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劍客緩緩抬起紫霄雷殛劍，劍尖直指李玄恒，嘴角勾起一抹與他完全相同的弧度。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
    聲音與李玄恒如出一轍，甚至連語調的抑揚頓挫都分毫不差。
    李玄恒瞳孔驟縮，握劍的手微微收緊。他死死盯著對方，試圖從那張與自己完全相同的臉上找出破綻，可那雙眼睛——銳利如劍，沉靜如淵，竟連最細微的神態都與他毫無二致。
    "你所修之劍道，我盡數掌握。"
    "你所持之法寶，我亦擁有。"
    "你所悟之境界，我分毫不差。"
    "你會的，我都會。"
    "你藏的，我也知。"
    "甚至……"
    影子劍客忽然笑了，那笑容與李玄恒沉思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你心中所想，我亦知曉。"
    李玄恒渾身一僵，仿佛被人窺破了最深處的秘密。
    他緩緩抬起紫霄雷殛劍，劍身上纏繞的雷霆突然變得狂暴無比。原本紊亂的電光在這一刻盡數收束，化作一道純粹到極致的紫色鋒芒。
    "若你真是我，那今日，我便斬了這舊我！"
    話音未落，紫霄雷殛劍上的雷紋突然全部亮起，整柄劍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紫色光柱。那不是普通的雷霆，而是蘊含著李玄恒全部劍道意誌的劍光。
    對麵的影子劍客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同樣舉劍相迎。
    兩道紫電劍光如同兩條暴怒的雷龍轟然相撞，刹那間天地失色。狂暴的雷霆之力化作千萬道紫色電蛇四散奔湧，整座擂台在刺目的雷光中分崩離析，每一塊碎片都被劍氣絞成齏粉。
    李玄恒的身影在漫天雷火中閃爍不定，每一次閃現都帶起驚天動地的轟鳴。他的劍招越來越快，所有壓箱底的絕學盡數施展。然而——
    "轟！"
    又是一次毀天滅地的對拚，李玄恒被震退數十丈，嘴角溢出的鮮血還未滴落就被周身靈力蒸發。他死死盯著對麵那道身影，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無論他使出多麽刁鑽的變招，對方都能以完全相同的角度格擋！
    無論他施展何等精妙的劍術，對方都能分毫不差地複刻！
    最可怕的是，當他剛起心動念要施展下一招時，對方的劍鋒就已經等在了他即將出劍的軌跡上！
    這不是戰鬥，這是在與自己的影子共舞！
    "鏘——！"
    又是一次火星四濺的交鋒，李玄恒持劍的右臂已經麻木到失去知覺。紫霄雷殛劍在他手中震顫。
    "冷靜......必須冷靜......"
    李玄恒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湧的焦躁。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若要戰勝這個完美的"自己"，唯一的辦法就是——
    在戰鬥中突破自我！
    "再來！"
    李玄恒眼中紫芒大盛，身形驟然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紫色雷霆。這一劍快得超越了他以往的極限，劍尖凝聚的雷光甚至讓空間都為之扭曲！
    "鐺！"
    然而影子劍客的劍鋒依然精準地抵住了這一擊，兩柄紫霄雷殛劍的劍尖相抵，迸發出刺目的電光......
    "鐺——！"
    第七千三百次劍刃相撞的瞬間，李玄恒紫府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喀嚓。"
    那柄懸浮在神識之海中的劍形元神，表麵突然裂開一道細紋。那道始終籠罩在劍尖三寸的迷霧，此刻竟被外界完全相同的兩股劍意產生的共振撕裂！
    在這場與"自己"的生死對決中，李玄恒終於明悟了師尊天樞子當年的教誨：真正的劍道印證，從來都不是戰勝他人，而是超越自我！
    "原來如此..."
    他忽然撤劍後仰，任由影子劍客的鋒芒劃破胸前衣襟，鮮血尚未滲出傷口。紫府內的裂痕已蔓延至整個劍魂：
    "心為劍樞，神為劍魄..."
    李玄恒不斷喃喃重複師尊的教誨，瞳孔深處浮現出雙重劍影。外界仍在襲來的劍招突然變得無比緩慢——他看見影子劍客手腕轉動的角度，甚至看見三息後對方將要使出的下一招。
    這是劍魂預判！
    "紫府養魂方可斬虛！"
    當影子劍客的殺招如期而至時，李玄恒沒有舉劍格擋。他凝視著刺向眉心的寒芒，紫府內破碎的劍魂突然爆發出龍吟般的劍嘯。那條始終纏繞在劍魂上的赤金絲線寸寸崩斷，化作一條五爪紫金神龍的虛影盤繞劍身。
    "吼——！"
    現實世界中，李玄恒的雙眼驟然射出三尺劍芒。影子劍客的霧麵突然扭曲，仿佛被無形之劍刺中般踉蹌後退。這是神識化劍的第一次鋒芒外顯！
    紫府內，劍魂的蛻變已至關鍵時刻。如萬載雷晶雕琢的劍身正在融化重組，三千浮動的劍影聚合成華夏神龍之形：鹿角崢嶸，魚尾擺動，每一片龍鱗都是凝實的劍意。當龍目睜開的瞬間，李玄恒終於明悟——所謂"劍意化形"，就是要讓劍魂孕育出自己的"劍道真形"！
    外界不過彈指一瞬，影子劍客的殺招已至眼前。李玄恒忽然並指成劍，額間浮現出微型龍紋劍印。沒有揮劍動作，沒有雷火異象，唯有最純粹的神識衝擊：
    "斬。"
    "錚——！"
    虛空響起清越劍鳴，影子劍客的霧麵突然凝固。他的劍尖距離李玄恒咽喉僅剩半寸，卻再難前進分毫——眉心處浮現出一道紫金色龍形劍痕，整個身體從內部迸發出無數細密劍光。
    "你……"
    影子劍客緩緩抬頭，麵容上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李玄恒凝視著他，眼中紫芒流轉，聲音低沉而堅定：
    "你是我，但——"
    "我已超越自己。"
    影子劍客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很好。"
    影子劍客破碎的身軀化作漫天光點。這些光點沒有消散，而是如百川歸海般湧入李玄恒眉心，補全了劍魂最後三寸的朦朧。
    紫府內，神龍盤繞的劍魂徹底凝實。龍目開闔間，李玄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通透——現在他無需揮劍，一個念頭就能讓目光所及之處升起劍意；呼吸吐納間，空氣都帶著鋒銳的劍嘯。這才是真正的
    "心念化劍，目擊為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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