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山海行刀碎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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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來自曠野的風,永遠不會為誰停留。我隻好選擇追隨你的腳步,愛你勝過自由……
“其實風靈大哥那樣的人,不應該為了一個女子……”曉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檀木牌,不知想起了什麽,長歎了一口氣,踩滅了最後一點火星子,看著阿霖一行離去的背影,暗自傷懷。
“為一個女子怎麽了?”雪尹一聽曉這話,頓時就不高興了,挑眉看著曉道,“我倒覺得霖姐姐那樣的女子,值得風靈大哥為她付出,他們都不是普通人,不是你我可以隨意揣測的。”
曉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賠不是道:“尹兒說得對,是我太過狹隘了,你們都是好姑娘,當然值得這世間最好的男兒為你們付出一切。”
“我看你就別口是心非了,你是不是覺得女人都很麻煩,隻會影響你們男人幹大事?”雪尹氣鼓鼓地哼了一聲,毫不留情地指著曉數落起來。
曉也不生氣,等雪尹數落完了,氣也消了,才好脾氣地認錯道歉,總算讓這小妮子原諒了他。
雪尹其實也不是真的生氣,隻是覺得不公平,她自己也是女子,雖然還是個小女子!
為什麽所有人都認為,隻有男人才能幹大事呢?明明嘴裏說著眾生平等,可實際上,誰不是覺得自己高別人一等呢?
“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曉看著雪尹的眼睛,兩個人的眼睛裏都有星星。
淡若水,清若茶,指間飛落花。
風中魂,霧中影,雨中葬芳華。
發如雪,顏如玉,孤傲情絕殺。
當一切都看到了透徹,忽然覺得清醒反而會讓人難受。當靈魂受到傷害,才恍然明白,現實原來有太多無奈,有太多的不應該。寂寞已經成了一種信仰,隻好用孤獨療傷。
吃飽喝足之後,阿霖和暮吟隻想回屋睡覺。
月光正好,有情人月下相擁,風靈寵溺一笑,在阿霖額頭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然後道別離去。在參加雪尹和曉的婚禮之前,他還有一件事必須去做。
暮吟在不遠處等阿霖,正覺無聊,忽聽得鬆林裏傳來打鬥之聲。她當機立斷,獨自一人先去一探究竟。風靈要走,想必和阿霖有許多話要說,麻煩事她一人解決就好了。
夜深人未靜,林子裏很暗,樹影幢幢,如同鬼魅一般。隻見一團光華綻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那是一柄劍的光華,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閃出深邃的光芒,劍身、月光渾然一體,晃著暮吟的眼睛。
女子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像清水漫過池塘般從容而舒緩,兵刃連擊之聲不絕於耳。
與她纏鬥在一起的人手執長刀,那刀是特製的阮家刀,“截輕微無絲發之際,研堅剛無變動之異”。刀體狹長,刀身彎曲,刀部延長,吸收了倭刀的長處,使劈砍殺傷的威力增大。兩人你來我往,打的難解難分。
暮吟沒有立刻現身,而是尋了個枝椏,當起了看客。
如鏡般的刀身冷氣森森,映出一張驚白了的臉,刀口上高高的燒刃中間凝結著一點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動,更增加了鋒利的涼意。女子長劍橫檔,連退三步。暮吟捏了把汗,以為這女子要敗下陣來。
隔得近了,暮吟更加仔細地觀察起男子手中的刀來。
確是把好刀,刀背隨刀而曲,兩側有兩條血槽及兩條紋波形指甲印花紋,刀異常犀利,柄長三寸至四寸,用兩片木料,牛角或獸骨夾製而成,以銷釘固定。
這樣一把刀,難怪女子的長劍不能敵。那劍相較之下太過普通,光材質上就輸了一大截。若非女子的劍法還算精湛,隻怕早已分出勝負。
天上的流雲也活了起來,被劍氣攪動。鬆林裏的肅殺之氣,讓暮吟莫名覺得熟悉,她仿佛又回到了千年之前。那時候鳳羽刀還在她的手上,長刀所指,所向披靡。
普通的兵刃和鳳羽刀比起來,可稱是雲泥之別。別看這兩人手裏的刀劍都是上好的兵器,要是碰上了鳳羽,那簡直不堪一擊。暮吟可以想象,要是這兩人和鳳羽對上,隻需一擊刀劍定然雙雙折斷。
“你在這兒幹什麽,讓我好找?”是阿霖找來了,暮吟回頭剛要回話,笑容卻瞬間凝固了。
那女子突然放棄了和男子糾纏,長劍調轉方向,對著阿霖的後背,一劍刺來。
阿霖驚覺不對,錯身想要避開。然而,還是來不及了。長劍在阿霖後背上拖出一道深深的劃痕,血如同泉水般湧出來,染紅了那一襲藍衣。
暮吟的情緒不容易受影響,可是阿霖除外,那場雪山上的篝火晚會,讓在場的所有人,難得地看到了暮吟的笑臉。而此刻,那張臉上的笑容變成了憤怒。
暮吟手腕一翻,鳳羽刀伴隨著五彩霞光出現在她手中。暮吟的殺氣頃刻間被激發了出來,白衣紛飛,她的手高高舉起,又瞬間劈下。
長刀一出,伴隨著一聲清悅的鳳鳴,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兩人甩出了十八條街。暮吟秒秒鍾解決了戰鬥,扶起阿霖一個旋轉離開了雪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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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這刀的刀靈竟然是一隻鳳凰,難怪名為鳳羽。”兩人離開後,一名黑衣人從萬年雪鬆上悄然落地,拾起地上的一片血色鳳羽,感歎著方才驚鴻一瞥。
但凡神兵利器,刀有刀靈,劍有劍魂。就算刀不在身邊,危機時刻,守護神兵的刀靈也會響應主人的召喚。單憑這一點,就是普通兵器無法匹敵的存在。
人生彈指一揮間,這是每個人都知曉的道理。但是“人生萬物皆我所用,但非我所屬”這句話又有多少人剖析過它的內涵呢。不要太在意個人的名與利,縱然我們有再高的名,再厚的利,終將隨著生命的凋零而消失;因此,對於名與利,其實盡力就好,又何必太在意。
暮吟本不在乎自己的得與失,得而複失、失而複得,猶如塞翁失馬,她已經習慣了。
世間沒有永恒,可她有想要守護的永恒……
她不計較人世間的是是非非,無論誰高誰低,誰富誰窮,還是誰先誰後,最終都會抵達生命的終點。她也明白有失必有得,不必太在意,超越了應該超越的東西,對自己和別人其實都是一種解脫。
不要為了不必要的瑣事折磨自己,不要讓懷念成為負擔,不要為世事的不公終日耿耿於懷。
該放棄的不留戀,騰出身手給自己自由;功名利祿也隻不過是人生奮鬥的一段插曲,新的一天總是會有新的希望出現。希望孕育著生機,她隻願享受生活,享受上天賦予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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