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受傷的十幾個人繼續往裏走，通過甬道，前方豁然開朗。
    東拐西拐，三十分鍾後，一個巨大的棺槨停放在石室中央，棺槨上的紋路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幽的青光。
    “別過去，咱們往邊兒站。”
    武晚晚拉著小七的胳膊，悄聲叮囑道。
    以往她小說電影看多了，這棺槨裏誰知道打開後，裏麵有沒有會飛會蹦躂的千年老僵屍……
    "檢查完畢，沒有發現其他機關。"老湯揮揮手，"咱們準備原路返回吧。"
    隊員們聽到後都不禁鬆了一口氣。
    返回的路比來時更加謹慎。
    雖然已經走過一遍，但眾人還是小心翼翼，生怕走錯，或者觸碰其他隱藏的機關。這裏挺大的，路線錯綜複雜。
    武晚晚和小七走在隊伍中間，她的手電筒光束掃過地麵，突然，她注意到地麵上多了一些細小的碎石。
    "小七，等等。"
    她蹲下身，撿起一塊碎石仔細查看。
    石塊的斷口很新，顯然是剛剛掉落的。
    她抬頭看向墓道頂部，在手電筒的光束下，她看到了一道微小的裂痕。
    "墓道結構可能因為咱們的進入發生了變化，"
    武晚晚想起鐵蓋的轟隆下沉，低聲對小七說道。
    小七凝神抬起頭，漂亮的眼睛眯了眯，也看到了那條裂縫。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悶響，整個墓道都輕微震動了一下。
    武晚晚的心猛地揪緊了。
    "快走！"老湯催促道。
    隊伍加快了腳步，但依然保持著隊形。
    當他們走到進來時的通道時，不管是剛剛返回的，還是原地等待的人，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有點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
    然而，等待他們的還有個大工程……挖開入口。
    好在，剛剛的響動就是外麵滯留的村民已經在開挖了。
    拾廢隊員在裏麵挖，村民在外麵挖，裏應外合，經過整整五個小時，他們終於把入口給挖通了……
    武晚晚滿頭大汗，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小七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他緊跟在武晚晚身旁寸步不離。
    陳逢時一直在照顧那些中箭的傷患，反而沒有他們倆那麽狼狽。
    "通了通了！"
    有人歡呼雀躍。
    武晚晚和小七順著繩子爬了上去，地底下實在太壓抑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呼吸新鮮空氣，哪怕那空氣是刺鼻的。
    她迫不及待走出台球廳，發現酸雨還在瘋狂啪嗒下，地麵建築已經開始大麵積坍塌，積水像小溪一樣流淌。
    鋼筋混凝土在酸雨的侵蝕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嘶"聲，不時有整麵牆轟然倒下。
    "快！快進去！"
    老湯站在古墓入口處指揮著人群。他的臉上滿是疲憊，聲音已經嘶啞。
    武晚晚站在角落裏，看著源源不斷進入墓坑的人群。
    老人、孩子、婦女......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和慌張。
    他們帶著僅剩的家當，跌跌撞撞地排隊下去。
    空氣中彌漫著酸雨腐蝕皮肉的焦糊味，不時傳來痛苦的呻吟。
    "小心！"武晚晚一把拉住一個差點摔倒的老人。
    他的脖子上有一大片被酸雨腐蝕的傷口，正在往外滲著血色的液體，是剛剛轉移過來時被雨水淋傷的。
    石室很快就被擠滿了。
    近五六百人擠在這個原本空曠的空間裏，空氣中充斥著汗臭味和血腥味。
    孩子們在哭鬧，老人家在呻吟，有人在爭吵推搡。
    "這樣不行！"
    陳天佑擰著眉頭，對身旁的老湯說道，"咱們得把人群分散到更深處去。"
    老湯點點頭，帶著幾個年輕人開始組織人群往甬道裏走。
    石像的眼睛依然在黑暗中泛著幽光，但現在已經沒人顧得上害怕了。
    村務委員會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才把所有人都安置在古墓的不同區域裏。
    其中一個主墓室成了臨時的傷患護理區，耳室被改造成了居住區，甚至連陪葬坑都擠滿了人。
    但問題很快就出現了。
    "水！我們需要水！"
    一個女人抱著孩子衝進主墓室，她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給我孩子喝點水吧！”
    “先等等，等會兒會統一分發的，別急！”有人把女人拖了出去。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來要水的人了。
    古墓裏沒有水源，他們帶來的飲用水根本不夠這麽多人使用多久的，酸雨來得實在太突然了。
    更糟糕的是，隨著人群的湧入，古墓裏的空氣開始變得渾濁。
    雖然古墓的通風係統出人意料地還在運轉，但顯然無法負荷這麽多人的呼吸。
    到了第三天，有人陸續因為淋雨後的傷口潰膿感染，高燒不退。
    傷患越來越多，陳逢時忙得腳不沾地，卻樂在其中。他被上麵重用了，有吃有喝，有人跟著貼身保護，再也不用擔心，所以壓根沒有來找過武晚晚和小七。
    武晚晚拉著小七待在墓穴的入口，壁畫牆壁的邊緣地帶，找了一個角落安靜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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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仔也不知跑哪裏去了，武晚晚就算想離開，也想先等肥仔回來。
    她裹著毯子，一邊啃壓縮餅幹，一邊給小七講盜墓小說，聽得小七兩眼放光，神采奕奕……
    就這樣一連過了一個星期。
    水資源危機在第七天徹底爆發。
    主墓室的角落裏，陳逢時看著最後半桶飲用水，桶底的水已經渾濁不堪，漂浮著不知名的雜質，昨天開始，他就已經不主動給傷患喂水了。
    外麵傳來此起彼伏的爭吵聲，偶爾夾雜著物品摔碎的聲音。
    "砰！"
    一聲巨響，村委會所在的主墓室裏湧進來十幾個人。
    周野帶著十幾個壯漢闖了進來，他們的眼睛裏泛著饑餓的紅光。
    "陳天佑呢？"周野的聲音沙啞而凶狠，"讓他出來！"
    老湯擋在最前麵。
    周野末世前就是村裏的混混頭子。現在，他顯然盯上了最後這點物資。
    "周野，你冷靜點行不行。"
    陳天佑從後麵走出來，他的臉上帶著疲憊，"物資是按人頭分配的......"
    "放屁！"
    周野一腳踢翻了旁邊的陶罐，"你們的人天天吃飽喝足，我們這些人呢？我妹妹快不行了！她需要喝水！"
    他指著身後的人群，"你看看這些孩子，他們已經兩天沒喝水了！"
    老湯注意到周野身後的人，各個麵色不佳，卻虎視眈眈。空氣中彌漫著危險的氣息。
    突然，一陣騷動從外麵傳來。
    又一群年輕人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李嬸的兒子，阿傑。
    他們手裏拿著槍和刀子，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把物資都交出來！快！"阿傑紅了眼喊道，"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場麵瞬間失控。
    老湯的人和阿傑的人，以及周野的人扭打在一起，鐵棍和菜刀在空中揮舞，子彈砰砰亂響。
    武晚晚不時聽見裏麵痛苦的慘叫。
    "住手！都住手！"
    老湯試圖阻止，但被周野一把推開，腦袋重重地撞在牆上。
    主墓室裏一片混亂，物資最後被聞訊趕來的村民們哄搶一空。
    壁畫上那些詭異的圖案在混亂中似乎變得更加鮮豔，仿佛在嘲笑著人類的愚蠢。
    混亂持續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有人發現陳天佑死了。
    他的屍體躺在主墓室門口，竟然是被眾人踩踏而亡。
    周野和阿傑都失蹤了，帶走了大部分物資。
    更糟糕的是，通風係統被人破壞了。
    古墓裏的空氣開始變得稀薄，每個人都喘著粗氣，像離水的魚一樣張著嘴。
    村委員集中在一個耳室中開會，"這樣下去不行。"一個老頭虛弱地說，"天佑死了，物資被搶，我們得......得找到新的出路......"
    就在這時，那種低沉的、有節奏的震動聲又出現了。
    但這一次，聲音中夾雜著一種詭異的旋律，仿佛在召喚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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