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爭又搶小助理x殘疾清冷遊戲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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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玨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與秦過隻認識了幾天,但是這個人好像有魔力一樣,輕而易舉地讓他褪下所有的殼。
    醫生說,他的小腿及足部可能永久喪失觸覺、痛覺、本體感覺。如果預後不好,可能大腿也會失去感覺,也可能不會。
    他以為自己可以處理好情緒,但是如蛆附骨跟隨著他的疼痛時時刻刻提醒他,不一樣了。
    怎麽會一樣呢,快瀕死的時候,他就知道,尊嚴這東西其實很脆弱。
    躺在病床上,思想會和軀體分開。他感受到似乎有東西在切開他的皮膚,身體變得千瘡百孔。而隨著鎮痛藥物的失效,疼痛越來越加重,讓他清晰地感到殘缺,隻剩下兩團虛浮的重量。
    他睜開眼睛,看到白慘慘的房間。醫護進進出出,燈光下的人影幢幢。
    活著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很難的事情。
    很難熬,哪怕打了止痛藥,也依舊會有疲憊的鈍痛感覺。
    最可怕的不是疼痛,而是清醒的午夜時分,當所有感官都被黑暗放大,絕望不是突然襲來的海嘯,而是一點一點蔓延靈魂而上的。
    在車禍後,他感受著大家的痛惜,在知道自己不是薑家的人的時候,隻有一種解脫。
    他從小被作為繼承人培養,在很長的時間裏,他學習的都是精英教育,優勝略汰之下的觀念是殘酷的,就像在自然界當中,殘缺的動物會自然地被放棄一樣。
    薑母的眼淚是因為薑玨而流的嗎?
    如果眼淚是為薑玨而流下,為什麽還要這樣懇求他原諒薑盛?
    他知道自己很難痊愈了,一切都失去的時候,其實並不是最難熬的。
    最難熬的是失去的過程,以及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無力。
    但秦過是不同的。
    他真摯熱烈的就像天空中的圓日,讓他一下子潰不成軍。或者秦過不是他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所有人,他認識秦過的時候,就一直是殘缺的。
    於是在秦過這樣炙熱的關懷之下,一切無所遁形。
    他被秦過抱著放到衛生間,薑玨覺得自己一定是瘋掉了。在他的記憶裏麵,從來沒有人這樣抱過他,但是他卻又覺得這個懷抱很熟悉。
    少年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力氣大,學習能力也很好。
    秦過目不斜視,幫他褪下寬鬆的家居服褲子,把他放好之後,然後安安靜靜的背對著他。
    薑玨坐在那裏,緊張地頭皮發麻。
    這很正常,他告訴自己,如果他需要一個護工來照顧他,遲早需要麵對……他要好起來……
    可是他卻如此無力,有一種被剝奪了生存能力的無力。
    薑玨蜷縮起手指,半晌,他有些顫抖著說:“我……沒有辦法……”
    “薑先生,我可以轉過來嗎?”秦過依舊背對著他。
    薑玨停頓了一下,緩慢地回答:“……可以。”
    一旦有一個突破口之後,好像並沒有那麽難以啟齒。
    轉過來之後,秦過的視線沒有亂動,隻是安靜地注視著薑玨的眼睛。青年的眼睫半垂著,薄薄的眼瞼上麵細微的血管錯亂,輕輕顫抖的睫毛讓他的呼吸緊張又無措。
    秦過半蹲著伸手,輕輕的把他攬進懷裏。
    少年的氣息灼熱,薑玨僵硬地任由他動作,感受著秦過和他的腦袋錯開,彼此靠在彼此肩膀,這個姿勢很奇怪,太奇怪了。
    奇怪到薑玨失去身份之後的半年後,突然萌生了一種他有了新的身份的感覺。
    然後一隻灼熱的手緩緩地按在他的小腹上,隔著衣服,都燙的他一個激靈。
    “薑先生,放鬆,不要怕,”少年的聲音就在耳邊,因為靠得近,他說話的時候胸口震動,薑玨似乎隔著薄薄的皮肉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沒有辦法放鬆,他死死地握著手指,一時間不知道是羞恥還是難受,繃緊著身體就像一把弓弦。
    “薑先生,您第一次見我,在想什麽?為什麽要幫助我?為什麽要我上車?”秦過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地問。
    在想什麽?薑玨當時沒有想很多,隻是看到這雙眼睛,就覺得那種濃鬱的生命力快要透過注視灌注進來。
    生機勃勃的眼神。
    很美麗。
    就像薑玨很多年前,觀看著紀錄片,在那片還沒有消失的綠洲裏,山林中那樣漂亮的花豹。
    纖細的力量感,蓬勃的生機,以及鎖定獵物時候認真的漂亮瞳仁。
    他咽了一口口水,秦過一隻手輕輕按揉著他的腹部,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
    “我當時就覺得,您對我真好,”秦過的聲音依舊溫柔,輕輕地在他耳邊說,“我還想,要是能再見到就好了……”
    “然後我就接到了電話,您不知道,那一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你來找我,”少年灼熱的溫度熨帖地說,“我覺得一定就是你,我知道的。”
    “花是給你的,薑先生,沒有別人,隻有你。”
    薑玨的眼尾染上絢麗的紅色,他覺得手指都在發麻,死死的抓著衣角,聲音凶狠卻有些哽咽:“不要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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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過閉了嘴。
    落針可聞的呼吸之間,淅淅瀝瀝的水聲緩緩地響起。
    被抱著回輪椅上,薑玨都閉著眼睛不再說一句話了。
    秦過也沒說話,他隻是跑來跑去給薑玨放洗澡水,拿衣服,再準備好泡澡的所有工具。忙活了一陣,他還將薑玨推到主臥的浴室:“薑先生,你自己可以的對嗎?我定了三十分鍾的鬧鍾,到時候我再來叫你好不好?”
    薑玨沉默的自己挪到浴缸邊,秦過還在門邊說:“薑先生,不要鎖門,我怕你出意外。”
    薑玨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了,隻稍微點了點頭。
    他也是回來之後才會自己泡澡的,沒有什麽大不了,他告訴自己。
    今天隻是很小的一件事情,他可能應該更坦然一些。
    他不應該覺得這是一件丟臉的事情。因為秦過太自然了。
    閉了閉眼,薑玨緩慢地脫衣服,再借由手臂的力量緩慢地爬到浴缸裏。
    恒溫浴缸讓他昏沉,但是他還是謹記秦過隻給他三十分鍾。
    泡了一會兒,他又緩慢爬起來,這時候他就該慶幸自己還有些力氣,以及本身也不胖。
    緩慢地套上浴袍,他再緩慢地挪到輪椅上,時間剛好三十分鍾。
    秦過敲了敲門,他便回答:“好了。”
    “薑先生,我剛才為你整理了一下床鋪,你現在想去躺下嗎?”
    沒有什麽想不想的,薑玨現在也幹不了什麽別的,於是點點頭。
    秦過一點都不在意他的冷漠,將他推出去之後,還為他吹頭發,秦過終於如願以償地摸到了薑玨一頭柔軟的頭發,栗色的發在秦過的指尖蓬鬆起來。
    秦過做這些好像很順手,一副伺候人習慣的樣子,動作幹脆利落,幫助薑玨換好睡衣,再把人一把塞進被子裏:“薑先生,你等我,我先去收拾一下。”
    秦過以最快的速度把浴室收拾幹淨,再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然後拿了兩個熱水袋風風火火又闖進了薑玨的房間。
    “腰還疼嗎?我問了醫生,因為今天一早陪你去檢查的時候,醫生沒有發現病理性的問題,說是肌肉疲勞性疼痛,可以熱敷一下緩解。”說著,秦過走過去,扶著薑玨半躺起來,塞了一個熱水袋到他腰上,“你試試,會好些嗎?”
    薑玨半垂下眼睫,開口:“謝謝。”
    秦過還沒完,另一個熱水袋塞到薑玨的兩隻腿的膝蓋窩:“薑先生,謝早了,我還沒完事兒。”
    薑玨覺得這個人實在是精力旺盛,這一通下來臉不紅氣不喘,於是也安靜地任由秦過把他的褲腿一路往上撩起來。
    原本就瘦弱的腿,肌肉看起來已經有些萎縮了,皮膚也是慘白的。
    他不太喜歡別人的觸碰,有些僵硬地看著秦過握著他的腳踝。
    “醫生說,你的腿需要維持關節活動,我幫你按一按好不好?”秦過問著好不好,上手卻快得很。
    薑玨麻木,心如止水。
    更離譜的事情都幹了,現在按摩一下腿,也沒有什麽好矯情的了,於是他也就任由秦過在那裏搗鼓搗鼓,而且少年這手法特別嫻熟,看起來經常給別人按腿的樣子……
    小腿依舊沒有什麽感覺,但是腰部的疼痛確實因為熨帖的熱水袋而緩解了。
    燈光下秦過依舊是那副樣子,一雙桃花眼看人的時候顯得多情又撩人,認真垂下眼睫的時候弧度也漂亮,雙眼皮的褶皺深深,睫毛也長,像蝴蝶振翅一樣。
    像小太陽一樣的人。
    少年離得很近,他的味道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蓋過來,似乎連長久以來困擾他的疼痛都被壓蓋過去了。
    秦過握著薑玨的腳踝,如玉一樣的腳踝骨骼感明顯,骨節精巧,踝關節隆突凸起的弧度都剛剛好。薄薄的皮肉裏麵細細的血管清晰,紅色與青色交織,蔓延到腳背,就像藝術品一樣,像樹的根須脈絡,細膩地攀爬。
    好漂亮,漂亮死了。
    “你……”
    秦過垂下眼睫擋住瞳仁裏麵濃鬱的喜愛,嘴上還是鎮定的說,“我有小名,我的小名叫承玄,你可以叫我阿玄。”
    薑玨在心裏默念了這個名字,顫動一下睫毛:“阿玄。”
    “嗯?我在呢。”秦過揚起一個笑容,“我會幫助你好起來的,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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