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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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冰雹下得瘋狂又荒誕,在擁堵的早高峰時段,惹出了不少交通事故和人員傷亡的。
    武晚晚在橋下吃完一個加大號的煎餅果子,忍不住又買了一杯甜豆漿壓壓驚。
    她才剛喝了一小口,老媽的視頻請求就打來了。
    武晚晚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一大朵紅豔豔的牡丹花頭像,心裏就開始一下下的犯抽抽。
    咬咬牙,武晚晚還是閉著眼把視頻接了起來。
    “喂,媽,怎麽啦?”
    武晚晚剛說完,就不自覺開始打嗝,止都止不住那種。
    “哎呦!晚晚你喝風啦?快快先憋口氣啊!”
    武丹花秀眉一皺,圓潤的大臉貼近手機,忍不住催促。
    武晚晚對著屏幕賣乖笑了笑,一打嗝,手跟著抖,屏幕跟著又晃了晃。
    她心道我這嗝兒哪是喝什麽風了,明明是被您老的威壓給嚇出來的好吧!
    “媽,到底什麽事啊?”
    “唉!你快辭職回來吧!你爸剛剛摔了一下!”
    武丹花語氣急切地說道。
    “啊?我爸摔了?那要不要緊啊?”
    “要不要緊滴,反正做不成麵條了!你趕緊回來!就這,掛了啊!”
    武丹花重重戳了一下紅色的掛斷圖標,不給女兒拒絕的機會。
    她轉臉看著廚房裏正在揮勺顛鍋的老公,頓時眉開眼笑。
    小樣兒!還治不了你啦!
    武晚晚掛了視頻,咕咚咕咚一口氣把豆漿喝完,看著杯底未化開的細小糖粒,她忍不住歎口氣。
    每次都這樣!
    老媽又給張福生同誌的身體隨意“開病曆”!
    老張要真摔著了,她還能氣定神閑的讓自己先憋會兒氣?
    不過本來自己今天就是要回去的。
    武晚晚重新坐上三輪車,轉頭看向馬路邊,這會兒冰雹已經停了,天空還在下小雨,淅淅瀝瀝的,雨絲很密。
    橋洞下的人群漸漸散去,她也準備繼續上路了。
    從城裏回去,大概要開二十幾公裏,並不算遠。
    地麵濕噠噠的,還得避著那些碎裂的冰碴子,所以武晚晚開得並不快,速度25,直接開了三個多小時,馬上快十二點的時候她才到家門口,屁股都坐麻了。
    這時,雨已經徹底停了,太陽不知何時冒出了頭,熱得人渾身難受。
    隻見武家麵館門口,擺著兩張折疊小方桌和幾個塑料小凳子,此刻沒有人坐。
    武晚晚把快遞車停在旁邊,拖著自己的行李就往裏走去。
    果然!裏麵也沒客人。
    這就是她不願意繼承家裏這小麵館的原因!
    不僅把自己捆在縣城這方小天地再出不去,關鍵是這麵館也沒啥生意啊!
    這一片都是老舊小區,住得大都是年紀大的人。
    她們家麵館在一條種滿梧桐的長巷裏,馬路很窄,兩車並行,就沒有三輪走的地兒。旁邊不遠有一家幼兒園和小學。
    今兒才八月十一日,暑假還有大半個月,這條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靜悄悄的。
    “誒呦!這是誰家黑豆芽,咋跑我家來乞討啦!”
    武丹花嗑著瓜子,刷著小視頻,手機吱裏哇啦擱桌上響著,她聽到行李箱的軲轆聲抬起頭來,就看見自家的叛逆閨女進來了。
    “媽,我爸呢?”
    武晚晚探頭探腦朝廚房的玻璃窗看去,沒看到人。
    “哼,知道你要回來,你爸去給你買西瓜去了。”
    武丹花毫不掩飾的說道,她站起來走到女兒身邊,胖乎乎的手指點著武晚晚光潔的腦袋。
    “你個臭丫頭,還知道回來!上次我說我病了,你都沒搭理我一句!你這是差別對待,你隻愛你爸是吧?”
    武丹花佯怒說道。
    她的皮膚很白,濃眉大眼,頭發不長,燙得板栗色小卷。
    身上穿了一件橘色的休閑連帽短袖,底下穿了一條黑色的七分褲,胖胖的身材,體重遠超大多中年婦女的標配。
    “晚晚!”
    門口有人在喊,武晚晚聽到聲音,就知道是自己老爸回來了。
    果不其然,隻見一個瘦高的身影走進來,張福生一手提著大西瓜,一手提著幾個紅白塑料袋。
    “老張同誌,你沒事吧?我媽跟我說你摔了?!”
    武晚晚雖然知道這就是個借口,可還是忍不住打量著老爸,親自問一問她才安心。
    “嗬嗬!你媽說啥就是啥!不過爸沒事,你別擔心。來來來,我給你買了五香烤豬蹄,還有你愛吃的那家孜然小土豆,還有涼粉和炸雞。”
    張福生看著自家閨女,笑眯起眼睛,把東西都放上桌子,打開後給女兒手裏塞筷子。
    “等著啊!爸再去給你下碗麵!馬上就好!”
    “張福生,你給我坐下!早上才摔了一跤,你做什麽麵啊,能做嗎?!讓這不孝女給咱倆做還差不多!”
    武丹花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使勁給自己老公使眼色。
    “丹花啊!這……這晚晚才剛回來!”
    張福生衝著媳婦兒弱弱討好一笑,麻溜就想往廚房跑。
    “姓張的!你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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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丹花氣急敗壞的拍著桌子吼。
    武晚晚吐了吐舌頭,乖覺的抱著一隻烤豬蹄跟進了廚房裏。
    老媽念叨起來沒完沒了,她還是先避避吧!
    “老張同誌啊,你咋也不問問我在外麵怎麽樣?”
    “能怎麽樣!看你這又黑又瘦的!肯定是累壞了!你這是想通了?”
    張福生一邊老練的扯著麵條下鍋,一邊扭頭笑問道。
    “嗯,想通了!以後我就是咱家麵館小老板了!您老繼續好好幹!”
    “小老板!?嗬嗬,晚晚,你可不能出爾反爾騙你媽啊!你媽血壓高!”
    “爸,我哪敢啊我!真的,我想通了。”
    武晚晚加重語氣,很肯定的說道。
    “唉!”
    張福生歎口氣,也不多嘮叨,孩子願意回來就好。
    這一個多月以來,他是日日操心晚晚這孩子,每每夜裏躺在床上,腦子裏就開始想東想西,想的自己都睡不著覺!
    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吃了個午飯,期間武晚晚三言兩語的胡亂交代了一下,她在城裏幹了一個月活兒,得了一輛快遞三輪車,就在門口停著。
    夫妻兩人迎來送往,閱人無數,此刻隻看武晚晚吞吞吐吐解釋,欲作鎮定的慌張模樣,也猜了個大概情況出來。
    “行了,晚晚,你先去洗個澡,再好好睡個午覺!爸晚上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麻辣魚!”
    張福生催促道。
    “誒!好嘞!”
    武晚晚確實出了一身汗。她拉著行李箱從廚房旁邊的門出去,就回了後院。
    這個麵館是武晚晚姥姥開起來的,前麵是做生意的地方,後麵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裏種了一棵石榴樹,旁邊還搭了葡萄架,一串串稀稀拉拉的葡萄,看起來格外養眼。
    武晚晚一家就住在院子裏。
    一樓有爸媽的臥室以及小庫房,二樓是武晚晚的臥室。
    她提著行李噔噔噔跑上樓,看著一塵不染的房間,還有更換好的床單涼席,頓時心裏泛起暖意。
    還是家裏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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