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親自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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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語眸中含淚,她踮起腳尖,指尖輕輕撫過他棱角分明的輪廓,“你也要快點好起來,繼續做那個無所不能的大祭司。”
    說完,她仰頭在他唇邊落下一吻,帶著少女獨有的清甜與眷戀,仿佛要用這個吻將所有的祈願都傳遞給他。
    吱呀——木門緩緩閉合,就在門閂扣上的刹那,月白如斷線的風箏般晃了晃,扶著門框才勉強站穩。
    猩紅的血珠順著嘴角滑落,在地板上綻開妖冶的花。他慌亂地抬手去擦,目光卻死死盯著那扇木門,像是要將它看穿。
    直到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連殘留的氣息都消散在風雪中,他緊繃的脊背才轟然坍塌。
    月白跌坐在床邊,眉心褶皺如刀刻般深邃,冷汗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滾落。他強撐著擺出結印的姿勢,試圖以調息驅散體內翻湧的劇痛。
    當那抹熟悉的纖細身影落在白烈緊繃的視線裏,他的瞳孔突然亮起璀璨金光。
    然而,當瞥見她哭紅的眼尾,他胸腔裏滾動的喜悅生生卡在了喉間。
    曉瞳比主人更快一步,雪白的獸影如疾風般掠過,毛茸茸的大腦袋親昵地蹭著汐語的臉頰。
    溫熱的鼻息掃過頸側,帶起細密的癢意,她笑著伸手扶住躁動的獸首:“好乖。”
    白烈的喉結輕輕滾動,目光卻凝在她泛著薄紅的臉頰上。視線不經意掃過不遠處緊閉的木門,敏銳的嗅覺瞬間捕捉到空氣裏若有若無的鐵鏽味。
    他抿緊唇,粗壯有力的手指已先一步探出去,將她兜帽的係帶係得妥帖。
    不等汐語反應,腰間已纏上滾燙的手臂。
    白烈抱著她輕盈躍上曉瞳的脊背,掌心似要將人揉進自己的心口。他的呼吸裹著灼熱的氣息灑在她發頂:“曉瞳,回棲雲崖。”
    “對了阿烈,墨梟他......”汐語剛開口,便被身後驟然收緊的力道勒得悶哼。
    男人滾燙的胸膛幾乎要將她碾進身體,沙啞的嗓音裹著壓抑的情愫在耳畔炸開:“阿語,獨屬於我一天好不好?”
    他收緊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低得像在蠱惑,“一旦進了據點,你就會被搶走......”
    風卷著雪粒掠過臉頰,汐語感受著身後劇烈起伏的心跳,緩緩向後靠進那片溫熱。指尖觸到他緊繃的下頜,最終化作一聲歎息:“……好。”
    暮色如濃稠的墨汁浸透天地,洞窟外的人影在幽暗中來回穿梭,腳底踩著積雪的咯吱聲與喘息聲交織。
    靈獸甫一落地,一道破風般的急切男聲驟然炸響:“白烈!你終於回來了!”
    獸皮披風翻飛間,白烈金色的豎瞳掠過那雄性漲紅的臉,寬大的手掌小心翼翼護著懷中的人。
    他將汐語輕輕放下,尾音染著不易察覺的溫柔:“阿語,我們取些東西就走。
    汐語杏眼微睜,好奇地打量著幾個如木雕般定住的雄性。當她仰頭望向白烈時,呼嘯的山風卷起她鬢角的碎發,拂過那雙盛滿疑惑的眸子:“今晚不住這裏嗎?”
    “嗯。”白烈手指拂過她兜帽邊緣,將布料又往下拽了拽,完美遮住了她如雪的肌膚與精致的眉眼,“這裏風太野,換個地方。”
    幾名雄性還沉浸在汐語驚世容顏帶來的震撼中,聞言頓時慌了神。先前呼喊的雄性向前半步,急得聲音都變了調:“白烈,族長他……”
    白烈不著痕跡地橫跨半步,將汐語完全擋在身後,聲音像淬了冰:“替我向族長問安。另外,告訴他——我不會再回虎族了。”
    “看來,果真要我親自來請。”
    低沉的嗓音裹挾著威壓轟然炸開,白烈的脊背瞬間繃成一張弓,指尖不自覺地微微顫抖,望著洞口的眼神複雜難辨。
    虎蒼拄著骨杖緩步走出,每一步都似踏在眾人的心尖上。
    當他銳利如鷹的目光掃過白烈額間赤金虎紋的刹那,渾濁的雙眼猛地顫了顫——那是獸王傳承才會出現的印記!
    白烈喉結滾動,緩緩垂下眼眸,聲音卻依舊沉穩:“族長。”
    汐語從白烈身後探出小腦袋,看清來人後,立刻錯身上前,拉下兜帽,蔥白的指尖輕提裙擺,盈盈一拜:“見過族長大人。”
    虎蒼微微頷首,目光卻如鋼釘般釘在白烈身上:“隨我來。”
    白烈僵在原地,掌心下意識握住汐語的手腕。虎蒼眉頭擰成川字,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汐語敏銳地察覺到氣氛凝滯,反手緊緊握住白烈微涼的手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讓小乖帶我在附近轉轉。”
    她轉身時,繡著銀線的裙擺掃過地麵,如同綻開的曇花。躍上曉瞳脊背的瞬間,她衝白烈眨了眨眼:“小乖,我們去兜風!”
    白烈望著那抹漸行漸遠的白色身影,直到徹底消失在暮色中,才緩緩跟在虎蒼身後踏入洞穴。
    洞內篝火劈啪作響,跳動的火苗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岩壁上,宛如兩頭對峙的巨獸。
    “白烈,你可知擅闖獸王塚何罪?”虎蒼突然轉身,蒼老的聲音在洞穴中回蕩,震得岩壁上的碎石簌簌掉落。
    白烈“咚”地單膝跪地:“任憑族長處罰!”
    虎蒼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虎族規矩,擅闖禁地者,不死也要褪層皮。但有個例外——若得到先祖認可,成為獸王,不僅能免罪,還能繼承族群。”
    白烈猛地抬頭,金色瞳孔中映著搖曳的火光:“白烈誌不在此,還望族長恕罪。”
    “放肆!”
    虎蒼手中骨杖重重杵地,“我既往不咎,你卻執迷不悟!整個大陸能與你匹敵的不過寥寥數人,為何還如此執著於修煉?”
    白烈沉默不語,指節因用力攥緊而泛白。
    “是為了那個雌性吧?”
    虎蒼突然長歎一聲,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祭祀大會上,大祭司突然發狂,卻被一個雌性輕易製止……那雌性,生得傾國傾城。”
    白烈渾身一震。原來那些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