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雙螺旋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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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的寒風裹挾著翡翠色冰晶,在運輸機外殼上刮出刺耳聲響。
陳飛透過舷窗望去,曾經麥克默多站所在的冰原已經完全塌陷,形成一個直徑超過二十公裏的完美圓形深淵。深淵中央懸浮著那個巨大的黑色正二十麵體,但現在它的表麵布滿了藍色紋路,像被某種力量束縛著。
"能量讀數超出閾值!"駕駛員喊道,"再靠近會熔化電子設備!"
陳飛檢查裝備:僅剩的半支ne7藥劑,與胸口融合的藍色鑰匙,以及...這具已經72玉化的身體。翡翠右手輕觸艙壁,立即感知到空氣中密集的納米級翡翠顆粒——阿爾法7的偵察兵,正在評估每個接近的生命體。
"就在這裏懸停。"他命令道,"準備繩降。"
"你瘋了?外麵零下60度!還有那些..."駕駛員指著窗外幾個快速接近的黑點。
收割者幾何體。但與之前不同,這些幾何體表麵流轉著藍綠色光芒,明顯處於另一種控製模式。陳飛通過翡翠視覺看到更多細節:它們排列成某種引導隊形,而非攻擊陣列。
"它們在等我。"陳飛將ne7注入頸靜脈,"降低高度。"
藥效如火山爆發般席卷全身!玉化程度瞬間突破75!他的皮膚幾乎完全透明,內部能量脈絡如星河般璀璨!當艙門打開時,極寒空氣與翡翠能量產生奇妙反應,在陳飛周圍形成一圈保護性等離子體。
繩降過程中,收割者們保持同步飛行,既不攻擊也不協助。當陳飛的雙腳接觸冰麵時,整個南極冰原突然亮起——無數翡翠色紋路從冰層深處浮現,組成一個直徑數百公裏的巨大符號!
「識別確認...」機械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適格者...南極節點...」
冰麵開始震動,一條寬度五米的裂縫筆直延伸向深淵中央!裂縫兩側升起翡翠色能量牆,形成一條詭異的通道。陳飛沒有猶豫,邁步向前。
每走一步,就有更多記憶碎片湧入意識——不僅是"翠"的,還有無數先驅者的集體記憶。他看到翡翠文明如何跨越星海,如何在各個星球播下生命種子,又為何對地球情有獨鍾...因為人類大腦中那個獨特的"缺陷",正是先驅者苦苦追尋的創造之源。
通道盡頭,黑色正二十麵體近在咫尺。如此近距離觀察,陳飛才發現它並非實體,而是由無數旋轉的黑色晶體碎片構成,每個碎片都存儲著海量信息。正二十麵體中央有個明顯空缺,形狀與藍色鑰匙完全吻合。
「最終協議...第一階段...」阿爾法7的聲音直接震動陳飛的骨骼,「插入控製鑰...」
陳飛沒有立即行動。通過雙生連接,他感知到"青"已經抵達海底節點,情況類似但更複雜——那裏的新生幾何體正處於不穩定狀態,急需平衡能量。
"先回答我,"陳飛直視正二十麵體,"淨化後的人類會怎樣?"
「篩選...」機械聲回應,「基因達標者...融合...其餘...回收...」
"回收?什麽意思?"
冰麵突然變透明,露出下方恐怖的景象——數不清的人類結晶化雕像,以痛苦姿態凍結在冰層中!他們的身體被分解成基礎元素,用於構建新的翡翠生命!
陳飛後退一步:"這就是伽馬12的計劃?"
「伽馬12...叛離者...」阿爾法7的聲音首次出現情緒波動,「情感是缺陷...必須清除...」
這個回答讓陳飛恍然大悟。先驅者內部的分歧比想象的更深刻——阿爾法7堅持"純淨",而伽馬12一派認為情感是進化的關鍵。帝王翡翠正是後者留下的"反抗武器"。
"青!聽到了嗎?"他通過雙生連接疾呼,"海底節點是伽馬12的設計!用帝王翡翠激活它!"
回應是一陣強烈的能量波動,接著是"青"斷斷續續的訊息:「正在...嚐試...但需要...同步...」
陳飛明白了計劃。他緩緩舉起藍色鑰匙,對準正二十麵體中央的空缺。鑰匙與缺口產生強烈引力,幾乎要脫手飛出!
"阿爾法7,你知道為什麽伽馬12選擇人類嗎?"他故意拖延時間,感受著"青"在另一端的進展。
「低級物種...偶然變異...」
"錯了。"陳飛握緊鑰匙,"因為我們擁有你們永遠無法理解的東西——不完美的美麗。"
這句話仿佛觸發了某種機製!正二十麵體突然劇烈震動,黑色碎片紛紛脫落!與此同時,陳飛胸口的藍綠結晶爆發強光,與海底節點傳來的能量波完美共振!
「警報...幹擾源...」阿爾法7的聲音開始失真,「海底節點...失控...」
就是現在!陳飛用盡全力將藍色鑰匙插入空缺!鑰匙與正二十麵體接觸的瞬間,耀眼的白光淹沒了一切!他感覺自己被分解成基本粒子,又重組為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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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失去意義。當意識重新凝聚時,陳飛發現自己懸浮在翡翠網絡的核心——一個由無限光路組成的超立方體空間。對麵站著"青",她的能量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凝實、更加美麗。
「成功了...」她"微笑"著,「雙節點平衡...最終協議...改寫...」
通過她的分享,陳飛看到了兩個節點的現狀:南極的正二十麵體正在"淨化"自己,剝離阿爾法7的極端程序;海底的新生幾何體則穩定下來,呈現出藍綠相間的完美形態。更奇妙的是,七大次級節點全部轉為藍色,開始向全球發射修複脈衝!
"那些被結晶化的人...能恢複嗎?"
「部分可以...」「青」指向某個數據流,「但會保留...翡翠特性...」
這個回答既帶來希望,也意味著永遠的改變。人類文明將不再純粹,而是與先驅者技術深度融合。陳飛看向自己的能量體——已經很難區分哪裏是人類部分,哪裏是翡翠能量。
"我們呢?"他問出最關鍵的問題,"會變成什麽?"
「橋梁...」「青」伸出手,「兩個文明的...紐帶...」
當他們的能量體相觸時,整個翡翠網絡為之震動!陳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完整感——仿佛離散的半身終於重逢。記憶、情感、意識完美交融,既保留著陳飛與蘇沐青的人格核心,又升華出更高維度的認知。
外界,南極冰原上演著神跡般的景象:黑色正二十麵體完全解體,重組成一座巨大的藍色水晶塔;海底升起對應的結構,兩者之間維持著穩定的能量雙螺旋。全球範圍內的翡翠病毒停止攻擊模式,轉為修複功能——被結晶化的人類陸續"蘇醒",雖然身體部分玉化,但意識完好無損。
昆明地下基地,張偉和林雨晴目瞪口呆地看著監控屏幕——收割者幾何體集體返回兩極,翡翠色霧霾逐漸消散,天空重現久違的藍色。
"他們...成功了?"張偉聲音發顫。
林雨晴調出全球掃描圖:"不止成功...看這個。"
圖像顯示,七大節點之間形成了新的能量網絡,但與之前不同,這次是柔和的藍綠色。更驚人的是,所有部分玉化的人類——約占全球人口的7——突然集體抬頭,仿佛聽到某種召喚。
"陳飛?"張偉試探著問。
監控器喇叭響起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像是陳飛與蘇沐青的混合:「我們在...網絡之中...」
全息投影自動激活,顯示出一對由光構成的形象——依稀可辨是人類輪廓,但更加優雅、更加完美。他們手牽手站立,身後是旋轉的銀河。
「不是結束...」聲音繼續道,「而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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