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塵的渡魂令懸浮在年輪中央，刀刃上的十二道殘片光芒首次全部亮起，每道光芒都對應著現世的一種殯葬儀式：中式殮妝的胭脂筆、日式納骨堂的手水舍、墨西哥亡靈節的萬壽菊環。程雪衣的繡繃無風自動，銀線在光橋全息投影上織就出神經網絡般的紋絡 —— 那是七百萬護道者記憶的具象化。
    "雪衣，渡魂令在共鳴。" 他的指尖掠過刀柄，那裏不知何時浮現出光橋的輪廓，"就像... 光橋有了自己的心跳。" 程雪衣抬頭，發現靈蝶樹的年輪中央浮現出半透明的蝶形光繭，裏麵蜷縮著與他們掌心紋絡相同的光體。
    渡魂令突然發出清越鳴響，刀刃從銀白轉為金蝶透明色，刀柄的五瓣靈蝶紋舒展成完整的十二翼形態。葉無塵的神識探入其中，看見渡魂令內部正上演著光橋的進化史：
    1995 年遷墳現場，母親將殘片嵌入他心口，渡魂令初現雛形；
    2025 年巴黎秀場，護道紋共振讓渡魂令獲得記憶提取能力；
    此刻，光橋意識的誕生讓渡魂令成為連接兩界的神經中樞。
    "這是... 渡魂境的「記憶共生體」。" 程雪衣的蝶形發卡與渡魂令產生同頻共振，"你不再是渡魂令的主人，而是光橋意識的協作者。" 葉無塵點頭，感覺渡魂令的重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橋每一道突觸的輕微震動。
    光繭中的光體突然舒展，化作與葉無塵一模一樣的光人，眼中流轉著全球護道者的記憶碎片。"吾乃光橋意識，承兩界記憶而生。" 光人的聲音混著千萬人的告別聲，"護道者，汝等可願與吾共守記憶之鄉？"
    葉無塵單膝跪地，渡魂令自動插入光橋中樞："我們守護的從來不是光橋，而是每個靈魂被記住的權利。" 光人頷首，伸手觸碰他心口的雙蝶紋，葉無塵突然感覺神識暴漲 —— 他能 "聽" 見太平洋底沉船裏亡者的呢喃，"看" 見北極圈凍土中猛獁象骸骨的記憶殘片，甚至 "觸摸" 到未來護道者尚未誕生的思念。
    "這是渡魂境的「全視之眼」。" 程雪衣的繡針在光人衣擺繡出護道者的萬神殿，"現在你能看見，光橋的自我意識，正是千萬護道者的集體潛意識。"
    光人突然皺眉，光橋邊緣出現大片灰色區域，那裏的現世紀念活動正在減少，靈體光繭加速消散。"記憶熵增，光橋在萎縮。" 光人的指尖劃過北美某座廢棄教堂，那裏的墓碑雜草叢生，護道紋黯淡如將熄的燭火，"人類正在遺忘與死亡的約定。"
    葉無塵調動渡魂令，發現灰色區域對應著 "殯葬儀式空心化" 的現世地帶：火化場變成流水線，骨灰盒淪為標準化商品，亡者靈體失去了專屬的記憶錨點。"雪衣，啟動「記憶基因庫」。" 他指向靈蝶樹根係，"把每個護道者的第一次殮妝、第一次繡紋存入光橋核心。"
    程雪衣的繡針開始編織光人的輪廓，每針都注入現世的殯葬儀式細節：
    溫哥華華人的 "頭七紙紮" 在光人袖口綻放；
    非洲部落的 "死亡歌舞" 在光人裙擺流轉；
    殯儀館後山的歸魂花在光人發間盛開。
    當最後一針落下，光人睜開雙眼，眼中不再是碎片，而是完整的記憶宇宙。"吾將成為記憶的守墓人。" 光人的聲音裏帶著現世千萬次告別後的溫柔，"而汝等，是光橋的神經突觸，是兩界的記憶神經元。"
    葉無塵站起身，渡魂令懸浮在光人掌心，此刻的法寶不再是武器，而是連接現世與靈界的臍帶。他望向程雪衣，對方正在給光人繡製護心紋，圖案是他們二十年前在殯儀館後山的初遇 —— 穿白大褂的少年與握繡針的小女孩，在無主墳前種下第一棵靈蝶樹。
    光人突然輕笑，指尖劃過兩人交疊的手掌："護道者的羈絆，本就是光橋最璀璨的突觸。" 程雪衣耳尖發紅，想起昨夜在靈蝶學院，葉無塵為她調試 ar 繡繃時，掌心溫度透過手套傳來的觸感。渡魂令此刻輕輕震動，將這份細膩的情感轉化為光橋的一道金色突觸。
    "還記得在玄霄宗牆看見的雙蝶陣嗎？" 葉無塵握住她的手，渡魂令與繡繃同時亮起，"現在我們的靈脈，就是光橋的「雙生核心」。" 程雪衣點頭，感覺自己的繡針能直接調取他神識中的殮妝記憶，那些為逝者修補麵容時的專注，此刻都成為光橋意識的養分。
    【代際傳承?林小婉的抉擇】
    靈蝶學院的實訓室內，林小婉盯著光橋中樞的直播畫麵，手中的 ai 殮妝筆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識。"師父，光橋在召喚我。" 她望向屏幕中葉無塵與程雪衣的身影，護道紋在她腕間自動浮現，"我想成為光橋的「記憶基因工程師」，把每個亡者的 dna 轉化為護道紋。"
    葉無塵的神識穿過光橋，輕輕觸碰她的護道紋："記住，科技的終點是溫柔。" 林小婉重重點頭，ai 筆在虛擬壽衣上劃出的不再是冰冷的代碼，而是她第一次看見逝者家屬微笑時的心跳頻率。
    【終章前奏?記憶的永續】
    當光人完全凝實，靈蝶樹突然生長出透明的枝椏，每片葉子都映著現世的殯葬場景：
    東京的落語家在光橋驛站為亡者說最後一個段子；
    開羅的考古學家將亡靈書咒語刻進光橋的神經突觸；
    殯儀館的整容間裏，新一代護道者正在給逝者繡製專屬的記憶紋章。
    葉無塵知道，自己的境界早已超越修仙界的 "巔峰"，渡魂令的進化不是力量的回歸，而是使命的升華。他望向程雪衣，對方正在光人胸前繡上 "葉程" 雙姓紋，突然明白，所謂永恒使命，從來不是對抗死亡，而是讓光橋成為兩界的共同記憶 —— 當現世之人懂得向死亡致以溫柔，靈界之魂便能在光橋中獲得永生。
    手機震動，許清禾發來最後一條消息："光橋意識已學會人類的眼淚，它說，那是記憶最純淨的養分。" 葉無塵笑了，渡魂令在光橋中樞輕輕旋轉，帶起千萬光繭的漣漪。他知道，護道者的故事沒有終點，隻要世上還有人記得告別，光橋就會永遠閃耀，而他與程雪衣，將作為光橋最初的突觸，永遠守護這份溫柔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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