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位同誌，”蔡子恒故意拉長了聲音，“你剛才不是義憤填膺，說要親自去上麵舉報我嗎？現在還舉報嗎？”
    那年輕研究員臉色青白變換，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
    他叫趙明，平時就有些嫉妒蔡子恒年紀輕輕卻頗受劉教授器重，剛才逮著機會自然是往死裏踩。
    此刻被當眾打臉，他隻覺得麵上無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可惡！風頭又被這蔡子恒搶去了，憑什麽！
    趙明脖子一梗，冷哼一聲，強行挽尊。
    “哼！誰知道這圖紙是不是真的！光看圖有什麽用？裏麵的數據呢？說不定是隨便畫畫，看著唬人，實際數據根本對不上！一個獵人畫的東西，你們也敢信？！”
    他這話一出，立刻又引起了一部分人的疑慮。
    畢竟，設計圖的核心在於數據的精確性，如果數據有問題，那再巧妙的設計也是廢紙一張。
    “趙明說得對！劉教授，還是驗算一下數據吧！”
    “是啊！萬一數據是錯的，那這圖紙就是廢紙！蔡子恒這就是拿假東西糊弄我們，性質更惡劣！必須嚴肅處理！”
    “對！驗算！要是數據不匹配，蔡子恒就是玩忽職守，欺騙組織！”
    一時間，群情再次洶湧起來，矛頭又隱隱指向了蔡子恒。
    蔡子恒心裏一慌，額頭瞬間冒出細密的冷汗。
    他光顧著震驚圖紙的精妙，還真沒來得及去核對裏麵的數據！
    陳誠當時隻是把圖紙給他，也沒細說，萬一數據真有問題呢？
    他的底氣瞬間泄了大半，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要真的有問題，那他責任可就大了。
    趙明見狀，頓時得意起來，以為自己抓住了蔡子恒的命門，隨即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哈哈！怎麽樣？心虛了吧！我就說嘛！一個來路不明的獵人畫的東西，怎麽可能沒問題！蔡子恒，我看你這次怎麽收場！”
    趙明心中期待著，隻要蔡子恒被卸職了，那位置空出來，他就有機會了。
    劉教授眉頭緊鎖，雖然他直覺這圖紙非同一般，但關係重大，數據確實是關鍵。
    他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蔡子恒，又掃了一眼咄咄逼人的趙明和附和的眾人，沉聲開口：“都安靜！數據重不重要，我比你們清楚！我現在就驗算！”
    他也不廢話，立刻走到實驗台旁，拿起紙筆和計算工具，對著圖紙上標注的關鍵數據，開始飛快地演算起來。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劉教授和他筆下的稿紙上，空氣也在這一刻安靜下來。
    蔡子恒緊張得手心冒汗，心髒砰砰直跳。
    趙明則抱著胳膊，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劉教授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不僅如此，劉教授的表情也越來越古怪，從最初的嚴肅，變成了驚訝，再到難以置信！
    眾人的心思也隨著劉教授的麵部表情而改變，一個個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他停下了筆，猛地抬起頭，手裏捏著那幾張寫滿了計算公式的稿紙，瞳孔之中滿是不可思議的情緒。
    “怎麽樣？劉教授！數據是不是對不上？”趙明迫不及待地追問，言語間帶著不易察覺的興奮。
    劉教授沒有理會他，隻是看著手中的計算結果，喃喃自語，吐出來的字句帶著一絲顫抖。
    “不…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劉教授，到底怎麽樣啊？”
    劉教授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蔡子恒身上，眼神複雜到了極點，但更多的是一種極致的震撼和狂喜！
    “數據…數據不僅完全匹配！而且…而且比我們之前反複推演、優化過的模型數據，還要精確！還要完美！誤差率…幾乎為零！”
    “轟——！”
    這句話炸得所有人腦子嗡嗡作響！
    完美匹配？！比他們的還好？！
    這怎麽可能？！
    蔡子恒提著的心終於徹底放回了肚子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隻覺得後背都濕透了。
    隨即，一股巨大的喜悅和自豪湧上心頭，他挺直了腰杆，挑釁似的瞥了一眼臉色難看至極的趙明。
    趙明雙拳緊握，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臉上表情變換，憋屈得差點吐血，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事實勝於雄辯，他再怎麽不甘，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蔡子恒再次成為焦點。
    下一刻，更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劉教授猛地將手中的演算稿紙往桌子上一丟，幾步衝到蔡子恒麵前，雙手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激動得臉都有些漲紅！
    “子恒！子恒！！”他聲音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語無倫次，“這個人！這個陳誠！是天才！是絕世天才啊！！我們必須！必須把他請到研究院來！不惜一切代價！！”
    蔡子恒被晃得有點懵，連忙苦笑：“教授，您冷靜點…我…我之前提過，想請他來咱們這兒幫忙，但他不願意…”
    “不願意？”劉教授眉頭一擰，有些不理解。
    “為什麽不願意？待遇問題？你跟他說！隻要他肯來，我親自去跟上麵申請！給他最高級別的研究員待遇！不！專家待遇！要多少工資，讓他開！”
    這樣的人才，要是錯過了，簡直是國家的損失！
    蔡子恒更加無奈：“教授，不是待遇的問題…我當時也暗示過，隻要他肯幫忙，報酬絕對豐厚，但他好像…根本不在意錢…”
    蔡子恒想起當時說的高薪，陳誠卻毫不在意。
    這話一出，旁邊立刻有人忍不住了，酸溜溜地開口。
    “什麽？給高薪專家待遇都不要？這架子也太大了吧！”
    “就是！真以為自己是誰了？眼高手低！咱們院裏多少老研究員都沒這個待遇呢！”
    “哼！我看就是故作清高！”
    羨慕嫉妒恨的情緒瞬間彌漫開來。
    劉教授卻根本不理會這些議論，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兩張圖紙和那個神秘的陳誠。
    他擺了擺手，言語堅決地對蔡子恒下令。
    “不行！這樣的人才，絕對不能放過！明天！你什麽都別幹，就帶我去找他！我親自去請！”
    他就不信了，憑他的誠意和研究院的招牌，還請不動一個山裏的獵人？！
    “呃…好吧。”蔡子恒見劉教授如此堅持，也隻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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