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厭棄的廢太子x被退婚的白切黑哥兒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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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吳楚聯軍猛攻昭地都城睢陽,秦源重傷,死守待援。
三月初二,左子良傳信戰事吃緊,無法奉詔。太後因心焦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三月初三,李太後稱病危,命惠帝攜玉璽至鳳樟宮“聽遺訓”,長公主秦碧瑤陪同。
正午,惠帝命衛尉率百人郎官隨行,到達李太後宮中,由禮官與內侍陪同,捧著玉璽,依禮卸甲解劍入殿。
殿中藥味沉重,掩蓋鎏金博山爐青煙驟濃的迷香。
殿門合上,惠帝稍稍扭頭看著在他身後合上的殿門,眼睫低垂了一下。
同一時刻,外大臣以“吳國細作混入”為由,關閉鳳樟宮四門,用包鐵門栓卡死,牆上角樓弩機,對準中庭。
誘君入甕,封鎖宮門,作困獸鬥。
門外九卿哭諫聲穿透殿門:“七國之亂未平,豈可再啟內禍!”
殿中,惠帝隻遠遠地看著床榻之上的李太後,沒有再近一步。
“皇兒,你上前來。”太後虛弱地開口。
惠帝在殿中站定,身後兩位內侍,一人手捧玉璽,一人手持空白詔書。沒有上前,他的眸光依舊是冰冷的,靜靜地看著他垂暮的母親。
哪怕李太後又劇烈的咳嗽,他都沒有半分動作。
“陛下,母親病重,您也不願近前來嗎?”秦碧瑤安撫地環抱住李太後,扭頭看著惠帝:“您在忌憚什麽呢?”
“母後,即是遺詔,朕這般聽令,有何不可?”惠帝反問。
銅漏脆響聲下,哢嚓的機杼聲響起,十數人從織室暗道湧出,手持弓弩,對準殿中的惠帝。
惠帝不動聲色,隻看著李太後道:“朕來之前,去書一封,若朕身危,北師兩軍即刻踏平昭國。”
“孽障!!他是你的親弟弟!!”
話音剛落,李太後捂著胸口,又一口血噴出。
太後已經古稀,大悲之下,身體確實不太好了。她的眼睛已經渾濁,思維已經混沌,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多年的偏愛,會成為將要害死他孩子的利刃。
李太後慘然一笑:“你幼時出痘,都以為你福薄,是我割臂血作藥引救你,你好之後,被康妃奪去……後康妃死,我以為能……接你回來,卻不想……你自請封地……你自幼聰慧,能護住自己,母後是你拖累……可是源兒不一樣,源兒……天性純良,他崇敬你,他是你的親弟……”
嘴角還有沒擦去的血跡,被淚水暈開,李太後說:“哀家求你……皇帝,你是我生,我又救你一命,就當你還我……”
李太後哀求道:“惠兒,還我一命吧,我隻求源兒平安。”
惠帝閉了閉眼,似乎想要隱去眼角的淚痕,隻是這淚痕太淺薄,還未有人看清,就已經散在風中了。
“謹遵太後遺詔。”
同一時刻,兵戈相接的聲音從殿外傳來,惠帝再睜開眼,滿目已經再次布滿寒霜。
“放箭!!快放箭!!”秦碧瑤預感不對,但是那群弓弩手自從進了殿中,就似乎暈暈沉沉,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下一瞬,秦碧瑤連忙推開李太後,一躍而起,撲向最近的弓弩手,奪過一把弓弩。
但是來不及了,惠帝揮揮手,他身後的內侍一人擋在惠帝身前,口中發出尖銳鳴叫,聲音蕩開的那一刻,數萬箭矢驟然從兩旁破窗而來!
刹那間,殿內一片驚惶,秦碧瑤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拉過內侍擋在身前。
箭雨太過密集,秦碧瑤哪怕拉了人格擋,一支箭穿過她的小腿,殷紅血液飛濺在光潔的地麵上。
她慘叫一聲,卻牢牢地握著手中弓弩,企圖在最後時刻瞄準惠帝,卻被一箭刺穿了手腕,又一箭穿過她的左肩,將她紮透,巨大的力道讓她被貫穿後往後仰倒半米,一口血噴出,無法再起身。
那位陳美人第一時間抱著她的幼子企圖保護他,隻是她太過於單薄了。一支箭矢穿透她的身軀,再紮進她的幼子的胸口。
劇痛之間,她發出了一聲泣血般的悲鳴。
有人下意識地抱住腦袋,身軀因恐懼而瑟瑟發抖;有人則徒勞地伸出雙手,試圖阻擋那奪命的箭雨。桌椅被慌亂的人群撞翻,發出混亂的聲響,與箭矢穿透空氣的呼嘯聲交織在一起,奏響死亡的樂章。
隨著箭雨的持續,殿內已經一片狼藉,慘叫逐漸微弱,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鮮血在地麵蔓延,匯聚成一灘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奇異的是,箭矢始終落在帝王所站立之處與太後的床幔之間,這短短十餘米的距離裏麵,密密麻麻的箭矢紮穿在每寸空間,而兩端的惠帝與李太後的床幔之處卻安然無恙。
這一對母子,因為權勢、私情、欲望、構陷、離心……原本應該是血肉至親,卻如同隔了天塹。
似乎神明輕輕揮動指尖,在他們之間勾勒出深深的一筆。
這一筆之中屍山血海、滿目瘡痍。
惠帝依舊站在那裏,與他的母親遙遙相望。
太後似乎已經流幹了眼淚,輕輕靠在床邊,突兀地撐著一口心氣,死死的盯著惠帝,哪怕咳的越來越厲害,卻依舊堅持著死死盯著惠帝的姿勢。
於是惠帝說:“母後,源兒會平安。”
她似乎想笑一下,實在沒有力氣,隻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
三月初三,當夜,太後薨逝。
遠在昭國的秦源,睜開眼睛。
秦源醒來的時候,不知怎麽,突然覺得悲傷。下意識地,他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落到鬢角的發中。
麵色蒼白的薑瑾伏在他的床邊,因為疲憊,眉間的朱砂痣都黯淡了些許。雙眼還帶著一點血絲,他眨眨眼,看清秦源之後,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殿下,您醒了?”
“可是傷口疼?”薑瑾問。
秦源下意識地搖搖頭,明明傷的是右肩,但是胸口處卻針紮一樣的痛楚。
仿佛心有所感,秦源直起身體,看向窗外。
他知道援軍今夜也不會來,可能是其他地方確實戰事艱難,隻是城中沒有多少糧了,或許再撐三日、五日,城就要破了。
今日本是三月三,上巳節,若是平常,他要帶薑瑾去社祭,去廟會,去給他帶花,給他看昭地的盛況。隻是如今,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
窗外是一片慘淡的夜色,他什麽都看不清。
夜幕低垂,明月高懸,三月天色,正是城春草木深。
隻是窗外的方向,是遙遠的、遙遠的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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