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摸了摸臉。
    隱約還能感受到那裏留下的潮濕。
    雖然難以置信，但他剛才好像確實被秦王殿下親了一口。
    李瑾瑜難道是在揩我的油？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就被洛塵給否了。
    李瑾瑜是屬於那種比較傳統的人，如果不是真暗戀自己肯定不能做出這種事。
    雖然說這些話有點不知逼數。
    但洛塵還是不得不確定，李瑾瑜也許是真看上自己了。
    剛才點名讓自己送她回府，恐怕也是真的。
    有李瑾瑜這麽一個傻白甜的白富美喜歡，洛塵在前世的話肯定興奮得三天睡不著覺。
    但這裏並不是前世，李瑾瑜也不是普通的白富美。
    她可是當今皇上最喜歡的女兒。
    洛塵想起了前兩次推演中的場景，自己跟李瑾瑜在一起，最輕也得被削去鼻子發往邊疆。
    而且極大的概率還是中途暴斃。
    “拜托，我還不想英年早逝。”
    死亡的恐懼，在瞬間蓋過了李瑾瑜暗戀自己的喜悅。
    洛塵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也知道戀愛不能亂談，那可是有生命風險的。
    “剛才應該沒人看見吧。”
    洛塵左右扭頭，心髒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為了防止泄密。
    洛塵在離開前，又把秦王府的人都看了一遍。
    確認沒有自己印象中的奸臣後，才忐忑不安地離開。
    然而他剛出門，就被帶領禁軍的宮廷太監給攔住了去路。
    “洛大人，陛下有請。”
    這來的也太快了吧。
    大傻瑜前腳隻是親我一口，光昌帝就派人來拿我了？
    我什麽都沒幹啊，這就要死？
    洛塵當時就感覺眼前一黑，雙腿失去力量，差點坐在地上。
    最後還是來請他的禁軍侍衛扶住了他。
    “洛大人，您沒事吧？”
    “我有些不勝酒力……現在才反勁……頭有點疼。”
    洛塵先將鍋甩到天子賜宴的酒上，然後深吸兩口氣。
    搖搖頭重新穩定心神後，打開了明辨忠奸。
    他的視線從帶隊的太監一直看到普通士兵，確認所有人對自己狀態都是中立，他就稍微鬆了口氣。
    皇帝應該不是命人來抓自己通奸的。
    若是李瑾瑜親自己那一下被皇帝知道，這些人肯定二話不說就給自己綁了，也不可能對自己禮遇有加。
    反正跑不了，洛塵也隻能自我安慰。
    好在進宮以後，光昌帝腦袋上的綠色標記，打消了洛塵心中的顧慮。
    “臣洛塵，拜見陛下。”
    在洛塵行禮後，光昌帝神情嚴肅地盯著他：
    “朕都知道了，把你和秦王的事都說出來吧。”
    伴君如伴虎，皇帝的話一句都不能當真。
    洛塵可以肯定光昌帝什麽都不知道。
    不然按照光昌帝對李瑾瑜的喜愛程度，現在他頭上肯定是紅名敵視，恨不得把自己片成火鍋才對。
    如今反而是友好的綠色，這說明對方心裏還是認為自己和秦王是清白的。
    “臣不敢瞞著陛下，臣和秦王殿下在前段時間就認識了，現在應該算是普通朋友。”
    “隻是普通朋友？朕看秦王很信任你嘛，那麽多人就唯獨讓你送回家。”光昌帝眼神微眯。
    他剛才可是聽到匯報了。
    老大聽了洛塵的建議，把府上大半的仆人親衛全都換了。
    內務府安插的耳目全都被洛塵一鍋端了。
    一般朋友可沒法給秦王這麽大的影響。
    當然。
    往秦王府安插親信，額外照顧大女兒這事。
    光昌帝作為皇帝肯定不能承認，所以也隻能拿洛塵送李瑾瑜回家的事舉例。
    光昌帝不提，洛塵自然也跟著裝糊塗。
    “臣也不知，可能是秦王殿下看臣老實本分。”
    “秦王的眼光還不錯，你也很有才能。”
    “微臣全仰賴陛下提拔。”
    光昌帝點了點頭，單就半個時辰就能把秦王府的奸細都清理出去，這足以證明他不是個庸才。
    隻是洛塵清理奸細這麽困難的事都能做得很輕鬆，反倒是作詩卻遲遲張不開嘴？
    想要扶持起洛塵平衡朝堂，光昌帝必須要對洛塵的能力有一個摸底。
    “今天的賜宴上，朕讓你作詩，你為何不答？”
    “回陛下，臣當時並不是不想作答，隻是先前觀看星象，讓我看到了一些啟示，一直徘徊在心頭不好放下。”
    “是什麽啟示。”
    洛塵張口背出了自己在推演裏找人根據曆史觀星檔案，編撰的天象啟示：
    “太微垣東側裂開三指寬……嶺南北道恐有大疫會蔓延天下，但若是得到提前幹預則可以完全避免。”
    光昌帝命人將洛塵的發言記下，隨後半信半疑地問道：
    “你是說嶺南會有大疫？恐能蔓延全國？”
    “回陛下是這樣的，不過此事可以避免，隻要像預防火災一樣，將源頭控製住，那麽就可以躲過一劫。”
    “你能確保真實性？”
    “陛下，臣也隻是略懂星象，若是對不上也是正常的，但隻是差遣兩人去印證了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錢財，還可以避免一場可能的隱患。”
    朝中安排的星官，說話都是看人下菜碟，全是報喜不報憂。
    所以星象啟示之類的東西，光昌帝是向來不信的。
    但洛塵如此信誓旦旦，也讓光昌帝產生了一些興趣。
    難道說洛塵除了在識人用人上有才能，連星象玄學之類的也精通嗎？
    “嶺南的事朕會派人去查，若是真如你預言的一般，能為朝廷避免損失，你可是大功一件。”
    “為陛下分憂，這是臣應盡的本分。”
    “好……”光昌帝微笑，抬手道：
    “若是朝中所有臣工都能如你一般想著為朕分憂，為朕治理天下，造福蒼生，那我大唐可萬世太平。”
    “隻可惜有些人結黨營私，濫用職權，視王法於不顧，搞得歪風邪氣在朝堂蔓延。”
    “你雖然是朕欽點的狀元，刑部侍郎，但接下來你若是不能為朕分憂，轉頭也去搞一些歪門邪道的話朕也不會輕饒你。”
    洛塵聽出來光昌帝是在這點撥自己不要參與結黨營私。
    不要卷入任何派係。
    若是自己倒向哪方，光昌帝能讓他上位，自然也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謹聽陛下教誨。”
    “好，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還有，吏部的王尚書已然年邁，洛塵，汝當勉勵。”
    “微臣，謝主隆恩。”
    洛塵離開後，光昌帝叫來了新任的掌印太監。
    “你覺得洛塵說的天象示警可否為真？”
    “回陛下，老奴不知，這是司天監的職責，老奴這就去傳司天監的星官過來。”
    光昌帝笑著搖了搖頭。
    “不必了，洛塵隨口一說的東西，何必需要大費周章，惹人笑話。”
    “讓內務府派兩個人去嶺南調查一下，若是沒有就作罷，若真有疫症出現，先處理掉再告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