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消散的光塵中，u995 的呼吸仿佛都在這一刻停滯了，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逐漸浮現的身影——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人。
    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整齊而利落，一雙赤色的十字瞳孔，猶如深海中永不熄滅的航標燈，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光芒，是她的姐姐——u1。
    u1 的潛艇艦裝還沒有完全解除，魚雷管殘留的虛影正慢慢地化作一道道白光，逐漸消散在空氣中，
    “妹妹，幹得不錯，”u1 的聲音如同北海清晨的霧氣一般，清冷而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而且，那位總理是你選出來的嗎？”
    “比我在斯卡帕灣的手段可要文明多了，但是起碼擊沉塞壬沒什麽負擔，但是帶著整個鐵血進行大轉向，可是需要驚人的魄力。”u1 繼續說道，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 u995 的表現頗為滿意。
    u995上下打量著u1，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u1的出現實在太突然了，“大姐……你這是……”u995 遲疑地開口問道，而後將光轉向了一旁的列克星敦。
    “你是指列克星敦女士嗎？”u1 淡淡地說道，“她來自未來的白鷹，那架飛機，可是從英吉利海峽一路飛到了柏林，而且用時僅僅不到 101novel.com 分鍾。”
    u995回想著那兩架飛機，口中喃喃自語道“當然了，那可是飛行速度可達238馬赫的重型雙發可變後掠翼艦載機啊”
    u1 卻突然毫無征兆地逼近了半步，那雙原本就赤紅色的十字瞳孔此刻更是像燃燒的火焰一般，直直地貼近了 u995，這一舉動讓 u995 猝不及防。她的身體微微一震，
    “而現在，你居然教導鐵血用手術刀來代替魚雷……”u1 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每一個字都經過了深思熟慮，“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我現在才真正理解了你之前對我說過的那些話，艦體記憶的遙遠程度，確實遠遠超過了所有的艦娘，一直背負著這樣的記憶，你一定非常疲憊吧？”
    就在這時，柏林廣場上的寒風突然卷起了那些尚未燃盡的紙灰，它們在空中打著旋兒，如同幽靈一般飛舞。u995 的銀灰色短發在這股寒風中微微顫動著，仿佛也在訴說著她內心的不安。
    而 u1 的那雙赤色十字瞳，此刻距離 u995 已經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姐姐眼底映出的自己。項圈上的歐盟星環銘牌不知何時裂開了細紋，那上麵刻著的“b1971”字樣，此刻正有絲絲鮮血從中滲出。
    “你總是這樣……”u995 的聲音有些沙啞，仿佛是從那鏽蝕的魚雷艙門中擠出來的一般，充滿了艱澀，“用問題來回答問題。”
    她緩緩地後退了半步，似乎想要拉開與 u1 的距離，她的靴跟碾碎了一片已經凍僵的矢車菊。
    “累啊，當然累，我用了整整三年讓上千萬個鐵血人願意相信我所說的，我經曆的未來，接下來我準備再用三十年讓自己相信這個新未來值得——”
    話音未落，u1突然張開雙臂，這個動作毫無預警，甚至不符合鐵血潛艇部隊的規章，黑色海軍製服上的銅紐扣擦過u995的臉頰，帶著北海鹽霜的氣息，u1的掌心貼上妹妹後頸時，u995的脊背驟然繃直。
    u995的睫毛劇烈顫動，她試圖掙脫，卻發現姐姐的臂彎如同潛艇耐壓殼般堅固，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能清晰感受到u1製服下心跳的震顫——那是她曾在基爾港聽過的、如潛艇引擎般的穩健節拍。
    “放手。”她的聲音像北冰洋浮冰，但是卻帶著顫抖，“我不需要憐憫，尤其不需要你的——”但就在這時，u995的視網膜上炸開無數記憶碎片。
    看見了1943年，自己的下水服役，那時候他們說，我會是‘狼群’的獠牙，撕碎皇家的命脈，但是迎接我的是白鷹的上百艘護航航母加聲呐加反潛機的絞殺。
    縱使拚勁全力擊沉商船，白鷹的自由輪卻在流水線上瘋狂複製，擊沉一艘的時間，足夠白鷹造出三艘——他們以一種極其傲慢的態度，用工業的洪流淹沒了鐵血狼群的嚎叫。
    看見了1945年的自己漂浮在特隆赫姆峽灣，向皇家海軍投降的時候，抹去了自己身上鐵血的標誌，來到了挪威海軍，舷號s309kaura。
    又看見了1971年，再次回到了鐵血，但是已經是鐵血聯邦她變成了紀念過去的博物館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把項圈戴在舊傷疤上嗎？”u995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u995的右眼開始不受控地流淚，蔚藍色虹膜褪成灰白，黃色五角星在淚水中暈染成鐵十字形狀。
    “姐姐你看啊！”她突然扯開領口，項圈下猙獰的焊接疤痕泛著金屬冷光，“這是1997年博物館切割艙壁留下的！他們像解剖屍體般拆解我，卻要我微笑著當戰爭紀念碑”
    u1突然截斷妹妹的話，食指抵住對方項圈上滲血的刻痕，“我知道。”u  1輕聲說道，而後她將妹妹死死按進懷中。“哭出來吧，”她的嘴唇貼在u995冰涼的耳廓。
    這句話讓u995的異色雙瞳猛縮，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她的所有“防禦工事”轟然崩塌，當第一滴淚砸在u1肩章的鐵十字上的時候，這位背負三個悖論的潛艇艦娘終於露出鏽跡斑斑的內裏。
    “我害怕”u995的哽咽混著八十年的記憶分量，“我怕三十年後他們又會把孩子們送上戰場，怕今天的和平隻是用更精致的謊言編織的囚籠”
    陽光穿透硝煙雲層，在兩姐妹相擁的身影在地麵上印下影子，俾斯麥的的披風突然揚起，遮住了聞訊趕來的記者鏡頭，然後藍色的雙眸看向u995緩緩開口說道“這種害怕，我也曾有過，但我們不能因為恐懼未來而放棄當下的努力。”
    俾斯麥的聲音沉穩而堅定，“如今的鐵血，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隻知戰爭的鐵血，孩子們會在和平的環境中成長，下一代會明白和平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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