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晚晚看了看表，已經七點四十了，救援中心成了人們唯一的希望。遠處的硝煙滾滾，在這兒都能聞得到。
    “喂！三輪！快讓一讓！”
    身後傳來一聲粗獷的喊聲，武晚晚下意識地往旁邊靠了靠，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呼嘯著從她身邊擦過，車輪飛起的雪沫濺了她一腿。
    武晚晚咬了咬牙，沒有停下，繼續向前。
    風雪越來越大，天空黑暗中泛著暗紅的光芒，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應該快到了……”
    她心想著。
    救援中心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原先好像是省圖書館。
    一圈避喪杆屹立在那裏，有節奏的閃爍著紅點，像極了霓虹燈。
    外邊的大廣場上臨時搭建了許多白色的活動板房，密密麻麻的朝四周鋪開。
    隔著幾條街，外圍有專門的停車場，人車在這裏開始分流。
    又開了一段路，武晚晚終於停下了三輪車，她的雙腿有些麻，下車幾乎站不穩。
    這邊地麵的積雪已經讓人硬生生踩平了，全是泥濘。她深吸了一口氣，給三輪上了兩個鎖。
    前方傳來嘈雜的人聲，武晚晚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是一大家人，他們開著一輛黑色的高檔房車，此刻正在爭論。
    有人說就住車裏，別跟人去擠。
    有人說先去排隊登記，領免費物資。
    剛轉過一個彎，她看到了一條望不到盡頭的人流。
    這些人衣衫襤褸，臉上寫滿疲憊，挨挨擠擠背著行李，像趕火車一樣，向著救援中心湧去。
    "聽說裏麵有軍隊保護，還有免費的食物和藥品發放，暖和得嘞！"
    一個拄著拐的中年人對身旁的年輕人說道。
    武晚晚抿了抿嘴，她不太相信這種話。
    這麽多人，免費？怎麽可能啊！
    武晚晚轉身就往回走。她不打算再過去排隊了，這裏已經算是救援中心的區域範圍了，安全應該有保證，至少不用擔心無人機的轟炸。
    人實在太多了，這隊伍沒四五個小時，根本排不到跟前去的。
    她能感覺到周圍不時投來的目光。
    突然，她的後頸一陣發涼。
    這是這三個月才磨練出來的直覺，就像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她裝作東西掉了，快速掃視四周。
    身後有兩個男人，穿著髒兮兮的棉服，正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
    其中一個臉上有道猙獰的疤痕，從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
    他們的目光明晃晃落在武晚晚身上。
    武晚晚右手摸到兜裏的水果刀上，心裏安定不少。
    人群越來越擁擠，她能感覺到那兩個人在慢慢靠近。
    "小姑娘，一個人啊？"
    疤痕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令人作嘔的笑意。
    她沒有回答，加快了腳步。
    這時，突然有人喊道："前麵有感染者！快跑啊！"
    人群騷動起來，武晚晚被擠得東倒西歪。就在這時，一隻粗糙的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
    "別喊，老實一點，乖乖跟老子走。"
    疤痕臉湊近她耳邊，呼出的臭氣讓武晚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太惡心了。
    武晚晚沒有掙紮，她知道現在反抗隻會讓情況更糟，這裏人太多了，人們又在慌亂胡跑，自己別再摔地上被人給踩踏了。
    她任由對方拉著她衝開人群，另一個人緊跟她身後。
    一前一後，跟保鏢似的，倒是省得她自己往外擠了。
    他們把武晚晚帶到停車場上一輛破舊的搬家小貨車後麵。
    這裏遠離隊伍，人聲變得模糊不清。偶有跑過的人，也不會多管閑事，看這邊一眼。
    "小妞兒，你一個人來的啊？家人死光了？"
    疤痕臉猥瑣看著武晚晚。肆無忌憚的就要摸武晚晚的臉，身後的人已經打開了小貨車的門。
    疤痕臉笑得更張狂了。
    “走！進去陪哥倆玩玩！哥以後養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武晚晚已經動了。
    她右手快速抽出水果刀，狠狠紮透抓住她手腕的那隻手。
    慘叫聲中，武晚晚一個翻滾躲開了疤痕臉的撲擊。
    "臭婊子！"疤痕臉捂著流血的手，麵目猙獰地再次撲上來。
    武晚晚已經退到了貨車邊緣，她能聞到對方身上濃重的臭垃圾味。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哢嗒聲”。
    “都別動！”
    來人叼著一根煙，煙霧繚繞間，那雙眼冷嗖嗖的，如有實質一般，聲音懶散至極。
    “別……別開槍。我保障，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再也不敢了！”
    疤痕臉瞳孔緊縮，聽到槍上膛的脆響，頓時抱著頭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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