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山一點橫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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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裏。
    ——序
    “好啦,別瞎操心啦,該來的總會來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睡覺去吧,困死了!”阿霖揉了揉眼睛,對曉點了點頭,站起身和風靈走到洞外,找了棵雪鬆一躍而上,靠著樹幹打起了瞌睡。
    風靈坐在她身旁,看著阿霖的睡顏發了會兒呆,下意識地讓出了自己的肩膀,想她能靠得舒服些——還是這樣毫不設防的表情啊,就不怕睡著了他再次離開嗎?
    想想不覺失笑,就算他不告而別,這丫頭也有辦法讓他心甘情願地出現,阿霖的鬼點子那麽多,他又不是沒領教過。
    阿霖睡得很安穩,一直以來,隻要有風靈在身邊,她就會莫名的心安,不管身處怎樣的環境。
    天快亮了,風靈看著懷裏睡相香甜的人歎了一口氣,解下披風蓋在阿霖身上,自己跳下樹席地而坐,閉目養起神來。還能怎麽辦?他就是拿這沒心沒肺的丫頭沒轍!
    曉一直守在洞口,今晚到他值夜,看著狼群睡熟他才默默起身,來到風靈所在的樹下,蹲坐在黑衣男子身旁,靜靜地守護著。脖子上的木牌已經有些年月了,上麵有淺淺的刻痕,一個繁體的風字,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曉這個名字,也是風靈取的,黎明破曉,晨風呼嘯,雪原林海,暗藏乾坤!
    雪月夙靈,覺醒之日已經到來……
    月落日升,暮鼓晨鍾,在雪山聖地日複一日地上演,那些記憶深處的故事,從不曾褪色。
    晨光懶洋洋地灑下來,阿霖升了個懶腰,黑色的披風從肩上滑落,阿霖愣了一下,不自覺就彎起了嘴角——好久沒睡得這麽舒服了!
    看了看樹下的男子,以及,咦,這不是曉嘛,原來他們早就認識!
    這個風一般的男子身上,到底還有多少謎一樣的過往?
    總覺得,喜歡他所以就無條件地信任他。自以為很了解他,而事實上,自己又了解他多少呢?
    曉一夜沒睡,此刻有了些困意,抬起頭,看了阿霖一眼,轉身回了山洞。
    就這一眼,阿霖就知道,曉並不喜歡自己。
    阿霖跳下樹,蹲在風靈身旁,輕手輕腳把外衣披在了依然睡著的男子身上,心滿意足地靠坐在樹腳,托著腮幫子,看著風靈的臉傻笑。這個家夥,從什麽時候開始,就一直在乎著,喜歡著,到底這算不算愛呢?
    阿霖的思緒慢慢飄遠……
    以至於,某人醒了,看著她笑了半天她都沒有回神。
    阿霖的眼睛很大,笑起來的時候像兩彎月牙兒。
    此刻,這兩彎月牙兒變成了詭異的銀藍色,失去了平日的神采。
    “阿霖,霖兒!”風靈立刻察覺到不對,抱住阿霖搖了搖。
    阿霖的眼神變得迷茫,一片空白,然後睡著了一般,倒在了風靈懷裏。
    天知道,她有多麽眷戀這個懷抱,哪怕沉睡不醒也不願放開。
    風靈抱起阿霖,皺著眉走到洞口,看樣子,阿霖是被別的靈控製了,會是誰呢?
    雪尹剛剛睡起來,聽到響動走了出來,“咦,風靈大哥,你這是要出去嗎,霖姐姐怎麽啦,這個點還在睡,快跟我哥哥有的一拚了!”
    曉趴在洞口,看到風靈抱著阿霖過來就知道事情不對。
    “她隻是太累了,你們幫我看著她,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風靈從手上摘下一個掛著很多六芒星的手環,認真地套在了阿霖手上,在熟睡的女子額上吻了一下,轉身離去。
    雪尹圍著阿霖轉了一圈,不明所以,隻得和曉一起趴在阿霖的身邊,看著雙眼緊閉的女子大眼瞪小眼。
    曉曾經遇到大麻煩,險些喪命,為風靈所救,並帶他上了雪嶺山,幾經波折,成了雪狼群的一員,算是找到了安身之所。所以他把風靈當作救命恩人,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報救命之恩,卻沒想到風靈這樣強大的存在,有朝一日會真的有求於他。
    看來阿霖這個女孩子,是風靈命裏注定的克星,因為誰都看得出來,風靈在乎她勝過自己。
    阿霖沉浸在睡夢中,那個夢太美了,她不想醒來。
    夢裏有一個紅色長發的女孩兒管自己叫姐姐,女孩和雪尹一樣可愛,喜歡穿著紅色的舞裙圍著自己跳舞。
    還有一個紮馬尾的神秘女子也喜歡和女孩兒一起舞蹈,在她身上,有意氣風發,有隱忍籌謀,唯獨沒有麵對心上人的柔情百轉。自己則輕撥琴弦為他們伴奏,那把琴好眼熟——好像是,咦,竟然是師傅的九音琴!
    師傅最喜歡這把九音琴,後來贈給了身為音靈的大師姐茜。
    琴在自己這裏,那師姐去哪兒了?
    阿霖彈著琴,看著跳舞的兩個女子,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妹妹叫什麽名字,這個神秘女子又是誰?
    風靈在抱起阿霖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巨大的靈力波動,他必須找到這股力量的來源,找到靈力的擁有者,才能把阿霖從夢中喚醒。奇怪的是,越順著靈力查找這股力量越強,這不正常,難道是在故意暴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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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曉已經嗅到了危險的信號——調虎離山,對手故意引開風靈,到底有什麽目的?
    阿霖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不過她的表情很平靜,像在做一個沒有鏡頭的夢……
    馬上又要月圓了,整個狼群都開始躁動,雪朗星也開始煩躁起來,風靈不在,月圓之夜,自己和妹妹又必須離開山洞,阿霖會不會出事?
    姐姐啊,你好好的睡吧,等月圓之夜來臨,我就可以出來見你了,你也想見到我的對吧!
    風靈,曉,你們就等著看吧,就憑你們也想阻止我,笑話!
    一連三天,阿霖都安靜地躺在幻鑫洞裏,雪尹和曉輪流守在她身邊,雪朗星則帶著狼群早出晚歸,四處巡邏。
    風靈在月圓的前一天晚上終於找到了幻玥洞,強大的靈力被封印在洞中,而洞口的封印已經開始發生變化——那是一個月牙形的刻痕,上麵交織著鐵鏈的紋路。紋路已經由深變淺,而月牙在逐漸變得飽滿,已經成了半圓形。
    月牙,封印,滿月,風靈站在洞口,不祥的預感——明天就是月圓之夜,阿霖,你可千萬別出事啊。曉,拜托你了,一定替我照顧好她!
    第二天,阿霖還是沒有醒來,到了天黑的時候,洞裏隻剩下曉還守在她身旁。
    雪朗星和雪尹帶著狼群去了聖泉,雪狼一族世代守護的雪山聖地——瀾玥泉。
    月亮升上天空的時候,阿霖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身旁的雪狼詭異地笑了起來。
    曉看到,她的眼睛裏竟然出現了一個陌生女子的身影,心神一怔,還來不及閉眼,已經被控製住了心神。阿霖輕鬆地跳上狼背,向著瀾玥泉奔去,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看到騎著雪狼飛奔而來的阿林,整個狼群起了一整騷亂,雪朗星看了妹妹一眼,點了點頭,發出一聲狼嚎,群狼分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曉的眼神有些渙散,駝著背上的女子走到泉水邊,阿霖跳下狼背,看著天上的月亮,等待著。
    雪尹隻道是霖姐姐醒了,想觀看聖泉洗禮儀式,絲毫沒有懷疑。
    月快圓了,雪尹和哥哥一起踏入泉水中。一旁的曉站在阿霖的身旁,突然叼住了阿霖的手臂,拖著她一起躍進泉水中,霖被拉扯著,卻毫無痛覺,在泉水中也麵無表情,甚至沒有一絲掙紮。
    泉水沒頂的一瞬間,曉終於清醒過來,掙紮著大喊:“快,阻止她!”然泉水猛灌進她嘴裏,他的話被嗆了回去。
    月圓了,水麵發出銀光,泉水中發生了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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