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光暗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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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寶石消失後的第七天,林小雨站在重建中的教育站了望塔上,右腕的莫比烏斯環紋身隱隱發燙。晨光中,她看到地平線上有一隊奇特的旅人正朝教育站走來——十二個穿著銀色防護服的機械僧侶,抬著一具透明棺材。
    "是量子修道院的人。"德吉梅朵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她的量子印記已經完全恢複,邊緣泛著新的金色紋路,"他們隻會在維度危機時現身。"
    棺材裏躺著個年輕女子,麵容安詳得像在沉睡。當僧侶們行至教育站大門時,女子突然睜開眼睛——那裏麵沒有瞳孔,隻有不斷變幻的星雲圖案。
    "我們帶來了歸零之地的禮物。"女子的聲音像是千百人同時在說話,"以及警告。"
    透明棺材化作光點消散,女子赤足踏上焦土。她走過的地方,枯萎的植物抽出新芽,變異的昆蟲褪去多餘肢體。林小雨腕上的紋身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藍寶石內部正在發生某種變化,那些沉睡的生命體一個接一個變成光點,融入寶石的晶格結構中。
    "它們在進化。"女子轉向林小雨,"因為你選擇了第三條路。"
    教育站的警報突然響起。監控屏顯示,西部廢墟上空再次出現異常——這次不是球體,而是一個巨大的克萊因瓶結構,瓶口不斷吞吐著彩色霧氣。霧氣所到之處,時間流速變得混亂:一株野草在幾秒內完成從發芽到枯萎的全過程,一隻蜥蜴在奔跑中退化成胚胎狀態又迅速進化成鳥類。
    "維度回響。"女子抬起手,星雲眼睛急速旋轉,"歸零之地在模仿你的神經網絡結構。"
    林小雨感到一陣眩暈,她的意識突然分裂成兩部分:一部分仍站在了望塔上,另一部分卻漂浮在克萊因瓶內部。在那裏,她看到無數個"自己"正在不同時間線上做出選擇——每個選擇都創造出一個新的分支宇宙。
    "它們想學習..."她喃喃自語,"學習如何不毀滅一個文明而實現共存。"
    女子的手指突然刺入自己胸口,挖出一顆跳動的晶體心髒:"這是修道院守護了三百年的"時間種子"。現在它屬於你了。"
    心髒在林小雨手中融化,滲入莫比烏斯環紋身。劇痛中,她看到自己的血管裏流動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銀河般的光點。德吉梅朵想上前,卻被t7攔住——機械生命體的傳感器檢測到林小雨周圍的時空曲率正在形成保護性的漩渦。
    "我看到了終點。"林小雨的聲音變得空靈,"所有可能性收束的那個點..."
    她抬起手,指向遠處蠕動的克萊因瓶。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瓶口噴出的霧氣突然開始有序排列,形成一條通往教育站的彩虹橋。橋上站著半透明的陳北鬥和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林小雨的母親,她的身體由藍色代碼構成,正向女兒伸出手。
    "維度生命體在示好。"女子輕聲說,"它們用你記憶中最珍貴的畫麵構建了溝通渠道。"
    德吉梅朵的印記突然發出警報:"小心!彩虹橋的能量讀數與混沌病毒同源!"
    但林小雨已經踏上了橋麵。第一步,她的左腿變成了和母親一樣的代碼形態;第二步,右眼恢複成普通的人類眼睛;第三步,她整個人都融入了那道彩虹中。
    t7的武器係統全部啟動,卻被女子攔住:"看。"
    彩虹橋開始收縮,最終在克萊因瓶口凝聚成一個雙螺旋結構。其中一條螺旋是代表教育代碼的金色光流,另一條是代表混沌病毒的紫色光流——它們完美地纏繞在一起,形成全新的符號。
    "共生協議。"女子跪了下來,"維度生命體接受了我們的存在權。"
    天空中的克萊因瓶漸漸透明,最後隻剩下一枚懸浮的藍寶石吊墜,緩緩落在廢墟上。當德吉梅朵撿起它時,吊墜中浮現出林小雨的影像:
    "我需要時間學習它們的語言。"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告訴t7,地下室第三個培養艙裏藏著母親的研究筆記...那裏有所有問題的答案。"
    t7的處理器突然閃過一段被加密的記憶——三年前那個雨夜,他確實從燃燒的實驗室救出了一個銀色手提箱。而箱子的密碼,正是林小雨出生那天的星圖坐標。
    女子望向恢複平靜的天空,星雲眼睛慢慢褪色:"第一階段結束了。但更大的挑戰即將到來——其他維度的觀察者已經注意到這裏發生的事。"
    她指向北方天際線。在普通人眼中那裏隻有雲層,但在德吉梅朵的量子視覺裏,雲層後隱約有巨大的陰影在遊動——像鯨魚,又像太空戰艦,更像某種超越認知的存在。
    "他們會來評估。"女子開始分解成光點,"評估人類是否值得第二次機會。"
    最後一個光點消失前,德吉梅朵聽到她最後的話語:
    "當黑月遮蔽太陽時,真正的考驗才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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