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厭棄的廢太子x被退婚的白切黑哥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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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清依靠在床邊,麵色慘淡如金紙。
    見到秦過來,隻輕輕笑了一下。
    秦過隻遣退了還在哭的梅綠。
    “君父,”秦過三步並兩步地走上前去,小黑龍馬上打開掃描功能,刷刷掃描。
    【外傷不嚴重,心緒不寧,鬱結於心】
    小黑龍盤成一圈乖巧地蹭蹭漂亮君父的臉蛋:【嗚嗚,君父貼貼。】
    “過兒,你從小聽話,是君父連累你。”他摸摸秦過的臉,笑容勉強,又道:“今日胡美人與我說……薑玨殺了那沈世子,若此事為真,此人狠厲果決,恐不是良配……”
    “君父!”秦過握著魏清的手,看著他倉皇脆弱的神色,認真道:“阿岫是我的妻,我與他拜過天地,今後我將與他生死不離。”
    魏清皺著眉頭:“他心性乖覺、工於心計。今日梅紅被他譴來……已經赴死……我知道你心性好,且熱愛他,隻是此人太過薄涼,君父隻怕你吃盡苦楚……”
    若是平日,他不會說的。
    隻是惠帝的那句“失德”,幾乎要斷絕他的生機了。
    太子怎麽能有一位失德的君父呢?
    他已經存有死誌,故而不管不顧,隻想著要說明白。
    “君父,若孩兒身陷囹圄,您是期望孩兒如待宰羔羊,手無縛雞之力地等待命運,還是想要孩兒手握尖刀奮起反擊?”
    魏清痛聲道:“你有君父,我哪怕是死也不會讓你身陷囹圄!!”
    “阿岫已經沒有君父了。”
    魏清隻覺得目眩,不受控製地哆嗦了一下嘴唇。
    秦過依舊握著魏清的手,一字一句道:“阿岫的君父一死,他過的是什麽日子您難道不知麽?世家尚且如此,皇家又當如何?”
    “君父,你我已經身陷囹圄,再一步就要萬劫不複了!難道您真的以為您死能換我的前程?而孩兒當真能名正言順要這前程麽?君父!您愛子十餘年?難道不知真心愛護親子是如何模樣?您當真還要用死來讓孩兒內疚餘生嗎?”
    最後,秦過告訴他:“君父,蘭語與梅綠,都是父皇的人。”
    魏清好似脫了力,半闔的眼睫,將那一滴沒落完的淚落下了。
    他如同謫仙一樣的容顏在這一瞬間決裂出耀眼的炫目,仿佛將要凋謝的花綻放的最後一刻。因為盛放之後就要枯萎了,所以美的有一種慘烈的生動。
    在金玉籠中,他待了整整三十七年。
    他怎麽信呢?
    日日相伴,同床共枕,那些溫柔繾綣,與眾不同,難道真的是假的嗎?
    但如果是真的,怎麽就走到這一步?走到這樣境地?
    梅綠是惠帝的人,那麽胡美人的一切惠帝都應該知道,也知道他有多麽多麽的無力與無辜。
    他要如何呢?
    多年來,皇後病弱,他一直執掌中饋,盡心盡力。他愛他的帝王,也以為他的帝王深愛他。
    所以他照拂帝王的孩子,壓抑著酸澀,哪怕再不喜他的那些妃嬪,依舊一視同仁。麵對病重的皇後,他從來不苛待。麵對太後的責罰,他盡心盡力,從不叫苦讓他為難。
    他甚至以為有情飲水飽,以為他是幸運的。
    可是到頭來,所有的構陷與汙蔑一同來臨的時候,他恍然驚醒,他的寵愛,他的族親,他的孩子,都快要泯滅在他愛了二十年的愛人的一念之間了。
    帝王垂愛之中,他和他的所有,已經沒有半分生機了。
    多可怕啊。
    帝王心。
    “我要如何呢?過兒?我要如何做?”他無措的就像衝破金玉籠的一隻鳥兒,驀然回首,發現天地是這樣寬廣,而他又如此迷茫:“我除了死去,還能為你做什麽呢?我兒?”
    他被皇帝一句“失德”評判,若是不死,秦過要如何頂著這“失德”的君父行走世間?他是儲君啊!他怎麽能成為秦過的汙點?
    “您還可以為我活。”秦過說,“君父,為孩兒再活一次吧。”
    前殿中,薑珍嚇得瑟瑟發抖,躲在薑瑾背後,抓著薑瑾的袖子。
    薑瑾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略站在薑珍身前,替她擋住周圍人的視線。
    暗淡的燈火處,薑瑾也有些緊張,手腳冰涼。
    公主府的兩位已經被接回去了,一些王公貴戚也各自歸去。
    薑玨派的人隻會盯著他們,他們不是跟著太子妃來的,薑玨的手牌沒有資格在此刻護送他們出宮。
    他們二人,沒有人在意,也無人顧及,跟被審問的宮人一起。兩人隻能安靜地等待。
    不停的有宮人被人拖下去審問,哭喊聲、求饒聲不絕於耳。
    一道視線從上首探來,薑瑾下意識地回望,就見上首處的昭王遠遠朝他看來。
    站在暗處,燈火葳蕤之間,薑瑾麵皮白淨,未覆麵,一顆朱砂痣紅的驚心動魄。遙遙相望,他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像人間仙子,絢麗得刺目。
    那道目光有如實質,薑瑾垂下臉,拉著薑珍再往偏僻處躲了躲,低垂下臉龐,不敢動作。
    公主府的計謀,太過陰毒。薑瑾隻不過窺探一二,都知道今夜的魏清已經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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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隻知道秦碧瑤今夜會用胡美人的孩子構陷魏清,卻不知胡美人隻是一顆棄子了,真正的殺招在李皇後的中毒。
    可惜的是,薑玨太過於敏銳了。
    他甚至在看到薑瑾和薑珍的那一刻,就已經反應過來,這是公主府讓人引開他的手段——畢竟薑瑾和薑珍這兩個人的身份地位,是遠遠不夠入太後的眼的,一旦薑瑾薑珍作為薑家人被帶進來,第一個作用就是把薑玨從魏清身邊支開。
    若是薑瑾沒猜錯,魏清的宮中,一定有栽贓嫁禍的毒藥。
    從太後大殿到魏清的宮中,以梅紅的腳力,隻需要一刻鍾。薑玨察覺到的瞬間,馬上以棋子為引,指示梅紅回宮,爭取了最關鍵的時間。
    找到毒藥、銷毀毒藥。
    而梅紅是忠心耿耿的,唯有一死,才能證明魏清是清白的。
    至於秦過,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太子殿下從哪裏準備的相同的毒藥……又是怎麽將蘭語毒殺,這一切都未可知了……
    心思千回百轉,薑瑾不敢露頭,隻能死死拉著薑珍,二人就像兩隻幼鳥,第一次直麵皇權的詭譎和殺機。
    但是薑瑾卻突兀地、突兀地在心裏燃起了一把火。
    這把火燒得他五髒六腑都隱約沸騰,在這名利場中,他透過薑玨揭露給他的一絲帷幕,窺探到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是女子哥兒又有什麽關係?
    他在其中,旁人把他們當成物件挑選、當成寵物規訓、當成繁衍的工具來作踐。
    都沒有關係。
    隻要他足夠堅定,手上的針線可以做武器,身體是武器,言語是武器,《尚書》是武器,《女誡》、《內則》也是武器。
    太後強勢地獨斷皇帝的婚配大事、長公主借後宮女子弄權多年,甚至連薑玨都已經奮不顧身地投入其中。
    這場遊戲從來不止是男子主導的,他薑瑾也應該有一席之地。
    這樣的野心甚至超過了恐懼,在一片聽到更漏聲響的寂靜之中,時隔多年,薑玨帶給他震耳欲聾的回響依舊響徹在他耳邊。
    薑玨可以,那他薑瑾也可以。
    他甚至興奮的發抖。
    在這個時候,他察覺到有人走近,略一抬眼,他眼中的那一絲奪目的光彩還沒收回去,就看到秦源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秦源的視線一瞬不瞬,實在是薑瑾太漂亮了,那眼神帶刺,璀璨奪目。尤其是眉心一枚殷紅的朱砂,如血染一樣鮮妍。
    他輕聲問:“可是薑家的二哥兒……與妹妹?”
    薑瑾略微頷首行禮:“見過昭王殿下,正是我與小妹。”
    薑珍也乖乖的隨他在身後行禮問安。
    “你莫怕,我這便差人送你回去。”說著,秦源又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好似想認真看看他的模樣,卻被警惕的薑瑾拉著薑珍往後躲了一步。
    這宮中人多眼雜,但凡昭王要做些什麽,他的一生怕是要毀了。
    他不能賭一個上位者的心思。
    他不是薑玨,他是薑瑾。
    他不信愛情,也不信男人的一切。
    他警惕,那雙閃爍著寒光的眼眸定定地盯著秦源。
    秦源心都漏了一拍,覺得整個人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半響隻道:“我……沒有惡意,我讓女官送你們回去可好?”
    說著喚來侍從,吩咐人送薑瑾和薑珍歸家。
    直到那女官來了,薑瑾才放鬆神色,鬆開了袖子裏一直攥著的匕首。稍稍行禮,拉著薑珍,頭也不回地跟著女官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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