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控製不住，指著地上的男人放聲大哭：“都是他逼我這麽做的，是他逼我這麽說的，他逼我來借種嗚嗚嗚嗚.....”
    “借種？”李明月和熊老黑的表情一下子就怪異了起來。
    “他、他說被送子娘娘看上的男人、種、種好，定能讓我懷上.....”小姑娘抽噎道。
    白玖的臉色更黑了，李明月和熊老黑紛紛抿緊嘴，低下頭死死盯住自己腳尖，不敢對視，更不敢往白玖的方向看。
    這事兒鬧的，真是……
    “這人是...兩年前從別的村過來的，他交了貝幣，所以村裏給他安排了個媳婦兒......”
    村長麵上也浮現出尷尬之色，自己村的人鬧出這種丟人的事情，他這個做村長的麵上自然也無光。
    白玖冷笑出聲：“咱們柴火村招人還真是不拘一格啊。”
    她手一指跪坐在地上痛哭的小姑娘：“才十五，身子都沒長開，就逼著她生孩子，這跟逼她去死有什麽區別！”
    村長麵上又多了絲委屈：“我們這邊一直是這個歲數成婚的。”
    他說的是實話，因為人頭稅這一規定，加之此地缺乏醫學知識、生理知識教育，人們並不懂得過早生孩子會損傷母體的知識，早婚早育在這裏已經成了常態。
    白玖自知單憑他們的一兩句話無法改變這種狀況，也不多跟他理論。
    隻是走到小姑娘麵前蹲下，問：“他已經被我廢了，你還要跟他嗎？”
    小姑娘哭聲一下子就頓住了，睜著一雙淚眼抽噎著茫然地望著白玖。
    “你還年輕，自己慢慢想吧，他舞到我麵前，我給他些教訓算他活該，但你是無辜的。
    此事牽連到你，我很抱歉，你日後還要跟他的話，我自有辦法讓他再也不敢糟踐你，你不想跟他，我也會給你補償。”
    說罷，白玖重新站起身，對村長說：
    “儀式耽誤不得，我也該回去收拾了，這姑娘和那個男人先交由我娘子和老爹看管，這件事情還請村長先保密，您沒有異議吧？”
    這話仿佛是一個信號，李明月和熊老黑在聽到的一瞬間就行動起來，一個去扶住小姑娘，一個去拎起老男人，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村長，似乎是在等他答複。
    村長看著麵色不善的三人，哪兒還敢說什麽，隻能麵上點頭答應，在心裏暗暗叫苦，埋怨老友給他引來三個煞神。
    “那就麻煩村長了，在下先行告退，等一切塵埃落定，在下定會重謝您。”
    白玖對著村長行了個抱拳禮，又投給李明月一個眼神，轉身推門出去了。
    李明月會意，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背，低聲安撫兩句，就匆匆追出去，口中還喊道：“夫君，我送送你。”
    白玖故意放慢了腳步，剛走出門沒幾步，胳膊就被李明月挽住，她順勢牽起李明月的手，二人麵上做出一副恩愛夫妻的模樣。
    實則白玖正借著斂氣符的遮掩，偷偷運轉靈力，慢慢解開李明月身上的雙蓮同生符。
    被賜福者已經選出，這符也就失去了作用，李明月的靈力被封著終究弊大於利，越早解開才越保險。
    之前村長跟得緊，沒能得空解開符咒，白玖本打算等晚上行動時找機會解開符咒，倒是沒想到中途會出這檔子事，讓她們抓到個更安全的機會。
    早上行動開始前兩人就貼了高階斂氣符，也不怕靈力波動會被察覺，幹脆牽著手在村裏慢悠悠地走，時不時還停下來說兩句悄悄話。
    村裏人剛見識過白玖的凶殘，也不敢湊上去招惹她，都遠遠地躲著，自然也注意不到白玖藏在袖中的拇指正飛快地在李明月手心畫著什麽，隱隱有紅光從李明月掌心滲入白玖指尖。
    雙蓮同生符無論是繪製還是解開對施咒消耗都不小，等走回住處時，白玖額上已經出了層薄汗。
    李明月倒是覺得身上一輕，之前被壓製的力量重新回歸，連帶著她的麵色都紅潤了幾分。
    她看著白玖的臉色，隻覺得慶幸：“還好有這件事……”
    白玖明白她的未盡之語，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低聲打趣道：“有錦鯉相伴，自然萬事順風順水。”
    李明月輕輕捶了她一拳，嘴角卻也擎著笑意。
    “打擾了，兩位貴客，晚食已經送到，是否要先用飯？”
    身後響起一個恭敬的聲音，一轉頭，之前替他們跑腿帶路的小夥正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手裏提著一個食盒。
    此地時間不正常，飯食一天隻有兩頓，掐著點算，這會兒確實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要一起吃飯嗎？”白玖問李明月。
    李明月看了看那比昨天要小一圈的食盒，知道這應該隻準備了一人份的飯食，於是推脫道：
    “你自己吃吧，吃完飯好好休息一下，我們那邊有飯吃，你不用擔心。”
    李明月很自然地替白玖理了理衣襟，客氣地對那小夥一點頭，轉身走了。
    小夥子依舊不進門，隻把食盒交給白玖，告知她過會兒會送來熱水後就走了。
    白玖拎著食盒進門，打開一看，裏麵是一碟炒雞蛋，一碗青菜湯和一碗飯，與昨晚的菜比起來清淡了不少——不知是不是怕葷腥衝撞了“送子娘娘”。
    她也不挑剔，檢查過沒有問題後三兩口就吃了個幹淨，把碗碟又收回食盒。
    不一會兒，那個小夥子將熱水和換洗衣物送到，順便帶走了食盒。
    白玖從裏麵鎖好門窗，仔細地洗了頭洗了澡，用靈力烘幹了頭發，換上幹淨的衣服，散著頭發盤腿坐在床上等天黑。
    床上被子已經換了新的，依舊是錦被，白玖摸著光滑的緞麵，一時間竟覺得有點好笑。
    這怎麽那麽像黃大仙愛看的宮鬥劇裏妃嬪侍寢的場景？
    白玖的嘴角不自覺揚起，反應過來後心裏又多了幾分惆悵：
    她一直沒細數過自己已經來這裏多久了，也不知道上界現在是什麽時間，大哥和四組的大家夥兒怎樣了，自己消失這麽久，他們肯定急壞了，還有師父、哥哥姐姐們......
    想著想著，忍不住長歎一聲。
    可這聲歎息剛落，一隻冰涼的手就悄無聲息地搭在她的肩上。
    一道女人的聲音自背後響起：“美人兒這是在因何事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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