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恩斷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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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逆神殿三殿之中,燭火明滅不定,將四周的牆壁映得影影綽綽。濃鬱的沉香氣味,在大殿內彌漫,給這空間添了幾分詭秘氛圍。宮羽身著玄色勁裝,膝蓋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磚上,腰背挺得筆直,一雙銳利的眼眸,緊緊盯著殿宇最上方端坐著的幽夜。
幽夜周身被一層淡薄的黑霧籠罩,麵龐隱匿其中,唯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散發著攝人的光芒。良久,幽夜終於開口,聲音沙啞低沉,仿若從九幽地獄傳來:“羽兒,你可知道我叫你回來的目的?”
燭火在幽夜身後搖曳,將她龐大的身影投射在宮羽麵前,讓大殿的氣氛愈發壓抑。宮羽仰頭直視幽夜,聲音冰冷:“羽兒明白師傅的意思,不過這次恐怕羽兒要讓您失望了。我此番回來,並非打算重回逆神殿,而是來向師傅辭行的。”
聞此,幽夜周身繚繞的黑霧猛地翻湧,仿佛洶湧的黑色浪潮。她緩緩站起身,聲音如同冰碴:“辭行?你當真想清楚了?一旦踏出這逆神殿,就別想再回來,往昔師徒情分也會煙消雲散。”
宮羽的手指不自覺攥緊,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可下一秒,她猛地挺直脊背,眼神中滿是決絕:“師傅,羽兒心意已決。在逆神殿的日子,羽兒承蒙您教導,這份恩情羽兒銘記於心。但如今,羽兒有自己的路要走,還望師傅成全。”
幽夜怒極反笑,笑聲在大殿內回蕩,震得燭火一陣搖晃:“好,好得很!既然你執意離開,往後就別後悔!”
聽到幽夜說及“後悔”二字,宮羽嘴角瞬間浮起一抹自嘲笑意,聲音雖輕,卻似利箭穿透大殿的死寂:“後悔?師傅,我早就悔過了。一百多年間,我為帝君、為逆神殿出生入死,又落得什麽下場?”她猛地抬頭,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甘,“師傅,您不會忘了吧?當我深陷絕境、命懸一線時,是帝君,是您親手拋棄了我!叫我怎能不後悔,後悔為這帝都付出的一切!”
幽夜的身軀微微一震,籠罩周身的黑霧都紊亂起來,情緒更是激動:“你......你......”,對於宮羽的靈魂拷問,幽夜顯然是有愧於心,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宮羽仰起頭,直麵幽夜,繼續說道:“師傅,要是您心裏記恨羽兒,現在就出手,一掌將我拍死。否則,今天就算我與您最後的道別。我的命本就是師傅賜予的,之前也算償還了這份恩情。我從未記恨過師傅,可從鬼門關回來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逆神殿的人。”說罷,她緩緩閉上雙眼,發絲在殿內氣流中肆意飛舞,單薄身軀在幽夜龐大身影的籠罩下,透著一股令人動容的堅毅。
就在這瞬間,幽夜周身翻湧的黑霧驟然凝固,血眸中怒火熊熊,右手緩緩抬起,掌心凝聚起幽綠光芒。刹那間,大殿內溫度驟降,仿佛墜入冰窖。就在幽夜即將出手之際,宮羽睜開雙眼,眸中毫無懼色,平靜地注視著幽夜,這份坦然讓幽夜的手猛地一顫。
“好!好!好!”幽夜怒極反笑,猛地收回手掌,周身黑霧迅速消散,“既然你鐵了心要走,我今日就放你離開。但記住,從踏出這逆神殿起,你我恩斷義絕!”
對於幽夜的狠話,宮羽根本不以為意,隻見她立即對著幽夜深深行了一禮:“師傅,往昔承蒙您這些年的照顧,這份情誼羽兒銘記於心,就此別過!”言罷,她轉過身,腳步堅定地邁向殿外。月光灑在她離去的背影上,逆神殿的大門緩緩關閉,發出沉重聲響,似在宣告一段師徒緣分就此終結 。
宮羽離去的腳步聲漸消,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幽夜緊繃的身軀瞬間鬆懈,一屁股癱坐在雕花座椅上,仿佛被抽去了脊梁。他目光呆滯地望著宮羽離去的方向,久久未曾動彈,唯有嘴唇微微翕動,喃喃自語:“罷了,罷了……你為逆神殿出生入死,也算是還清了我對你的養育之恩,以後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時光飛逝,眨眼間便到了分別的時刻。葉青雲心中清楚,自己不能再耽擱,是時候踏上征程了。隻見他神情肅穆,在沈墨清麵前“撲通”一聲跪下,挺直脊背,眼神堅定而充滿不舍。緊接著,他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每一下都帶著對沈墨清深深的敬意與眷戀。
“天祖,”葉輕雲抬起頭,聲音微微發顫卻無比堅定,“孫兒此去,歸期不定,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看您。您千萬要保重,別讓孫兒在外麵憂心。等我有朝一日擁有足夠的實力,定會風風光光地回來接您。到那時,我要讓您親眼看著我手刃那些仇人,讓沈家之名再次響徹九州大陸,重振往日輝煌!”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回蕩在化神峰間,似是與沈墨清的約定,更似對自己的誓言。
“嗯,去吧。凡事謹慎,量力而行。若實在……”沈墨清話說到一半,聲音不自覺地頓住,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是擔憂,又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但僅僅片刻的猶豫後,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穩,再度開口:“若實在難以達成心願,千萬保全自身。哪怕這九州大陸,再無你容身之所,化神峰也永遠是你的退路,我定護你周全。”沈墨清本不願講這般喪氣話,可一想到葉輕雲即將孤身對抗八州勢力,還有帝都的吳長風,巨大的危機如陰霾籠罩,壓得他心口發悶。在他看來,讓葉輕雲獨自承擔這一切,實在太過殘酷。
葉輕雲靜靜聽著沈墨清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明白天祖的擔憂,也清楚前方的路充滿荊棘。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眶微微泛紅:“天祖,您放心,我記住了,哪怕前路再艱難,我也不會退縮。我會帶著您的期望,一步一步走下去。但我也不會做無謂的犧牲,我知道自己的目標,也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若真有那麽一天,我無處可去,我定會回到這化神峰,回到您身邊。”
“嗯,去吧、去吧,省得在我麵前礙眼。你走了我耳根子倒也落個清靜,不至於聽你嘰嘰喳喳。”沈墨清口是心非的,故作嫌棄的對葉輕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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