來。
    人們不禁想到。
    或許,他也曾經害怕過。
    但是,他沒有退縮,守衛住了人類最後的尊嚴。
    人人日報官微評論區下方。
    飄著數百萬的蠟燭……
    【蠟燭)蠟燭)……】
    【英雄早日醒來蠟燭)】
    【我願意二十年單身,換你早日蘇醒蠟燭)】
    【……】
    同一時間。
    熱搜沸騰,十四億人同時祈願,全是關於陸凡的安危。
    英雄不朽爆)
    熱評第一:“他救下考場的人時,我女兒正在他身後的防護罩裏哭,英雄,求你醒來,讓孩子親口說聲謝謝……”點讚987萬)
    熱評第二:“我是龍淵退役老兵,若真有神明,請把我的壽命全部折給這孩子!”配圖:褪色的軍功章與染血繃帶)
    陸凡我們等你沸)
    視頻點擊破億——
    渾身纏滿繃帶的考生攥著半截校徽哽咽,“那些怪物撲來時,他的劍光比月光更亮,陸神你快醒來……”
    高校聯動——
    無數大學學子在未名湖畔點亮三千河燈,水麵浮動著“英雄不孤”的星火長陣。
    不單是在網上。
    在這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同樣有人在守望。
    雲貴深山,吊腳樓前。
    百歲苗醫顫巍巍掛起藥幡,銀飾在風中叮當作響。
    “巫祖在上,拿我這把老骨頭換娃兒醒來!”
    西北戈壁。
    石油工人用安全帽盛著沙棘花,在鑽塔頂端係上黃綢。
    “小兄弟,你守考場,我們守油田,都是華夏的種!”
    上京醫院。
    新生兒監護室裏,剛生產的母親將“陸凡”二字寫進千紙鶴。
    “寶寶,這是救過媽媽的英雄。等你長大,要像他一樣勇敢。”
    夜色漸深,城市天際線次第亮起金色燈帶——
    那是用燈光拚成的巨幅劍紋。
    無數人仰頭輕誦:“長夜將盡,火種永存。”
    ……
    龍淵總院。
    專家團隊連日來會診無數,案頭堆積的脈案足有半人高。
    銀針在錦緞上泛著冷光,藥匣裏的百年老參漸漸蒙塵。
    幾位杏林聖手常在廊下踱步,將青磚磨得發亮。
    專家團隊這段時間,不知道開了多少次會議。
    所有的辦法他們都用了。
    s級以上治療道具,不知道用了多少。
    s級治療異能者也束手無策。
    這些專家們。
    不知道被國家高層噴了多少次,質問他們每年醫療經費用到哪裏去了。
    但是他們還是毫無辦法。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就是——
    陸凡的“病情”沒有出現惡化的現象。
    呼吸仍是非常平穩。
    大長老的沉香杖日日杵在病房門前,硬生生在地麵鑿出三寸凹痕。
    無菌艙內,少年呼吸綿長。
    武極枯坐床畔,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劍繭。
    若說唯一不急的隻有陸凡了。
    ……
    劍塚夢境。
    陸凡神情堅毅朝著赫洛斯揮劍。
    這段時間他在夢境中死了多少次?
    五千?
    八千?
    一萬?
    他已經數不清了。
    外麵過去多久了。
    兩天?
    三天?
    他已經失去了時間觀念。
    壞消息是——
    好像自己不擊敗赫洛斯是出不去了。
    好消息是——
    這個赫洛斯好像屬性值和自己差不多。
    不然以自己現在沒有加成的幾百屬性值,怎麽可能擊敗原本屬性的赫洛斯。
    血月當空,焦土上劍痕交錯如棋盤。
    陸凡足尖輕點嶙峋怪石,青衫早被劍氣割成碎布。
    赫洛斯的刀光化作九道殘影,劈開凝滯的霧氣。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次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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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凡身形微側,劍走偏鋒。
    赫洛斯的刀鋒貼著他喉前三寸掠過,他腕底倏翻,劍脊拍向對方膻中穴。
    這招“回風拂柳”使得三分力留七分勢,卻見赫洛斯刀柄倒轉,封住去路。
    刀劍相擊,火星迸濺。
    陸凡忽覺右肩一涼,血線已染透殘破的衣袖。
    他踉蹌後退,時光回轉。
    望著再度凝成雕像的對手,唇角卻浮起笑意——這次已能接下七招。
    第六千次。
    陸凡遊走在赫洛斯身側,劍尖始終距赫洛斯心口三寸。
    赫洛斯的長刀剛起勢,他已矮身切入空門。
    劍鋒自下而上斜挑,變招進攻。
    刀光如雪崩壓頂,陸凡不退反進。
    劍尖在刀背上輕輕一點,借力騰空三丈。
    赫洛斯的橫掃堪堪擦過靴底,他淩空擰腰,一招突刺直取天靈。
    劍鋒距赫洛斯顱頂半寸時。
    祂的長刀穿心而過。
    時空再度凝滯。
    第一萬五千次。
    陸凡閉目立於焦土,耳畔風聲忽疾。
    赫洛斯的刀鋒破空聲未至,他手中劍挑上刀背。
    劍脊貼上刀身順勢滑斬,火星在夜色中拖出七尺流光。
    刀光驟斂,赫洛斯招式用老。
    陸凡劍勢忽變,劍尖連刺。
    赫洛斯回防不及,咽喉要害已落在劍鋒三寸之內。
    這次,沒有時空倒轉。
    赫洛斯已然敗亡。
    陸凡收劍入鞘,望著寸寸崩解的對手。
    赫洛斯的軀殼如沙塔傾塌,刀鋒墜地發出清鳴。
    焦土上的劍痕漸次亮起,匯成星河般的通路。
    陸凡嘴角微揚。
    這段時間的生死磨練,他的戰鬥技巧提升的太多了。
    如果要形象的說——
    他可以在不開天人合一的狀態下,和赫洛斯升格後的狀態打個旗鼓相當。
    夢境慢慢破碎……
    ……
    廊外梧桐飄落今早的第一片落葉時,監護儀的心電波紋忽然劇烈波動。
    武極猛然起身,發現少年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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