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
    見二人支支吾吾的賴著不願走，夏秋冬麵色一凝，厲聲道：
    “怎麽，還要我請你倆吃頓飯嗎？”
    王捕頭趕忙說道：
    “不敢不敢，怎敢勞煩夏師爺。
    您哪天有空，我做東，請您吃頓飯如何？”
    沒等夏秋冬回話，宋智山趕忙插話道：
    “我請我請，夏師爺還望賞臉啊！”
    夏秋冬從一早上就對這個溜須拍馬的小衙役打心眼裏厭惡，早就想著收拾他了。
    這會兒既然他這麽說了，那就不用和他客氣了。
    夏秋冬生怕他後悔，片刻不敢遲疑的回道：
    “好啊好啊，宋智……什麽玩意來著？”
    “宋智山。”
    “宋什麽山？”
    “宋智山，智慧的智啊，夏師爺。”
    “啊，弱智的智啊。
    那就麻煩你了哈，也不用去太好的酒樓，差不多就行了。”
    “不麻煩不麻煩！”
    宋誌山心中媽賣批，臉上笑盈盈的回道：
    “能請夏師爺吃頓飯，是我修來的福分呐，肯定要去好酒樓才行！”
    “好！既然這樣，老王啊，鄴城哪家酒樓最好啊？”
    在一旁生著悶氣的王捕頭，此刻似乎也找到了發泄點。
    “哪家最好我不知道，哪家最貴我還不知道嗎？”
    於是他說道：
    “燕雲樓啊。
    要說鄴城最好的酒樓非燕雲樓莫屬。”
    “燕雲樓嗎？”
    夏秋冬對這個地方十分敏感。
    聽到王捕頭提起，他不由得眯起眼睛，狐疑的看著二人。
    但從表情來看，二人明顯是不知情的。
    王捕頭繼續說道：
    “夏師爺，你知道嗎？
    上次來府上羈押你的那個宮梓霖，哈哈哈……”
    他拍了下大腿，笑著道：
    “他竟然在燕雲樓門口和一隻大黃狗那個。
    你懂得。”
    夏秋冬當然知道，他就是此事的始作俑者。
    同時，他對王捕頭的懷疑基本消失。
    因為如果對方知情，便不會主動當著他的麵說起此事。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想再行試探。
    於是他故意問道：
    “竟有這事，我還真不知道。
    不過我聽說他死了，怎麽回事？”
    王捕頭回道：
    “他啊，在燕雲樓門口和大黃狗那個。
    突然就渾身抽搐，倒地不起，死了！”
    宋智山接著道：
    “好多人都說啊，是他們宮家壞事做了太多，老天降下懲罰。
    果然，第二天就傳出宮家所有人憑空消失的消息！”
    夏秋冬再次試探的問道：
    “老王啊，你相信這種傳言嗎？
    別人信倒罷了，你作為一個捕頭，應該不相信什麽報應之類的話吧？”
    王捕頭回道：
    “不瞞夏師爺，這種話我怎麽可能信呢！
    但我這份差事，不是什麽都能管的。
    等您在郡守府當差久了就明白了。”
    “哦？難道你作為捕快，不應該查清事實，再向郡守大人稟告嗎？”
    “嗬嗬，事實？什麽是事實？
    以前宮濟天就是事實，現在趙大人就是事實！
    相比於權利，事實是最不重要的。
    不僅我不能查，我也勸師爺您最好不要碰這件事。
    您想啊，一大家子人，說消失就消失了。
    這麽大的案子，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能管得了的嘛。”
    聽完王捕頭的話，夏秋冬點了點頭，道：
    “行了，沒事了，你倆趕緊回去吃飯吧。
    對了，那個誰，別忘了說好的請我吃飯哈，王捕頭到時候也一起去。”
    我終究還是沒有姓名嗎？
    終究是錯付了嗎？
    宋智山聽到“那個誰”三個字，心中那個苦啊。
    但他還是強顏歡笑道：
    “好好，夏師爺放心，我宋智山一定請，一定請。”
    “還有，那個誰，明天替我告訴趙大人，說我去沐月山莊，就不去郡守府了。”
    宋智山：“……！！！”
    待二人離開，天樞緩緩走來，道：
    “少主，老王或許可堪大用。”
    夏秋冬問道：
    “大姐且細說說，老王有何用？”
    不知道為什麽，當他與自家女眷討論起老王的時候，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少主，老王之前在公堂之上被當眾罷免，可見他是沒有背景的白身。”
    “嗯，應是如此。”
    “而且趙高池肯定不重視他，並沒有讓他這個副捕頭官複原職。
    這導致他心裏對自己在郡守府的前程沒有底。
    所以他才會來巴結你這個師爺，或者說是想與你修複一下那日來府上抓人的誤會。
    那日他雖然和宮梓霖一道前來緝拿少主，但他也是礙於職責不得不來。
    不過他因此事得罪咱們夏家也是事實。
    所以……”
    “所以，大姐你想說什麽？
    我怎麽越聽越糊塗？”
    天樞看著眼前這個翩翩少年，會心一笑道：
    “所以，老王這種曾經得罪過少主，現在又想巴結少主，且沒有根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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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隻要給他恢複捕頭的位子，他必然會對你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然後呢？”
    “然後，把他培養成咱們在郡守府內的眼線。
    一個捕頭做眼線，最合適不過了。”
    對啊！
    夏秋冬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
    同時，他也對天樞這份駕馭人心的本事十分佩服。
    “大姐洞察人心的本事，真是厲害！”
    天樞微微一笑，好像這些都隻是小兒科一樣不值一提。
    “不過，少主不要急於主動接近王捕頭，那樣他反而會覺得咱們對他有所圖。
    你要等他主動提出來，再出手幫他，方才能收住他的忠心。”
    服！夏秋冬直接獻上了自己的大拇指。
    如果不是少主身份，他甚至想獻上膝蓋。
    又一想，幸虧這麽厲害的人物是自己人，要不還不被她玩的團團轉。
    自己兩世為人，都比不上她洞察世事。
    二人並肩而行，邊說邊走。
    很快便來到了議事堂。
    堂內，眾女已經坐好，就等他倆回來開飯了。
    二人落座，夏秋冬繼續問道：
    “大姐，線人光有忠心似乎不夠。”
    天樞回道：
    “少主說到點子上了。
    這線人啊，最難的不是培養，而是選人。
    太笨了吧，怕他暴露，連同主子都給害了。
    太聰明了吧，又怕他叛變，還是把主子給害了。
    我覺得王捕頭是個憨厚的實在人，忠心應該沒什麽問題。
    他偏向笨多一些，但勉強應該夠用。”
    “嗯……”
    夏秋冬暗自盤算著，怎麽把老王收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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