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些都是要不斷改進的尖端技術！
    “常見？我告訴你，別說常見了，國內現在能真正獨立設計、穩定運行的新式高爐，掰著手指頭都數得過來！你跟我說鄉下有人在自己造？！”
    蔡子恒氣得心梗，這李振山，一個混江湖的，對工業科技一竅不通，還敢來打聽高爐？
    李振山聽著蔡子恒激烈的反應，反而鬆了口氣。
    越是罕見，越是複雜，才越能證明陳誠的不凡！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也認真起來：“老蔡，我沒跟你開玩笑。我這兒真有人在搞，而且看樣子，不是小打小鬧。”
    “真有人搞？誰啊？你那些拜把子兄弟？”蔡子恒話語裏滿是嘲諷和不信。
    “行了老李，別拿我尋開心了！我這兒圖紙還一堆沒看呢，哪有閑工夫跟你扯淡！”
    在他看來，李振山肯定是聽了什麽風言風語，把鄉下砌個土灶、煉點農具的土法煉鐵當成什麽高科技了。
    “不是道上的朋友，”李振山嚴肅，“是我一個……忘年交，叫陳誠。他現在就在村子。”
    “陳誠？什麽來頭？哪個大學的高材生？哪個工廠的總工？”蔡子恒追問。
    能搞高爐的，怎麽也得是科班出身的技術專家吧？
    李振山頓了一下，老實回答：“學曆……我還真不知道。就知道他現在在村裏帶著一群知青，種地，好像還種點藥材。哦對了，身手非常好，非常能打。”
    說完他自己都有些汗顏，覺得這描述跟“高爐專家”八竿子打不著。
    “噗——”電話那頭傳來蔡子恒強忍著笑又沒忍住的聲音。
    “種地的？種藥的？還能打？老李啊老李，你是不是被人給忽悠了？還是腦子讓門給擠了？”
    “一個農民，他懂什麽是高爐嗎？知道耐火磚怎麽砌嗎？知道焦炭配比嗎？知道鐵礦石品位怎麽看嗎？他怕是連高爐這兩個字怎麽寫都費勁吧！哈哈哈！”
    蔡子恒徹底被逗樂了，覺得李振山瞎吹。
    這種人，怎麽可能和尖端複雜的工業設備扯上關係？簡直扯淡！
    “我信他。”李振山沒有理會蔡子恒的嘲笑，帶著一種近乎固執的信任。
    “陳誠不是那種說大話的人。老蔡，我知道你不信，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不是對高爐最上心嗎？你親自過來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
    蔡子恒的笑聲漸漸停了。
    他聽出了李振山話裏的認真，那種篤定，不像是開玩笑。
    李振山這人雖然混跡江湖，但為人還算沉穩，不是信口開河之輩。
    難道……真有什麽蹊蹺？
    一個農民造高爐，這怎麽可能……但萬一呢？
    蔡子恒的科研人員的被微微勾起了好奇心。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絕對不可能，但李振山的態度讓他產生了些許動搖。
    “你……是認真的？”蔡子恒略帶狐疑。
    “千真萬確。”李振山沉穩回應。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行吧……”蔡子恒終於鬆口，半信半疑，繼續說道。
    “看在你老李的麵子上，我明天抽空過去一趟！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要是讓我白跑一趟，看的是什麽土灶土坑，我可饒不了你！我時間寶貴得很！”
    “好！一言為定！我明天在鎮上等你！”李振山心中一喜，連忙敲定。
    掛斷電話，李振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眼神複雜地望向窗外。
    陳誠啊陳誠，你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希望這次，你也能給我一個驚喜。
    與此同時，在市研究院的辦公室裏，蔡子恒放下電話，臉上還帶著哭笑不得。
    旁邊一個戴著眼鏡，同樣一臉疲憊的同事好奇地湊過來：“老蔡，誰啊？把你氣成這樣，還聽你提到了高爐？”
    蔡子恒苦笑著搖搖頭：“還能是誰，我那個老朋友，李振山。”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他讓我明天去鄉下，說他一個……種地的朋友，搗鼓出了高爐，讓我去看看。”
    “什麽？！”那同事手裏的鉛筆“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眼鏡差點滑下來，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高爐？！他……他朋友搞出來了？！真的假的？！我們這兒引進的技術，圖紙啃了幾個月了，好多地方還沒完全搞明白，他那邊……一個農民……就有成品了？！”
    周圍的同事們瞬間炸開了鍋，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什麽？！老蔡！你沒聽錯吧？鄉下？農民？造高爐？！”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研究員差點把手裏的計算尺掉地上，“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比說書還離譜！”
    “就是啊老蔡！”另一個年輕些的技術員也急了，“這年頭騙子多得很！李振山雖然跟你熟，但他混江湖的，保不齊就讓人給蒙了！你可別跟著犯糊塗，白跑一趟浪費時間！”
    “高爐那是什麽東西？那是工業的心髒！別說一個農民，就算是我們研究院，吃透那引進的技術都費老鼻子勁了！他憑什麽啊？”
    “我看八成就是鄉下壘了個土灶，煉點農具廢鐵，讓李振山誤會了！老蔡，你可得清醒點！”
    勸說的聲音此起彼伏，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不信”和“荒謬”。
    這消息太衝擊他們這些專業人士的認知了，那可是他們研究了這麽久都沒成功的東西。
    蔡子恒被吵得腦仁疼，但他用力擺了擺手，臉上雖然也帶著濃濃的疑慮，眼神卻異常堅定。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們不信，說實話，我自己也覺得懸乎！”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
    “但是，李振山這個人，我了解！我們是多年的交情，他不是那種信口開河、拿我尋開心的人！他既然說得那麽篤定，還讓我親自去看看，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蔡子恒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至於他說的那個……是不是真的高爐，我承認，我心裏也沒底。但正因為沒底，我才更要去看看！萬一……萬一真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門道呢？做技術的，不能光坐在辦公室裏憑空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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