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誤會！陳…陳老板，這絕對是誤會！”矮胖老板終於從極度的震驚中找回了一絲聲音，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連連擺手。
    “小……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個屁，放……放了吧？”
    陳誠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反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矮胖老板那張肥臉上！
    “啪！”
    清脆響亮！
    矮胖老板整個人被抽得原地轉了半圈，“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臉上瞬間多了五道清晰的指印，嘴角也見了紅。
    “少廢話！”陳誠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錢！”
    矮胖老板捂著火辣辣的臉，疼得齜牙咧嘴，心裏又驚又怒又怕，卻再也不敢有半分反抗的念頭。
    這煞星出手太狠了！
    他毫不懷疑，自己再敢多說一句廢話，下一秒可能就跟地上那些兄弟一個下場。
    他哆哆嗦嗦地從懷裏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雙手捧著，顫巍巍地遞向陳誠：“陳…陳老板，錢…錢都在這兒了，你…你高抬貴手，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陳誠接過布袋，掂了掂分量，裏麵叮當作響，估計銅子、角票、毛票，甚至可能有幾張大團結，加起來少說也有百十來塊，在這個年代算是一筆不小的橫財了。
    他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將布袋隨意塞進布衣的內兜裏。
    “王老板真是慷慨解囊，謝了。”
    矮胖老板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裏在滴血，卻還得強顏歡笑：“不…不客氣，應該的，應該的……”
    陳誠卻沒再看他，轉頭看向旁邊依舊有些發懵的鐵拐李，語氣緩和了些：“李師傅，你跟這位王老板，有過節？”
    鐵拐李神色裏帶上一絲厲色，冷哼一聲，指著癱坐在地的矮胖老板，恨聲道。
    “何止過節！當初就是他蔣國紅，仗著自己開了個鋼材鋪子，跟鎮上其他幾個鐵匠鋪老板串通一氣，故意壓價，搶我的生意，還到處說我的壞話，排擠我！要不是這樣，我至於連口飽飯都快吃不上嗎？！”
    原來這胖子就是之前譏帶頭排擠鐵拐李的！
    陳誠恍然，難怪剛才一見麵就火藥味十足。
    陳誠點點頭，側身讓開一步，對著鐵拐李做了個“請”的手勢：“那李師傅，你自便。”
    “啊？”蔣國紅臉色瞬間煞白，他剛剛燃起的一絲僥幸心理徹底破滅了。
    他驚恐地看向陳誠，“你…你不是答應放過我了嗎？錢…錢我都給你了啊！”
    陳誠笑了，那笑容卻讓蔣國紅如墜冰窟：“我答應放過你，可沒替李師傅答應。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
    這…這是什麽道理？！
    蔣國紅想哭的心都有了，遇上這麽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煞星！
    鐵拐李眼中積壓多年的怨氣和怒火此刻徹底爆發出來，他二話不說，揚起那隻粗糙有力、長滿老繭的大手，對著蔣國紅那張已經腫起來的臉，左右開弓！
    “啪！啪！啪！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接連不斷，聽的人一陣牙酸。
    “哎喲！別打了！李師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饒命啊！李大爺！我不是人！我有眼無珠！”
    蔣國紅殺豬般的慘叫和求饒聲響徹街角，伴隨著鐵拐李沉重的喘息和毫不留情的巴掌聲。
    他想躲，卻被鐵拐李用那條鐵腿死死抵住，隻能被動承受著無數的巴掌。
    周圍原本還有些看熱鬧的路人，見到這陣仗，早就嚇得躲遠了，生怕惹禍上身。
    直到蔣國紅的臉腫得像個豬頭，嘴角鮮血淋漓，哭得涕淚橫流，聲音都嘶啞了，鐵拐李才氣喘籲籲地停下手。
    他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掌，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將多年的鬱結之氣也一並吐了出來。
    陳誠上前一步，拍了拍癱軟在地、神誌都有些不清醒的蔣國紅腫脹的臉頰。
    “以後眼睛放亮點，有些人，你惹不起。”
    說完，陳誠不再理會蔣國紅和地上橫七豎八的打手，招呼著鐵拐李：“李師傅，咱們走。”
    鐵拐李狠狠地瞪了蔣國紅一眼，這才跟著陳誠，昂首挺胸地拿著那捆沉甸甸的角鐵和鋼板，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身後，蔣國紅趴在地上，感受著臉上火燒火燎的劇痛和無邊的屈辱，眸子裏迸發出怨毒的光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陳誠！鐵拐李！我蔣國紅跟你們沒完！等著！你們給老子等著！’
    ……
    回到先前鐵拐李打鐵的小巷子裏，環境雖然簡陋，卻讓鐵拐李感到無比的安心。
    他將鋼材小心翼翼地放下，轉過身，對著陳誠鄭重地抱拳。
    “陳老板，你放心，三天！最多三天！我保證把你要的高溫爐給你砌好！到時候你來看成品！”經曆了剛才的事情，他對陳誠的態度已經從最初的半信半疑，變成了徹底的敬佩和信服。
    陳誠點點頭，從懷裏又掏出一遝錢，仔細數出十張嶄新的大團結，遞給鐵拐李：“李師傅，這些錢你拿著，算是預付的工錢和額外的辛苦費。”
    一百塊！
    鐵拐李嚇了一跳，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陳老板，材料錢你都出了，這工錢等爐子砌好了再說，用不了這麽多的！”
    在他看來，砌個爐子，就算加上手藝，也值不了這麽多錢，畢竟一開始陳誠就已經給過他不少錢了。
    陳誠卻不容置疑地將錢塞進他手裏，神情認真。
    “李師傅，你的手藝，值這個價。這爐子對我至關重要，我不希望在錢上麵讓你有任何顧慮，放手去做就好。”
    感受到陳誠手上的堅持和話語裏的信任，鐵拐李眼眶有些發熱，這個年輕的老板，不僅有錢有勢有手段，還懂得尊重手藝人！
    他用力地點點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陳老板……大恩不言謝！你放心，我豁出這條老命，也一定把爐子給你弄得妥妥帖帖！”
    收好錢，鐵拐李又想起什麽，神色凝重地提醒陳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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