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工人們陸續返回，工廠又恢複了熱鬧的景象。
    秦瑞和洛子卉姐弟，在車站接到了周家父子。
    周大爺，周正義，身體硬朗，身材魁梧。
    “小卉，我來你們工廠幹活，給你們添麻煩了。”
    “大爺，一點都不麻煩。您歲數大，有生活經驗，正好可以指點我們工作。”
    “小卉，這是你爸媽給你帶來的包裹。裏麵應該是一些嬰兒用品。”
    “洛廠長，這是我媽給你帶來的小米，我們自己家種的，我媽說你坐月子的時候可以喝小米粥。這還有笨雞蛋鴨蛋鵝蛋。這是我媽給你家寶寶買的兩套衣服。”
    “太感謝周大娘了。”洛子卉被暖暖的親情和鄉情包圍著。
    秦瑞給周正義安排好住處，又請周家父子吃了午飯。
    秦瑞洛子卉洛子宇三人，帶著周家父子來到倉庫。
    “大爺，明天我們就正式開工了。我們想把倉庫還有車間成品區部分進行改造。正月十六模架廠就能把升級設備送來，您和小宇負責監工。我在外麵雇了幾個力工，去鋼材廠拉一些鋼管做腳手架。在設備送來之前，我們把需要的材料準備好，這樣就能縮短工期。”
    “秦廠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兩天我和小宇先把要改造的地方收拾出來。”
    “那就辛苦您了！”
    “辛苦啥，莊稼人以能幹活為驕傲。你看我身體倍棒，吃嘛嘛香。”
    周大爺豪爽的性格，讓人倍感親切。
    初九，燃放完開門紅禮炮，工廠一切都進入正軌。
    洛子卉在整理員工登記表，因為有幾名工人帶著老鄉來學徒。
    “小卉，把小宇和周大爺也辦理農民工兩險吧。”
    “周大爺已經過了60周歲，超過法定退休年齡，不能參保了。”
    “那就給他像老謝一樣，買一份意外險。沒有健康告知的那種。”
    “姐夫，周大爺就幹幾個月，還用投保嗎？”
    “必須的。”
    “好吧。”
    正月十四，上午。
    “周大爺，我租了一輛卡車，等在門口。您帶上我雇的六個人去鋼材廠，把我們租的鋼管拉回來。今天把腳手架搭好。明天是正月十五了，我們不動工。”
    “秦廠長，這事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大爺，您去看著他們幹活就行了。不用親自動手。”
    “好，我知道了。”
    周大爺上了大卡車，揮揮手離去。
    秦瑞回到辦公室，開始為明天的元宵節安排夥食。
    “小宇，咱們明天吃餃子，還是吃元宵？”
    “最好餃子元宵都有，早晨吃元宵，中午吃餃子，晚上再加兩個菜。”
    “好，滿足你的味蕾。現在食堂的口味你適應了吧？”
    “挺好的，大鍋飯不能要求太高。比起我高中食堂好多了。”
    “小宇，我怎麽心神不寧，眼皮總跳呢。”
    “我姐呢？”
    “在技術部。”
    “我去看看。”
    幾分鍾後，洛子宇跑回來，“我姐沒事，好著呢。”
    秦瑞在寫著菜譜，計算著明天購買元宵和餃子的數量。
    鈴鈴鈴，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秦瑞拿起手機。
    “你好！你說什麽？”秦瑞突然站起身，“快叫救護車……”
    秦瑞扶著桌子，臉色蒼白，他頭暈目眩，手機掉在地上。
    “姐夫！姐夫！怎麽啦？”洛子宇跑過去，撿起電話。
    “周大爺，他，他從卡車上摔下來，沒氣了。”秦瑞驚魂未定。
    “我的天！怎麽會這樣啊？”洛子宇震驚無比。
    秦瑞用拳頭捶打著自己的頭，不能慌，千萬不能慌。
    “小宇，去把你姐送回住處，收了她的手機，叮囑她千萬別出門。跟她說有工人確診了嚴重的傳染病，讓她居家隔離。這個時候讓她知道這個噩耗，對她和孩子來說是一場災難。我去現場，我們隨時聯係。”
    秦瑞說著，飛快地拿起外套衝出辦公室。
    一路上，秦瑞和卡車司機不停地聯係，得知周大爺被120送往醫大二院，秦瑞直奔醫院。
    秦瑞給卡車司機付了錢，又給雇的力工付了錢。大家散去，他獨自等在急救室外。
    醫生走出來，搖搖頭，“病人送來之前，心跳就已經停止了，心源性猝死，節哀。”
    秦瑞大腦一片空白，愣在原地。
    電話鈴響了一陣又一陣，才把秦瑞叫醒。
    “小宇，你姐怎麽樣了？”
    “送回去了。先不管她。周大爺搶救過來了嗎？”
    “沒有。”
    “這可怎麽辦？”洛子宇的聲音顫抖。
    “小宇，別怕，有我呢。”
    電話裏傳來洛子宇的哭聲。
    “小宇，你要冷靜。馬上帶著周運升來醫院。他爸去世的消息先保密。”
    周運升被帶到醫院，對著冰冷的父親哭的撕心裂肺。
    “秦廠長，我爸來的時候好好的，咋突然就沒了呢？”
    “醫生說心髒病。”
    “我不信，我爸身體一直都很好。我問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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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運升泣不成聲，他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洛子卉在臥室整理著媽媽帶來的包裹，有寶寶的小被子，小棉衣，小布鞋，還有舊床單剪成的尿布，綁腿的紅布……應有盡有。
    軒軒，你姥姥姥爺很愛你呀。還沒到你出生，就把東西帶來了。
    工廠有人得了傳染病，不知道被傳染的人多不多。如果不是為了寶寶的安全，我怎麽可以躲在這裏呀。不知道大家都怎麽樣了。應該很嚴重，不然小宇不能收走我的手機，他怕我知道的太多，擔心。
    洛子卉心神不寧，在臥室裏不停地走著。
    借楊姨的手機給小宇打電話問問情況？不行，萬一通過手機把楊姨傳染了怎麽辦？她都七十多歲了，身體扛不住。自己不能走出這個房間。
    都快到傍晚了，小宇還沒有給自己送飯。
    洛子卉餓得眼冒金星，她趴在窗前向外眺望。夜幕降臨，洛子卉被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
    “楊姨，楊姨，救救我。我餓了！”洛子卉趴在門口大喊。
    “小卉，你什麽情況？把自己封閉在家裏。”楊姨聞聲走過來。
    “楊姨，離門口遠點，我感冒了，別傳染到你。家裏有吃的嗎？麵包之類的。”
    “有。還有牛奶。”
    “楊姨，你戴上口罩，把吃的放在門口，你走開，我自己拿。”
    “小卉，你這也太謹慎了。不舒服你叫我哈。”楊姨搖搖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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