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走進診室，一位中年男醫生接診。
    “大爺，你要做哪方麵的檢查？”
    “大夫，我哪方麵也不檢查，我是來谘詢問題的。我這有一份化驗單，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我兒子的。”
    秦父從懷裏掏出那張泛黃的診斷書遞給醫生。
    “精液分析報告，秦瑞的，6年前做的。弱精症。大爺，從當時的數據看，醫生的結論沒有錯。”
    “大夫，弱精症是不是懷孕的幾率就很小？就像我們買彩票中500萬那個概率。”
    “大爺，精子活力低下，是男性不育的常見原因之一，懷孕幾率低，並不等於不能懷孕。秦瑞這個數據顯示輕度弱精，可以自然懷孕，但需要更長的時間。”
    “這種情況要生孩子怎麽辦？”
    “人工授精或者做試管嬰兒。”
    “ 大夫，弱精症是怎麽引起的？”
    “常見病因是不良的生活習慣，如吸煙、酗酒、熬夜、久坐、桑拿、緊身褲等等。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縱欲過度。精子從生成到成熟大約需要75天。若性生活過於頻繁，可能導致精子儲備不足，出現暫時性精子數量減少或活力下降。但這一現象通常是可逆的，調整頻率後大多可以恢複正常。還有一種病因就是生理疾病，如前列腺炎，附睾炎，甲狀腺功能異常等等。”
    “哦，大夫，這個病能治好嗎？”
    “當然能，改掉不良的生活習慣，及時就醫診療，大都能迎刃而解。大爺，再說這些都是幾年前的數據，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好了。如果實在不放心，叫他過來檢查一下。”
    “好嘞，謝謝大夫。謝謝！”
    秦父失魂落魄地走出診室，靜靜一直未懷孕的原因找到了，可是小卉懷孕的原因呢？有沒有一種可能，軒軒不是秦瑞的孩子。也可能秦瑞的弱精症已經好了。
    “老秦，醫生咋說？”秦母焦急地迎上來。
    “情緒波動太大，引起的血壓上升。”
    怎樣才能確定軒軒和秦瑞的血緣關係？問小瑞，這樣會刺激到他。問小卉，萬一是秦瑞的孩子，撕破臉皮以後就不好相處了。可是，自己總不能無動於衷吧。秦氏家譜決不允許混進外人的血統。
    “老秦，你想啥呢？愁眉苦臉的。”
    “沒啥，沒啥。回家吧。”
    “你肯定有事瞞著我。”
    秦父一聲歎息，欲言又止。弱精症，這三個字多麽大的殺傷力呀，它足以摧毀一個男人的自信。愛子心切的秦父不堪一擊，所以倒在了秦瑞麵前。一切沒有結果之前，不能告訴小瑞媽，她接受不了這個打擊，軒軒就是她的命根子。
    秦父秦母回到家裏，孫子不在，沒有事情做，心裏空空的。
    “老秦，你說小卉為什麽騙我們？”
    “哦 ，對呀，她為什麽說謊呢？”
    秦父心不在焉，比起說謊，他更在意孫子是不是秦家的血脈。
    吃過晚飯，秦母看電視，秦父在臥室想心事。
    秦父出來倒水，看見秦母在抹眼淚。
    “小瑞媽，咋還哭了呢？”秦父把目光投向電視畫麵。
    “孩子被拐賣，找到親生父母了，太感人了。”
    “幾十年不見麵，咋就能確定是自己的孩子呀？”
    “剛才節目報道說，警方經過親子鑒定確認的父子關係。”
    “哦，親子鑒定。高科技。”
    “當然高科技了。不然搞錯了，不就等於認養了別人家的孩子嗎？”
    “小瑞媽，我出去一趟，你別跟著我。”
    “你是要找風騷的老太太跳廣場舞嗎？不會是要給她買個大金鐲子吧？”
    “胡說。我有正事。”
    秦父走出家門，時不時地向後觀望。確信秦母沒有跟蹤，他加快了腳步。
    20分鍾後，秦父走進了派出所。
    “大爺，有什麽能幫到您的？”
    “我小的時候，有個妹妹被父母送人了，失聯了。現在有人說她是我妹妹，我們怎麽才能確定有血緣關係呀？”
    “做親緣關係鑒定，就可以測出來。”
    “同誌，請問一下去啥地方做鑒定呀？”
    “醫院，或者專業鑒定機構。目前濱海隻有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可以提供服務。”
    “好的好的，謝謝警察同誌。”
    秦父走出醫院，步履沉重。真的走到做親子鑒定那一步，這個家就散了。被婆家懷疑忠貞，哪個女人能忍氣吞聲。
    宏福小區。
    洛子卉母子的到來讓楊姨笑逐顏開。
    洛軒躺在床上，被楊姨像玩具一樣逗弄著。
    “寶寶，叫姥姥，叫姥姥。”
    她輕輕晃動手裏的彩色搖鈴，柔聲喚道。
    洛軒烏黑的眼睛隨著搖鈴轉動著，小嘴微微張著，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兩隻小手向上伸著，因為著急，兩條小腿不停地蹬著，
    “嗬嗬嗬，小卉，我終於見識到四腳朝天了。太有趣了。”
    “他現在能和大人互動了。你和他說話，他都會回應你。可好玩了。”
    “寶寶，你媽媽漂亮嗎？”
    “嗯，呀，哦&~?”
    “你爸爸呢？”
    “嗯，啊，～？！”
    “哈哈哈，小卉，你看寶寶還會皺眉頭呢。”
    “你問他難題了唄。他答複不了你。”
    “哈哈哈，真難為寶寶了。他發火了。”
    楊姨笑得前仰後合，她抱起洛軒，讓他站在腿上，不停地上舉著。
    “帥哥，消消氣，姥姥舉高高。”
    “咯咯咯，呀呀呀。”洛軒興奮地手舞足蹈。
    “小卉，我看寶寶沒有一點秦瑞的影子。他真不是秦瑞的孩子唄。”
    “是秦瑞的孩子呀，戶口本上是父子關係。”
    “小卉，你別咬文嚼字。我說的是生物學上的父親。”
    “楊姨，你要這麽說就另有其人了。什麽也瞞不過你的慧眼。”
    “寶寶眼睛像你，但神似一個人。那個男人我見過，他來過咱們家。”
    “是我出院那次。不過很奇怪，我媽都能看出破綻。他怎麽找上門的？”
    “我說的是另一次。在這之前。”
    “啊？他來過？”
    “水暖公司的師傅，入戶檢查。因為太帥氣，我多看了兩眼。小卉，水暖公司也不錯，工作穩定。和你也很般配的。”
    他真是戲精！洛子卉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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