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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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海潮閣三樓的靜室內,一盞青玉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李玄恒盤坐在於蒲團之上,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紫金色電芒。
    窗外,九州島特有的鹹澀海風穿過雕花窗欞,帶來遠處海浪拍岸的聲響。就在這萬籟俱寂之時,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靜室門前。
    "李兄,休息了嗎?"
    楚墨淵的聲音帶著幾分刻意壓低的謹慎。李玄恒唇角微揚,對這個相識多年的摯友的來訪毫不意外。他劍指尖輕彈,一道紫電閃過,房門上的禁製應聲而解。
    "楚兄深夜來訪,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隨著"吱呀"一聲輕響,斑駁的木門緩緩開啟,月光如水般傾瀉而入,在地麵上勾勒出一道狹長的光帶。楚墨淵的身影在門框處稍作停頓,月光為他挺拔的身姿鍍上一層銀輝,將他投在青石地麵上的影子拉得愈發修長。
    "打擾李兄調息了。"楚墨淵略微抬頭,目光卻始終緊盯著李玄恒的麵容,似乎想從中看出些什麽。
    李玄恒伸手示意:"你我之間何須客套?楚兄請坐。"
    楚墨淵大步走入,他在案幾旁坐下,寬厚的肩膀將燭光擋去大半,在牆上投下一抹的陰影。靜室內的氣氛頓時凝重了幾分。
    "今日之戰..."楚墨淵突然開口,聲音壓得更低,"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更深露重,李玄恒與楚墨淵隔著一張青玉案幾對坐,案上燭火搖曳,在兩人輪廓分明的麵容上投下深淺不一的暗影。窗外樹影婆娑,將月光篩成細碎的銀屑,灑落在靜室地麵上。
    忽而一陣清風拂過,李玄恒執杯的手微微一頓,杯中靈茶泛起細微的漣漪——他感知到有人正踏著月色而來。那腳步聲輕若飛絮,若非他修為精深,幾乎難以察覺。
    "篤、篤、篤"
    三聲叩門聲響起,節奏舒緩有度。門外傳來女子清越的嗓音:
    "李兄可在?"
    這聲音似清泉擊石,在靜夜中格外分明。
    李玄恒正要起身相迎,卻見楚墨淵已先一步站起。他行至門前,稍稍遲疑了一瞬才將門扉拉開。
    月光如練,傾瀉而入。沐晚晴立在門前,玄藍道袍被夜風掀起一角,露出內裏月白色的襯裙。她發間那支青玉步搖在月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暈,映得她如霜似雪的肌膚愈發清透。見開門的竟是楚墨淵,她瞳孔微縮,下意識後退半步,繡鞋一閃而逝,嗯?居然是紅色的..........
    "楚...楚兄也在?"
    她聲音陡然輕了幾分,纖長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淺淡的陰影。素手不自覺地攏了攏衣袖。
    楚墨淵側身讓開:"沐仙子請進。"
    他聲音依舊沉穩,隻是目光在掠過她裙擺時微微一頓。
    沐晚晴立在門外,夜風送來她身上淡淡的冷梅香。她目光在室內快速掃過——燭台上跳動的火焰,案幾上冒著熱氣的靈茶,以及兩位男子整齊的衣冠。確認無不妥之處後,她才輕移蓮步,玄藍裙裾如流水般掠過門檻,卻在進門後刻意停在了離門最近的位置。
    "這麽晚來叨擾,實在..."
    她朱唇輕啟,話音未落,忽有一片樹葉被風送入室內,正落在她肩頭。她微微蹙眉,卻沒有伸手拂去,仿佛連這樣細微的動作都怕引起誤會。
    沐晚晴的話音未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佻的笑聲。那笑聲裏帶著三分慵懶七分戲謔,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哎呀,這不是沐仙子嗎?"
    花滿樓斜倚在門框上,他手中描金折扇輕搖,扇麵上"風流倜儻"四個大字在燭光下閃閃發亮。那雙桃花眼微微眯起,目光在沐晚晴泛紅的耳尖上打了個轉。
    "深夜造訪男子居所..."他故意拖長了聲調,"倒是少見得很呐~"
    沐晚晴廣袖下的手指微微收緊,麵上卻依舊保持著清冷神色。她下頜微抬,發間玉簪流蘇紋絲不動:"花公子慎言。"聲音如冰泉擊石,"晚晴此來是為正事。"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花滿樓身後。花無痕微微頷首算是見禮,隨即沉默地站在花滿樓身後。
    待眾人各自落座,沐晚晴廣袖輕拂,三麵繡著星紋的藍色陣旗從袖中飛出。她指尖掐訣,陣旗在空中劃出三道流光,卻遲遲未落下布陣。
    "沐仙子請便。"
    李玄恒微微頷首,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得到首肯,沐晚晴這才掐指一點。三麵陣旗分別釘入房梁、地麵和西牆,形成一個完美的三角。藍色光幕如水波蕩漾開來,將室內外徹底隔絕。
    楚墨淵率先打破沉默:"按照常理...敖玄伏誅,物資到手,這次任務就該結束了,但青冥前輩卻帶我們來這九州島..."
    "而且..."
    沐晚晴接過話頭,聲音忽然壓低:
    "此次任務青冥前輩親自對上的敖玄,我等隻是纏住了九名妖將..."
    "啪!"
    花滿樓突然合上折扇,眼中慵懶之色盡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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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奇怪的是..."他扇骨輕點眉心,"星河真君居然不在島上。"扇尖轉向窗外星穹,"星盟戰略要塞,九州島排名前三..."
    一旁的花無痕突然出聲:"他們在等。"
    "等什麽?"楚墨淵劍眉微蹙。
    李玄恒接口話頭:"在等一個時機..."
    他走到窗前,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護島大陣,"或者說...等我們通過考驗。"
    "考驗?"沐晚晴微微一頓。
    "截殺敖玄恐怕隻是投名狀。"
    李玄恒轉身,眸中似有星河流轉,"凝嬰丹不是這麽好拿的。"他目光掃過眾人凝重的麵容,"真正的任務...恐怕要等星河真君回來才會揭曉。"
    房間內一時陷入死寂,隻有三才陣的靈光在眾人臉上投下變幻的陰影。窗外不知何時飄來一片烏雲,將月光遮得嚴嚴實實。
    良久,花滿樓"唰"地展開折扇,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有意思~"扇麵輕搖,"這麽說,我們這回是真正的..."他眼中寒光一閃,"與四海龍宮不死不休了?"
    楚墨淵輕聲道:
    "恐怕已經是不死不休了..........殺敖玄我們在座的都有份。"
    沐晚晴素手輕招,三麵陣旗飛回袖中。她起身時裙裾紋絲不動:
    "時候不早了,諸位道友,晚晴先行告退。"
    眾人相繼離去後,李玄恒獨自站在窗前。遠處,九州島的防禦大陣在雲層中若隱若現,靈光流轉間,宛如一張正在緩緩收攏的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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