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一夜。
    上午九點多，武晚晚蒸了米飯，涼拌了一個紅蘿卜絲，再加上她秘製的牛肉醬，以及自己三輪車才送來的涪陵榨菜和鹵蛋，把食材通通一攪拌，複合的口感在舌尖蹦跳，她和小七還有肥仔一人吃了一大盤。
    他們現在一天隻吃兩頓飯，早中結合起來。
    吃完飯，繼續上路。
    武晚晚握緊方向盤，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節拍，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看。
    那裏有一個隧道，隧道入口像一張漆黑的大口，吞噬了所有的光線。
    她看了一眼後視鏡，小七正在清洗餐具，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不符合年紀的淡然。
    "小七，別洗了，過來坐好，係上安全帶。咱們要過隧道了，六點二公裏，還挺長的。"
    武晚晚輕聲呼喚。
    “好，來了。”
    小七點點頭，動作利落地走過來坐好，扣上安全帶。
    這個十二歲的小少年平時話雖不多，卻異常乖巧。
    隧道裏的空氣潮濕，車燈的光束在黑暗中劃出兩道蒼白的光柱。
    突如其來的溫度變化讓擋風玻璃蒙上白霧，武晚晚不得不搖下車窗，露出一絲縫隙。
    泥土的潮氣混合著血腥味以及說不上的腥臊撲麵而來，小七很敏感，獵槍已經橫在胸前。
    武晚晚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輪胎碾過地麵的細微響動。
    隧道裏麵沒有雪，隻有各種報廢車，暫時並沒有發現喪屍的身影。
    隧道壁上布滿了裂縫，像蛛網一樣蔓延開來。
    "晚姐，你快看那邊。"
    小七突然壓低聲音，指向車窗右側。
    武晚晚順著他的手指扭頭看去，在車燈照不到的陰影處，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那好像是一條蛇，但體型大得驚人，足有成年人的大腿粗細，怕是有兩三米。
    更可怕的是，車開過去的時候，它的頭突然轉向了這邊。
    "這不對勁啊。"
    武晚晚喃喃道，"蛇是冷血動物，這個天氣，它應該冬眠才對。咱們得小心點。"
    話音未落，更多大大小小的蛇從黑暗的角落裏鑽了出來。
    它們扭曲著身體，鱗片在車燈下泛著詭異的熒光。
    兩人同時屏住呼吸。
    瞬間，無數條灰白色的花蛇糾纏成活動的掛毯，它們細密的鱗片隨著呼吸起伏，細密的信子向外吞吐，宛若某種巨型生物的肺部。
    肥仔發出嗬嗬的嗚咽，尾巴不知何時炸成了一朵毛絨絨的花，使勁往武晚晚的腳下鑽。
    武晚晚感覺後背一陣陣發涼，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脖頸。
    她最怕蛇了！！怎麽會這麽多！
    "晚姐，快倒車啊！"小七驚恐的喊道。
    但車尾傳來的撞擊聲宣告了退路的斷絕——
    二十多隻喪屍正從隧道頂部落下，扒著車尾廂往上爬，它們青灰色的指甲在金屬表麵刮出刺耳的聲響。
    "晚姐！怎麽辦啊？！！"小七瞪大眼睛喊道。
    武晚晚一腳踩下油門，發動機發出一陣急促的轟鳴。
    “不能倒車！油不夠支撐咱們再倒回去繞路走了。隻能往前衝！”
    武晚晚咬咬牙，艱澀的說道。
    前方的路麵上湧出的大量蛇群，它們糾纏在一起，像黑色的潮水般向車子湧來。
    最前麵的幾條蛇已經爬上了引擎蓋，它們昂起頭，露出尖銳的毒牙。
    "砰！"
    一條蛇死命弓起身體撞上了擋風玻璃，武晚晚下意識地打著雨刷器，可根本無法把這些蛇掃下去。
    輪胎濕滑帶著積雪碎屑，高速運轉下，失控地撞向隧道牆壁。
    安全氣囊彈開的瞬間，她聽見小七的驚叫聲，還有玻璃哢嚓開裂的聲響。
    等眩暈感稍稍退去，武晚晚發現自己被卡在微微變形的駕駛座上。
    車燈對著牆壁，兩人都倒抽冷氣！
    ——密密麻麻的蛇蛋像腫瘤般附著在隧道牆壁上，半透明的蛋膜在燈光下還能看到細蛇遊動的陰影。
    看一眼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頭皮直發麻！
    更糟糕的是，武晚晚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油味。
    車燈閃爍著熄滅了一個，另一個在黑暗中閃爍，映照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數以千計的蛇正在向著車子爬來，它們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紅光。
    "小七！"她艱難地轉頭，看見少年正試圖解開安全帶。他的額頭上有一道傷口，鮮血順著臉頰流下來。
    "我沒事。"
    小七的聲音很急，但還算鎮定。
    "咱們必須離開這裏，車子可能漏油了。"
    武晚晚迅速說道。
    她摸到座位下的槍拿在手上，同時用匕首割開安全帶，忍著疼痛從變形的車門縫隙中擠了出來。
    小七也已經脫困，他手裏握著那把改裝獵槍。
    蛇群已經包圍了車子，它們似乎對活人的氣息特別敏感。
    武晚晚能聽見鱗片摩擦車體的"沙沙"聲，還有蛇信吞吐的"嘶嘶"聲。
    前有蛇群，後有喪屍，這隧道可真是要了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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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晚晚的羊毛衫已經被冷汗浸透，她握著匕首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咱們先別動！看看它們會不會打在一起。”
    武晚晚輕聲說著，她提溜著渾身發抖的肥仔，和小七一起躲到窗戶邊，緊張的盯著車外麵。
    “肥仔，實在不行，一會兒我們隻能靠你了！”
    武晚晚撫摸著肥仔瑟縮發抖的身體。
    這家夥的膽子，真是比雞崽兒還小！與它變身咆哮時的英勇形象差得十萬八千裏！
    "不好！它們互相之間竟然不攻擊對方。"
    武晚晚緊擰著眉頭低聲說著，同時在心裏計算著她剛剛進隧道後大概開出了多少公裏。
    這隧道太長了，六點二公裏的距離在平時不算什麽，現在卻像天塹一般。
    也不知自己和小七跑不跑的出去……
    又有幾條蛇發動了攻擊，它們像彈簧般同時撞擊已經出現裂痕的前擋風玻璃。
    更多的蛇接踵而至，它們似乎完全不怕死，前仆後繼。
    一切都脫離了掌控。
    小七手裏的獵槍已經上膛，他臉色蒼白至極，這場麵實在是讓人無從下手。
    蛇太多了。
    武晚晚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必須找到出路。
    就在這時，
    "晚姐！咱們這車子好像著火了！”
    小七看向房車後麵的火光，又看向武晚晚。
    “著火也許是好事！蛇應該都怕火吧？”
    武晚晚不確定的說道，同時一直在鼓勵腳邊瑟縮成一團的肥仔趕快變身。
    可肥仔無動於衷，縮的連腦袋都看不見了！！
    武晚晚恨鐵不成鋼，卻無可奈何，她看了一眼車後的三輪車，發現那些蛇好像都會繞開它。
    “小七，準備好了嗎？咱們必須下去了！！”
    武晚晚交代完，一馬當先，開了車門先把臥在腿邊的“貓球”一腳踹了下去！
    隻有親身處在危機中才能激發這隻膽小喵的潛力！
    果然，肥仔一個驚詫炸毛跳起，身體隔空膨脹，四肢還沒落地就接連發出了兩聲震天吼。
    無數的蛇蛋從牆壁掉落，然後紛紛——破殼。
    武晚晚想死的心的都有了！
    好在喪屍和蛇群都被定住了！
    而小七——再次中招！
    武晚晚來不及思考，掐起小七僵硬的身體就爭分奪秒往三輪車跑去，她把小七鎖進車廂，接著就快速開動三輪往前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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