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武晚晚帶著小七和肥仔離開了便利店。
    瘋癲的胖子並沒有半夜把她趕出來，當然，武晚晚得到了南遷大部隊的消息，又付給他一袋餅幹。
    若無意外，今日就能追上去了。
    車輪碾過厚厚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高速公路上的車轍印，下了一夜雪，又被覆蓋住了。
    寒風像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武晚晚的太陽穴突突跳著，她雖然帶著手套，可手指也僵硬得幾乎握不住車把。
    但她顧不上這些，眼睛緊緊盯著前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追上大部隊。
    為了趕時間，他們的早餐是餅幹牛肉幹配白開水。
    不久後，武晚晚的目光掃過前方，看到白茫茫的雪地裏零星有些移動的小黑點。
    仔細看，像是艱難前行的人影。
    他們的身影在風雪中顯得模糊不清，腳步踉蹌，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武晚晚當即加快了車速。三輪車在雪地裏呼呼往前衝去。
    終於，她看到了大部隊的尾巴。
    那是一群衣衫襤褸的人，他們拖著疲憊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挪動。
    有人身上披著破爛的紙板，有人身上裹著一堆塑料泡沫和塑料袋，還有人打著破了的雨傘。
    武晚晚的心跳加快了幾分，終於追上了。
    “小七，咱們可以跟著大部隊往南走了！”
    武晚晚回頭對車廂裏的小七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興奮。
    小七抬起頭，眼睛裏滿是平靜，他小聲說道：“晚姐，為什麽你這麽執著要追這支隊伍啊？”
    武晚晚無奈笑了笑。
    “沒導航，我又不認路，跟著他們走，最起碼咱倆不用在高速上兜圈繞路啊，再說他們都是官方的，彈藥充足，就算是再進什麽見鬼的隧道，也輪不到咱們當馬前卒。”
    武晚晚低聲說道。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他們的三輪車，轉過頭來看了一眼。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臉上滿是風霜，眼神疲憊而麻木。他看了一眼武晚晚和小七，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讓開了一路。
    雪越下越大，風也越來越猛。
    即使三輪外麵搭著蛇蛻，武晚晚也感覺自己渾身發麻，手腳都凍僵了。
    小七的情況也不太好，他從車廂裏出來，坐在了武晚晚旁邊，臉凍得發紫，嘴唇不停地顫抖。
    武晚晚低頭看了他一眼，趕緊把保溫杯遞過去。
    “快，趕緊喝點熱水。”
    人群中沒有人說話，隻有風雪呼嘯的聲音和沉重的腳步聲。
    武晚晚知道，這些人都在默默堅持，誰也不敢停下。
    她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武晚晚不知道這場風雪什麽時候才會停，也不知道他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達安全的地方。
    但這些徒步的人，估計沒幾個能走到濠城吧……
    原先出發時如長龍般的車隊已經縮短了三分之二。
    那些曾經整齊排列的大卡車，如今隻剩下零星七八輛還在艱難前行，後麵全是徒步行走的人影。
    一眼望去，就像南極的企鵝群，搖搖晃晃，挨挨擠擠。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武晚晚抬起頭，看到幾個人圍在一起不走了，似乎在討論什麽。
    三輪車開過去的時候，武晚晚才發現原來是幾個男人在爭執。
    其中一個男人手裏拿著一把刀，眼神凶狠地盯著另一個男人，嘴裏罵罵咧咧：“老二，快…快把吃的交出來！不然別怪大哥不客氣！”
    被威脅的男人臉色蒼白，緊緊抱著懷裏的包裹，聲音顫抖：“這是我留給妞妞的啊，求求你了大哥……”
    武晚晚心裏一緊，知道這是起了內訌在搶吃的。
    她看了一眼男人懷裏的孩子，差不多五六歲的樣子。
    那個拿刀的男人顯然不耐煩了，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少廢話！趕緊給我！”
    被搶的男人掙紮了幾下，但顯然不是對手，自己的包裹被硬生生搶了過去。
    他癱坐在雪地上，眼神絕望，嘴裏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武晚晚看著這一幕，心裏五味雜陳。
    在這種絕境中，人性往往會變得扭曲，即使是家人之間，也許也會反目。更何況是陌生人之間。
    但她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快就發生在自己眼前。
    她正想繞開這幾人，突然，那個拿刀的男人追了上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貪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喲，還有個騎三輪車的？之前怎麽沒見過，小妹妹，新來的？車上有什麽好東西啊？”
    武晚晚冷冰冰的看著來人，知道麻煩來了。
    那個男人一步步逼近，手裏的刀在風雪中閃著寒光。
    他的目光掃過三輪車，又再次落在武晚晚身上，語氣裏帶著威脅：“把車和食物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武晚晚冷冷笑了，她沒理那持刀的男人，隻是停下三輪車，低聲看了一眼旁邊道：“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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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赤手空拳，像炮仗一樣從座位上彈射而出，一腳踢向男人的手腕，截獲了他手中的刀，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整個過程堪堪隻用了一秒。
    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著眼，怎麽也想不通，自己竟然被一個瘦弱的小男孩給擒住了。
    他剛想掙紮，利刃就割進了肉裏，刺痛夾雜著恐懼，讓男人忍不住哆嗦起來。
    “來，現在到你了哦！有什麽趕緊交出來贖命吧！”
    武晚晚笑不達眼底，就那麽盯著此人。
    旁邊有人接二連三的走過去，也隻是匆忙看一眼而已。
    剛剛被搶的男人一把撲上前，搶回自己的包裹。
    武晚晚沒有阻攔。
    “放…放了我！我可是有人罩的！”
    男人結巴又強裝硬氣的說道。
    “哦。是麽？”
    武晚晚挑了挑眉，“那你叫他來救你呀。”
    男人頓時語塞，他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小七手上微微用力，刀刃就紮進男人的臂膀，有血滲了出來。
    男人慌了神，忙不迭求饒，“姑奶奶，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武晚晚使了個眼色，小七將刀留下，一腳把男人踹開，他連滾帶爬地跑了。
    眾人的目光紛雜，麻木，冷漠，慶幸，畏懼，幸災樂禍，什麽神情都有。
    總之，殺雞儆猴的目的達到了。相信一時半會兒沒人會來找不痛快。
    武晚晚重新啟動三輪車，小七坐在她旁邊。
    然而沒過多久，大部隊前麵就傳來陣陣驚呼加槍響。
    隻見一隻巨大的灰褐色變異獸從雪堆裏竄出，它身形龐大，全身毛很長，腦袋有點像老鼠，鼻子又長又尖，雙眼冒著凶光。
    後麵的人群瞬間慌亂起來，紛紛向道路兩旁擁擠退避。
    武晚晚握緊車把，這變異獸可不是好對付的。不過根本輪不到自己擔心。
    這不，才三兩分鍾，那玩意兒就被前麵的無人機加端槍投彈的官方人員給撂倒了，發出一聲聲尖銳的吱吱慘叫。
    肥仔舔了舔爪子，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那隻像老鼠一樣的龐然大物，它嗖一下，在武晚晚沒注意的時候，偷偷溜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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