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冒了，怕傳染到寶寶。”
    “小卉，我不怕傳染，摘下你的口罩，讓我看清你的臉。”
    秦瑞的聲音和眼神，讓洛子卉無力抗拒。兩個人四目相對勝過萬語千言。
    “小卉，和你說實話吧，軒軒得了肺炎，住在醫院。”
    “住院了？嚴重嗎？幾天了？快帶我去見他。”洛子卉急的哭了起來。
    “已經好多了，不發燒了，呼吸也正常了。昨天中午入院的。”
    “寶寶一直身體很好啊，從來沒有生過病。”
    “斷奶再加上和媽媽分離，生理上和心理上寶寶都不適應。不吃母乳，孩子的抵抗力也減弱。要不然你再給他吃幾個月吧。”
    “不能吃了。”
    秦瑞帶著洛子卉向病房走去，洛子卉又戴上了口罩。
    “秦瑞，因為身體的原因我不能接觸寶寶。我隻能遠遠的看一眼。”
    “那你還是不要去見他了。你給他希望，又讓他破滅。”秦瑞停住了腳步。
    “你就讓我看一眼，讓我看看他現在的狀態。你讓楊姨抱著他站在觀察窗前，我在門外看一眼就行。別告訴楊姨我回來了。”
    秦瑞沒有理會洛子卉，他走進病房。
    洛子卉站在門外。好幾次她想推門而入，不能抱寶寶，不能親寶寶，進去招惹他幹嘛？洛子卉強忍住自己的衝動。
    洛軒出現在觀察窗前，抱著他的不是楊姨，而是徐靜。徐靜對洛子卉怒目而視。
    寶寶依偎在徐靜懷裏，他的小臉貼在徐靜胸前。他把小手從徐靜的衣服裏麵拿出來，放在嘴裏吸吮。幾天不見，他瘦了一大圈。
    楊姨拿著玩具在逗著寶寶。看到楊姨，洛子卉吃驚。她蓬頭垢麵，佝僂著腰，神色黯然。昔日光彩照人的樣子不見了。
    寶寶看著楊姨努力哄他的樣子，勉強地笑著。他的目光看向房門，像在尋找著什麽。他從徐靜懷裏抬起頭，向門的方向探著身子，嘴巴一張一合，應該是在叫媽媽。
    洛子卉的淚水已經濕透了口罩，她咬著嘴唇，一狠心，轉身離去。
    “小卉，你等等。”秦瑞在後麵喊她。
    洛子卉跑出醫院，坐進車裏，放聲大哭。
    “小卉，究竟發生了什麽？”
    秦瑞的聲音滿是擔心，他打開車門，站在車前。
    “我有可能得了傳染病。”
    “走，馬上去中心醫院，還在這兒囉嗦什麽。”秦瑞伸手去拉洛子卉。
    “離我遠點。”
    “我不怕。”
    “你不怕，你勇氣可嘉。可是你身邊有很多親近的人呀，你得對他們負責！你以為我怕嗎？”
    “小卉，如果我都不值得你信賴，你還能找到可信的人嗎？無論你發生什麽，你都必須告訴我，我是你的丈夫，有知情權。”
    秦瑞的這句話，讓洛子卉徹底破防，她崩潰大哭。
    痛哭流涕之後，洛子卉的情緒穩定下來。
    “姐夫，你和我姐把軒軒帶走吧。我現在沒有條件照顧他了。看到楊姨一下子老了那麽多，我的心像針紮一樣。我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小卉，你別衝動，做出讓自己後悔的選擇。我們可以幫你帶寶寶。”
    “我沒有衝動。軒軒不能在一個殘缺不全的家庭裏成長。即便我對他再好，那也隻是一個單親家庭。單親家庭給孩子的愛是不完整的。爺爺奶奶已經不認他了，隻要你們二人認他就好。”
    “小卉，我答應你。你到底怎麽了？急死人。你不告訴我實情，以後我們怎麽合作？”
    秦瑞的這句話提醒了洛子卉。必須實言相告，因為以後工作中還會有接觸。
    “我去南方出差，被人紮了艾滋病毒針。”
    “哦，原來是這樣。”
    秦瑞一陣沉默。
    “小卉，被針紮了就一定會被傳染嗎？你去看醫生了嗎？”
    “看了，需要吃28天阻斷藥，然後驗血看結果。半年後能確定有沒有被傳染。”
    “那你別有太大壓力，一定會沒事的。你現在也不用封閉自己。艾滋病傳播途徑是血液傳播，性接觸傳播，母嬰傳播。你不接觸寶寶是對的，我以後也不吃奶了。一直想和你重溫舊夢，你也不給我機會。半年內保證你不受傷流血。做到以上幾點，就是切斷了傳播途徑，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不必過度焦慮。乖，聽話。”
    秦瑞撫摸著洛子卉的頭，“我和靜靜給你帶孩子，不會乘人之危，奪人所愛。放寬心。”
    “謝謝！謝謝！那我先去公司忙了。看看有沒有客人的郵件。”
    “去吧，記得照顧好自己，還有很多人需要你。”
    洛子卉開車離開了醫院。在工作之前還有幾件事情要處理。
    她去了中國聯通營業廳，給吳河的出租車司機存了1000元電話費。當時沒有現金帶在身上，這份謝意隻能這麽表達了。
    她給自己買了一款智能手機，可以隨時收發郵件的。
    回到公司，洛子卉給沈逸打電話。
    “沈總，我和汪總已經安全抵達濱海了。感謝你和嫂子的盛情款待。那個海參盒裏麵有一張銀行卡，存有10萬現金，密碼是0，是沈總救我們母子性命的日子。”
    “小卉，你的心意我們收到了。你嫂子把那張銀行卡放在你挎包的夾層裏了。”
    “怎麽會這樣啊？你們不給我謝恩的機會。”
    “小卉，謝恩的事情以後不要再提了。我救了你的命，你給了小晴一個重生的機會，也相當於給了她一次生命，我們扯平了。以後我們是朋友，有需要盡管開口。”
    “沈總這麽看得起小卉，小卉一定加倍努力，不讓沈總失望。”
    洛子卉回到宏福小區。她從旅行箱裏拿出買給楊姨的化妝品。又把幾件衣服和日常用品裝進旅行箱。
    洛子卉離開家門之前，把電話打給楊姨。
    “楊姨，你回家來吧。我一會兒讓秦瑞送你回來休息。我已經回濱海了，我會在醫院照顧軒軒的。”
    “小卉，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寶寶，讓他生病了。”
    “楊姨，這怎麽能怪你呢。寶寶生病不是壞事，能增強抵抗力。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回來好好休息，睡好美容覺。送你的化妝品放在桌子上了。過兩天我回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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