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半死不活地被人抬到搶救室，縫合的醫生戰戰兢兢地給他接上被炸斷的一隻手臂。
    薑玨確認了他沒有生命危險，這才詢問起當時的具體情況。
    秋霜斷斷續續地說：“殿下，那人，中了我的槍，傷在，左肩，是apha，軍部的人。”
    秋霜沒辦法指認祁恒遠，但是他暗示的非常明顯。薑玨已經猜到，隻點點頭。
    見他疼的嘴唇都發白，額頭上也全是汗水，薑玨隻讓人給他打了止疼藥劑，讓他好好休息。
    秦過和薑玨現在麵臨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奧萊有基因檢測的工具，也有信息素檢測的工具，但是沒有精神力檢測的工具。
    這也是秦過這個時候才提醒薑玨的原因。
    精神力這種力量體係對奧萊文明的衝擊力是巨大的，不亞於有人突然告訴他慕容歲是個鬼。
    薑玨覺得有些疲憊，但是更讓他覺得有些失控的是。
    他信任秦過。
    在秦過對他說出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要把秦過藏起來。
    ——如果被人知道，秦過和慕容歲一樣經曆過基因改造，他一定會再次被人抓起來。
    在這一刻，薑玨甚至有一種巨大的惶恐，
    他惶恐於秦過的特殊，也惶恐於自己的選擇。這樣的情緒激蕩之中，他恍惚覺得自己和薑夔並沒有本質的區別——慕容歲危險，秦過也危險。
    但是他就是如同被蠱惑到失去理智一樣，不可自拔地想要秦過。
    走出醫療室，秦過正在外邊坐著等他。
    apha懶洋洋地坐在陽光之下，稍稍地眯起眼睛。聽到薑玨的腳步聲，他轉頭，嘴角噙著笑容。
    “老婆~”秦過喊他。
    薑玨頓住腳步，朝著秦過招招手。
    背光之下，秦過裹挾著強大的未知像山崩海嘯般朝他奔來。
    薑玨覺得，他可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麽東西。
    不止是遵循焦王後的遺願，去做一個合格的輔佐者——他要成為掌控者，要義無反顧把他想要的一切都牢牢掌握在手裏。
    秦過看著他冰藍色的眼裏迸發出強烈的野心，彎彎眼睛，撲過去抱著薑玨旋了半圈。
    薑玨下意識按在他肩膀上，秦過摟著薑玨的腰，把腦袋埋進薑玨的肩窩吸一口。
    嗅覺靈敏的秦過被老婆香迷糊一樣，聳動著鼻子聞著味道。可惜的是，薑玨身上信息素已經快消散了，不滿意的秦過又蠢蠢欲動，想要再咬一口。
    眼見著這人的嘴巴有啃在自己的頸窩，薑玨揪了揪秦過的發尾：“放我下來。”
    “老婆，老婆，你要去哪裏，我可以和你一起嗎？”秦過不肯放手，抱著走兩步。
    薑玨雙腳離地，著力點全在和秦過貼合的腰腹，秦過兩條胳膊和鐵一樣掙脫不開，薑玨皺著眉，用了點力，伸手把秦過扯著頭發拉開一點距離，就跟揪一頭獅子的鬃毛一樣：“我不去哪裏。”
    慕容澄那一批刪毀的研究數據還在研究所裏正在恢複，而被慕容澄試驗過的那一節蟲族女王的脊骨，還在王族的藏室中。
    薑玨要找到原始的基因液和原始的數據。
    想著，他見秦過被拉扯著頭發露出了一個委屈的表情，便鬆開了手裏的力道，變成了安撫似的摸摸秦過的腦袋。
    “慕容歲，應該無法永無止境地控製人。”薑玨緩緩說，“他會有弱點的，對嗎？”
    秦過蹭蹭薑玨的指尖，舒服的說：“他和我一樣，在實驗室呆了很久，信息素非常不穩定。”
    對外來基因的融合，哪怕再順利，都會有後遺症的。
    比起秦過這種基因鏈都崩裂潰散的暴亂，慕容歲隻是信息素不穩定，基本上算是一個非常小的後遺症了。
    祁家莊園
    祁恒遠縫合著傷口。
    apha的自愈能力非常強，對穿的傷口，不過半小時，已經緩慢地長出新生的組織。
    慕容歲在一邊按著手臂——方才，林玲給他抽了兩管血，還扯了頭發，做了唾液和信息素的采樣，心滿意足的走了。
    眼見著祁恒遠那麽大的傷口都愈合了三分了，慕容歲那小小的針孔還沒止血。
    “太子今天回去沒見到你，估計會發瘋，我這邊留了線索，他應該很快就會查到薑玨對你動手的事。”祁恒遠說。
    “嗯……薑森今天挨了打，估計會冷靜一會兒，不會纏著我了。”慕容歲沒什麽精神，坐在沙發上，眼睫半闔著。
    按壓了十分鍾，眼見著針孔終於結痂，祁恒遠走過去拉起慕容歲的手臂，看了看：“疼嗎？”
    他都快流血流幹了，還擔心慕容歲這一個小小的針孔。
    慕容歲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哈欠說：“不疼，困。”
    於是祁恒遠不顧肩膀上的傷口，把人直接抱起來，就往主臥而去。
    祁恒遠的主臥裝飾的和他的人一樣，非常冷硬。他的環境裏麵縈繞著淡淡的信息素——有一種鐵鏽味道的腥氣。
    慕容歲今天使用了非常多的精神力，實在是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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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且和秦過一樣，他一直處於信息素紊亂當中。
    進入了祁恒遠的臥室，四周浸染著冰冷又熟悉的apha味道讓慕容歲覺得安心，他不自覺地蹭了一下祁恒遠的肩窩。
    隨著他的放鬆，清淡月季香的信息素泄露了一絲。    祁恒遠的信息素被勾的溢出，原本就是鐵鏽味的，混合著他肩膀上還沒愈合完全的傷口再次溢出的鮮血。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他信息素的味道濃，還是血液的味道更濃。
    祁恒遠滾動一下喉結：“歲歲，你需要安撫嗎？”    慕容歲點點頭，有些疲憊的坐在床邊，一頭銀白的長發攏在肩膀，順著肩膀傾瀉而下。
    當他偏頭時，纖細的脖頸露出來，後頸處的抑製貼被他隨意的掀起一角，帶著晨露的月季花香原本還是淺淡的清甜味道。在抑製貼掀開的那一瞬間，濃鬱的高等級的信息素混合著慕容歲不受控製的精神力溢散。
    因為太過濃鬱，似乎超越了apha能夠捕捉到的味道閾值的極限，以至於鼻腔都有被灼燒的痛覺。
    哪怕是祁恒遠都有些被衝擊的暈眩。
    眼眸迅速染上迷離，臥室之中，兩股信息素瘋狂交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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