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備受欺淩失怙少主x男扮女裝格格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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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央玨一轉頭,一張雌雄莫辨的臉龐裸露出瑕疵。
他的右眼盤踞著一塊如火焰灼燒過的紅斑。紅斑邊緣呈鋸齒狀,像被命運的利爪生生撕裂的傷口,又似永不熄滅的晚霞凝固在肌膚之上。銀白的月光之下,竟將那抹血色襯得妖冶。
他並不是草原上生機勃發的傳統美麗。而他的美像是在背光的巨石下麵野蠻生長的蕨類,羸弱、精致、又破碎。
尤其是當他握著刀的時候,那種迸發的生命力都要衝破皮囊了。
原本就喝了馬奶酒,覺得頭暈暈的,胃酸酸的秦過,見到老婆的時候,又快要被迷暈了。
他臉上還有一些沒退的陀紅,紮著精致的辮子,穿著烏蘭部贈給他的漂亮皮襖,領口以雪白的狐毛鑲邊,少年五官還沒長開,略帶了一些稚氣,卻有一種矜貴的氣度在眉宇之間。
月光之下,瑤瑤對望一眼,阿央玨就覺得眼眶都被灼燒。
額吉說過,人是無法直視長生天上的太陽的。
愣愣的對視幾秒,他猛然低下頭,用手遮住右邊的臉龐:“抱、抱歉……我不是故意衝撞您的……”
秦過今晚刻意打扮一番,等了半夜,堅持著被輪番關照都沒醉倒,全憑借著滿腔對老婆的思念,現在看著老婆,頭暈的不行,跌跌撞撞就往他那邊跑。
“我、我暈、我迷路了……”一邊跑,他還裝作一副慌張的樣子,“這裏是、不是我的部落……”
眼見著他要掉到河裏去了,阿央玨連忙放下刀拉了他一把。
少年的身量才到他的下頜,離得近才發現其實秦過不高。隻是比例很好,顯得身量頎長,還有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氣度。
被拉著,秦過也不掙紮,歪歪扭扭地順勢往阿央玨身上一倒。
阿央玨嚇得差點把他推到河裏去。
最終,像被秦過燙到一樣,阿央玨把人按在石頭上,自己迅速披上外套:“您是尊貴的客人,這裏是烏蘭部,您來做客,喝太多馬奶酒,我這就帶您回到您的帳篷去!”
“啊,我想起來了,我來烏蘭部做客……”秦過在石頭上一滾:“你是誰?我今天怎麽沒見到你?”
阿央玨沒說話,慌張的在係腰帶,可是越是慌張,越是係不好,月光下他的手都在抖。
“我叫嘉措承玄,是嘉措的幼子,你叫我阿玄,我可以叫你什麽?”秦過繼續問。
一邊問,一邊湊過去,仔仔細細的睜開眼睛看著他。
他看到了他的臉,卻沒有任何負麵的情緒,沒有恐慌、沒有嫌棄、也沒有任何異樣的眼光。而是如同母親一樣溫柔的視線。
其實和額吉的目光也不一樣,額吉總是充滿悲傷的看著他,仿佛在看脆弱的易碎品,而他的視線要更炙熱溫柔,就像在看一樣寶貴的東西。
好奇怪。
阿央玨想著,緩慢地鎮定下來。
他一定是喝醉了,喝醉的人總是不記得事情的。或許他明天就會把所有的東西都忘記。就像胡圖大叔,他總是喝醉,然後說很多大話,做很多丟臉的事,但是清醒之後什麽都不記得。
沉默一下,阿央玨係好了腰帶,穿好了鞋,再將刀重新藏好別在腰間。
而整個過程,少年都乖乖的趴在石頭上看著他的動作。
“尊貴的客人,我送您回帳篷吧。”阿央玨垂下臉,避開秦過的目光說。
“我可以叫你什麽?叫你什麽?”秦過不依不饒。
阿央玨覺得一定是月光太亮堂,照的他心髒都亂跳。
可能是他說服了自己,貴客喝醉了,連路都找不到,明天一定會忘記他,也可能是從來沒有人和他這樣說話,阿央玨居然開口回應:“……阿央玨,我叫……阿央玨。”
“珍貴的美玉,你的名字真好聽,”秦過說,“你好漂亮,就像神山腳下最美麗的花。”
阿央玨想,我不漂亮,我是殘缺的,我是災厄,是不祥。
半晌,他又說了一次:“尊貴的客人,我送您回帳篷吧。”
“好吧,那你牽著我,這裏太大了,我很害怕。”秦過說著,把手遞給他。
“……這不合規矩。”阿央玨說。
“你牽著我吧,阿玨。”少年抽抽鼻子,更加暈乎乎了。
阿央玨還在猶豫,少年已經走過來,乖乖的把自己的手塞進他手裏。
兩人的手都是粗糙的,五指和掌心有薄薄的繭。勞動讓他們身上沾著土地的味道,似乎又拉近了一些彼此的距離。
“那您跟著我,我帶您回去。”說著,阿央玨牽著他。
本來醉醺醺不老實的人,被牽著就聽話了,跟著他亦步亦趨。
“阿玨,你怎麽知道我住在哪裏?”秦過問。
“……您是尊貴的客人,為您搭建的氈帳是特別的,”阿央玨心想,你已經在這個地方出名了,大家已經討論了很多天,你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到底怎麽殺死三匹狼的。
是用這樣的雙手嗎?
阿央玨想著,不自覺地用手去丈量了一下秦過的手,發現秦過的手和他差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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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瘦弱,看起來也沒長成,但是骨架並不小。
這樣的喝酒醉醺醺,還會撒嬌的少年,真的可以殺死狼嗎?
秦過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略帶稚氣的嗓音說:“你是不是也像那些大人一樣懷疑我,覺得我是騙子?”
阿央玨說:“沒有……我怎麽會……”
“哼,你就有,我知道,”說著,秦過勾勾嘴角,“我知道你們不信,但是我有證據哦~”
“……什麽證據?”
“我不告訴你,明天,我拿給你~”秦過說著,還跳了兩步,“明晚,明晚你來我們相遇的河邊,我帶給你!”
秦過在他身邊,走的慢慢的,月光下,兩人的影子被拖長。
阿央玨心想,你喝的這樣醉醺醺,路都走不穩,哪有什麽明晚呢?明天一定不會記得的。
但是他還是附和了一下:“好的,尊貴的客人……”
“你要叫我阿玄,我叫你阿玨,你不喜歡我嗎?為什麽這樣生疏?”秦過問。
阿央玨不說話了。
秦過又晃晃他的手:“你為什麽不說話?你不喜歡我嗎?你為什麽不叫我的名字?”
“……阿玄。”
這段路不長,很快就到達了主帳的範圍,阿央玨停住腳步,不自覺地壓低聲音:“我不能靠近……您要自己過去,您的氈帳在那邊,第二個,看見了嗎?”
“你為什麽不能靠近?”秦過也學著他的樣子,壓低聲音問,“不能送我過去嗎?我害怕。”
阿央玨:……
他沒有同齡的夥伴,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喝醉了都這樣不講理,還是隻有眼前的少年這樣。
沉默一下,阿央玨避開了問題,哄著他說:“如果您害怕,我在這裏目送您 ,好不好?”
他說話的時候,因為秦過稍微矮一些,他刻意的低著頭也掩蓋不住秦過看他的視線,少年的眼睛如同天上的圓日一樣耀眼。
阿央玨又不由自主地想要遮掩臉上的疤痕,動了動手,才發現兩人還握著雙手。
他似乎沒有接受過這樣坦然的視線,內心的無措都快要溢出來了,秦過壓抑著內心細細密密的心疼,低垂下腦袋。
“那好吧,”秦過念念不舍,“你要記得,明晚我們還要見麵。知道嗎?阿玨。”
“……嗯。”
“我們交換了名字,長生天的見證下,我們就是好朋友,好朋友是不會辜負好朋友的,對嗎?”秦過再次強調。
阿央玨點點頭:“……嗯。您快回氈帳裏去吧。”
秦過一步三回頭,阿央玨看著他進了氈帳,這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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