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太行事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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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紀無雙和章雪梅殺人的心都有了,先是殺縣令,恨他給楊勉勸酒,必須殺他千百遍,方解心頭之恨;再是殺楊勉這個酒鬼,明知自己酒量不高,還把自己醉成這樣。
    二女氣歸氣,還是合力把楊勉給弄進了房間裏,把他當成死豬般往床上一扔,章雪梅就忙著去打熱水,紀無雙則忙著給楊勉寬衣解帶。當把他的外袍脫掉,露出裏麵染血的小衣時,紀無雙心裏一緊,迅速給他脫掉小衣,連裘褲都脫了,楊勉徹底變成一條赤裸裸的白條豬。
    紀無雙把楊勉在床上翻過來翻過去,前後左右,上上下下都看遍了,身上卻是完好無損。
    紀無雙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拿著染紅的小衣百思不得其解,這血是哪裏來的,外袍上沒有一滴,而小衣卻染得麵目全非。
    這時,門開了,章雪梅端著熱水走了進來,見紀無雙拿著染紅的小衣,心裏也是一緊,也不管躺在床上睡得如死豬般的楊勉還赤裸裸的,把水盆往地上一放,急切問道:“紀姐姐,這是哪裏來的?”
    “是這登徒子身上脫下來的,關鍵是他身上無傷,這血是哪裏來的?”紀無雙說出了心中疑惑。
    章雪梅聽了,偏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條豬,這一看不要緊,要緊的是不該看。麵前牆頂,躺在床上的楊勉,不知道是否夢見了今天早上那激烈無比的一幕,還是吃錯了什麽菜,他的兄弟此時正昂首挺胸,一跳一跳的敲著鼓。
    “紀姐姐,羞死個人了。”章雪梅看見那一幕後,臉上紅得快要滴出水來一般,急促地說完,不敢再作稍留,一溜煙就不見了。
    紀無雙剛才背朝大床,想著小衣上血是從何而來,根本沒有想到章雪梅嘴裏“羞死個人”的真實含義,隻以為小姑娘沒有和楊勉歡好過,對他身上的某些東西不清楚,現在陡然一見,才會做出那種小女兒家的羞澀之態。
    待她端起地上的熱水,準備給楊勉擦拭身子,轉過身去一看,這才明白章雪梅嘴裏羞死個人了是什麽意思。看著眼前這一幕,她也羞得耳根都紅了,不管她和楊勉之間有過多少次肌膚相親,這還是第一次見楊勉有這樣的特異功能——兄弟會打鼓。
    紀無雙畢竟是久闖江湖的豪爽女子,短暫的羞澀過後,還是一些不苟的給楊勉擦完身子,在擦拭的過程裏,她還強忍著羞意,用手體會了一番楊勉兄弟打鼓的力度。
    給楊勉收拾好後,她才關好門來到驛站的院子裏,遠遠就看到章雪梅坐在木椅上,用手撐著腦袋看著地上發呆。作為過來人,紀無雙自是明白章雪梅腦子裏現在想的什麽,心裏忍不住暗笑,這小妮子思春了。
    天快黑時,楊勉才悠悠的醒了過來,坐在床上用手拍了拍腦袋,忍不住暗恨自己今天早上過於荒唐,竟然在大清早上連玩三盤,弄得那白花花的影子床都不能下。他也恨那縣令更是荒唐,塞個美人陪夜也就算了,偏還要請他喝早酒,看在縣令大人的拳拳之意上,就舍命陪君子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頭又清醒了一些,起床穿好長袍便往院子裏走去,根本沒有注意到身上的小衣和裘褲已被換過了。
    “睡醒了?”紀無雙看著走出來的楊勉問道。
    “哎,那個死縣令,真是太過熱情,搞得還陪我喝起了早酒。這不,醉成這樣,以後打死也不這般喝了,太傷身子。”可能醉酒過後的人,都會生出對酒深惡痛絕之感,恨不得天下無酒才好,楊勉現在說的話,倒是他此刻的心裏話。
    楊勉非常清楚縣令大人這次用這麽高的規格款待他的目的,一為賠罪,二為傍上他這個駙馬爺。為了不使縣令大人寒心,他也隻能勉為其難的應了下來。
    這次的應酬,他對縣令大人的評價是毀譽參半,恨其貪杯,搞得他都快成酒鬼了。愛其懂男人所愛,想到今天早上那個尤物,他便心跳加速,兄弟準備打鼓。
    “你知道就好,就看你以後管不管住自己了。”紀無雙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昨晚休息得可好?”
    “不說了,不說了,酩酊大醉,跟今日回來差不多,那個縣令不知道長的什麽胃,這般能喝。”
    “人家長期應酬多,早就養成了千杯不醉的酒量,哪裏像你,三杯下肚就口齒不清了。”紀無雙給楊勉和縣令大人作出了評價。
    隨著嘎吱的開門聲,章雪梅紅著臉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裏挨著紀無雙坐了下來,就像是一個乖乖女一般,低著頭不言不語。初時楊勉還沒有發現異常,和紀無雙又說了一些話後,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要是在平常裏,章雪梅對他今天醉酒一事,肯定要冷嘲熱諷,不把他好好打擊一番,是不會罷休的。
    楊勉本就做好了迎接她嘲諷的準備,可現在卻什麽也沒有發生,這對於楊勉來說,無疑是一件怪異的事。他忍不住偏頭看向紀無雙另一邊的章雪梅,見她紅著臉蛋正在數地上的螞蟻,看著她那乖乖女的樣子,楊勉心裏一樂——這小妮子現在變得這麽乖,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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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這個想法,他不禁調侃道:“小妹妹,今天怎麽變得乖了,沒有一絲野蠻女的味道了呢?”
    章雪梅抬起頭來,嬌羞地瞪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不想理你。”
    “嗯?這幾個字聽起來怎麽這麽熟悉,好像是自己曾經的口頭禪。”楊勉如是想道,再細細一想,才憶起當初和章雪梅在逃亡路上,乃是他常說的話。
    “我房間有些東西要收拾一下,你們聊。”紀無雙很識趣的選擇了把空間留給章雪梅這個未經人世的青澀姑娘。
    “紀姐姐,我去幫你。”章雪梅說完,慌張地站了起來,視楊勉如洪水猛獸一般,跟著紀無雙跑了。
    “我很可怕嗎?”楊勉低聲自語。
    ……
    ……
    官道同樣還是那條官道,官道兩旁的景色也沒有變化。但是對於胡新勇來說,出京走這條官道時充滿了大仇有望得報的希望,心情澎湃。而今走的同一條官道,是損兵折將後敗退回來,心裏揮之不去的害怕,還有無比的欣慰,害怕與快慰相互交織,隻能盡量用欣慰來掩蓋害怕,哪怕是自欺欺人!
    這次的經曆,留給他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女子竟然厲害如斯,在眨眼間的功夫,就把和荊天雷聯手的兩大殺手幹掉,如果不是她擔心楊勉的生死,隻怕是他們沒有一人能逃出生天。
    這次事件過後,不論楊勉是生是死,事關當朝駙馬爺的大案,朝廷必然會全力追查這個案子的凶手。那四個殺手是他們留下的最大尾巴,如果這些尾巴處理不好,後果對於胡新勇來說,不堪設想。
    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那四個沒有逃走的殺手,如果那些殺手能戰死當場,這對於胡新勇來說,是最喜歡看到的事。如果那些殺手被抓,當然也就成了他最害怕的事。
    胡新勇親眼所見楊勉被箭矢射中倒地,這是他最欣慰的事。在他看來,就算楊勉不死,想必也會脫一層皮,有了這個預想,心裏的欣慰足以掩去那些害怕。因他決定不再回京城,留下祝東和祝西在京城打探消息就夠了。
    損兵折將和留下尾巴的結果,說明這次的行動不完美。但他認為,目的還是達到了一些,一旦確認楊勉身亡,他也可以祭告在天的列祖列宗之靈了。
    這次伏擊楊勉,要說損失誰的最大,無疑是荊天雷了。和他聯手多年的兩位好兄弟,竟然在這一役中全折了,以後再也找不到配合得如臂使指的兄弟了。另外四位殺手,也是他相識多年的朋友,如今還不知生死。
    作為殺手這類人,其實是沒有兄弟朋友的,為了利益才臨時組成一個團隊,就看合作的時間長短,配合的默契程度。或許有一天,為了利益,他們之間的某人,也會成為他們利益下的犧牲品。故此,對於那四個沒有逃走的殺手,荊天雷的態度和胡新勇是一致的——希望他們戰死,如果被抓,他也隻有跑路的份了。
    西門祝和蘭十七的心情同樣感到很是欣慰,也有莫大的遺憾。西門祝對他的箭法很有自信,對著楊勉射出的那一箭,他自信楊勉難逃一死。這對於他和蘭十七來說,家仇和師仇得報,如果這個消息能傳入大牢裏,想必西門祿等人也會感到欣慰。
    沒能殺掉或抓住章雪梅,是這對師兄弟莫大的遺憾。西門祝當初被章雪梅用刀製住,這對於自帶驕傲的他來說,本是一大恥辱。哪裏知道,那個妖女放他之時,還給他下了毒,關鍵是那毒太他媽折磨人了,那段日子裏,他簡直是過的生不如死的日子。
    西門祝想起中毒那段日子,就會雙眸充血,殺氣盈胸。在他的心裏,抓到那個可恥又惡毒的妖女,必須用他早就想好的法子去折磨她,至於折磨到那種程度,他暫時還沒想好。可惜的是,這次他隻殺了楊勉,沒有機會抓到那個妖女,隻能等以後的機會了。這對於他來說,是莫大的遺憾。
    蘭十七被那章雪梅當眾打了耳光,這是他一生的恥辱,想要洗刷掉這個恥辱,最好的辦法,就是抓住那個女子,用他自己所想的辦法來好好的折磨她,至於怎麽個折磨法,色狼蘭十七早就想好了。這次沒能抓住章雪梅,對於他來說,以後可能更沒有機會了,這就是他莫大的遺憾。
    西門祝師兄弟二人沉浸在射殺楊勉的喜悅裏,加上沒有抓到章雪梅的遺憾,無視了這次事件會給他們帶去怎樣的後果。
    也許有些人沉浸在勝利的喜悅裏,會自動忽視某些不好的東西吧!大概趨吉避凶就是這個意思。
    精明如王建安,是絕對不會忽視任何一件對他不利的小事,更不要說這次的大事件。說起來,他和楊勉之間根本沒有仇恨,有的也隻是一點兒小怨氣。這怨氣還是胡新勇間接轉到他身上的,當然也怪章雪梅那些草藥太過陰毒,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外,還大小便失禁。
    他之所以把這些怨氣撒在楊勉身上,受毒藥的折磨是一回事,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馬臉婆娘在服侍他們的那段日子裏,見識了胡新勇等壯男的身體後,就開始對他冷嘲熱諷,說他是沒用的東西——銀樣蠟槍頭,這般辱罵也算了,畢竟是多年的夫妻,忍一忍就當吃了隻蒼蠅。
    關鍵是馬臉婆娘見他沒有回擊,就開始瞪鼻子上臉了,直接嘲笑他是個沒用的小號蠟槍頭。這樣的嘲諷對於一個擁有高大上職業的王建安來說,無異於把他打了兩耳光後,又吐了幾口濃痰。這等折辱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不能容忍的,輕則廝打起來,重則操刀殺人。
    這王建安不愧是幹師爺這個工作的,能忍人所不能忍之事,把能屈能伸的精神發揮到極致。胡新勇也算他半個金主,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他隻能把受毒藥折磨的怨氣和在馬臉婆娘那裏受的怒氣,疊加在一起,一並加在無辜者楊勉的身上,隻為事成之後,能在胡新勇的身上多撈一些好處,當做對他那受傷心靈的補償。
    如今,楊勉死沒死他不知道,事情搞成這樣,他知道壞事了,京城肯定是待不下去了。王建安現在最大的願望,是平安的逃離京城,找個小地方,用以前努力打拚積攢下來的銀子,度過下半輩子。
    胡新勇一行五人淒淒惶惶的往京城逃去,逃跑的速度比出京城時快了何止一倍。想當初,他們一行十一人出京城時,是何等的快意,馬到功成這樣的信念根植於他們每個人的心頭。哪曾想到現今逃回的人還不到一半,如喪家之犬般,淒淒然的逃了回來,關鍵是還不知道未來的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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