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速，武晚晚讓小七開車，張福生和武丹花異口同聲“不行！絕對不行！”
    “晚晚，小七看起來才十一二歲，你讓他開車！被查了怎麽辦？”
    “就是就是！路上到處都是攝像頭！何況他太小了！騎自行車人家都不讓他上路的！”
    “媽，小七開房車技術都沒問題的！你們放心坐著吧！再說，攝像頭拍就拍吧！不用管！咱們現在就是要盡快趕路！本來咱這車也沒牌沒證的，你就別操心了。”
    她坐回車廂裏，在桌子上攤開地圖，望著一條條線路，眉頭緊鎖起來。
    之前跟著南遷車隊走的路線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那一路實在是太艱險。
    現在她提前了三個月出發，而且不走那條路了，按理來說，應該沒問題吧。
    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打臉了！
    隻聽麵包車一個急刹，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坐在車裏竟然有些漂移的感覺。
    張福生坐在副駕駛座位，他一臉驚慌地抓緊側上方的扶手，“晚晚！你快看！前麵好像出車禍了！”
    武晚晚猛得衝到車頭，就發現前麵有輛長途大巴車猛然側翻在馬路正中央了，火勢從右輪蔓延，哭喊尖叫聲在黑夜裏尤為淒厲明顯。
    麵包車根本繞不過去。
    小七猛踩刹車堪堪停下的同時，冷酷的拔出腰間的手槍。
    大巴車身已經燃起熊熊大火。濃煙滾滾，隱約能聽到孩童的哭喊聲和求救聲。
    "快救人！"
    張福生想也沒想，第一個跳下車，抄起後備箱裏的滅火器就衝了過去。
    “爸！你等一下！”
    武晚晚擰著眉，看著老爸的身影，她無奈的緊隨其後下了車，留下老媽在車上照顧曼曼。
    張福生上去就按壓滅火器滅火，武晚晚和小七則圍著大巴走了幾步，查看裏麵的傷員情況。
    "救命...救救我..."一個滿臉是血的中年婦女從破碎的車窗裏伸出手。
    武晚晚用力拉開車門，發現車廂裏一片狼藉。
    乘客們東倒西歪，有的已經昏迷，有的在痛苦呻吟。
    "堅持住，我們馬上救你們出來！"
    張福生本身就是個熱心腸，原來麵館還給環衛工人和出租司機免費準備熱水，六十五歲以上的老人進門吃麵隻要一半價錢。
    他扔下滅火器，已經準備往外拖人。
    就在這時，駕駛室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武晚晚轉頭看去，隻見大巴車司機搖搖晃晃地爬了出來。
    他的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眼睛泛著不正常的灰白色光芒。
    "師傅，你脖子受傷了，別亂動！"
    一個好心的男乘客受傷不重，離得近，想去扶那個司機。
    下一秒，司機突然撲向那名乘客，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慘叫聲響徹夜空。
    武晚晚的心猛地一沉。這一幕她太熟悉了——喪屍化開始了！也許這大巴就是因為司機變成喪屍後操作不當才會側翻的。
    "爸，你快退後！"
    武晚晚大喊一聲，同時摸向腰間的手槍，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司機——現在應該叫喪屍了——已經撲向第二個受害者。武晚晚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砰！"
    子彈精準地擊中了喪屍的頭部。它搖晃了一下，重重倒在地上。
    但事情並沒有結束。被咬傷的男乘客已經開始抽搐，皮膚迅速變得青灰。
    武晚晚知道，他很快也會變成喪屍。
    "爸，你快走！"她拉著呆愣受驚地張福生就往回跑，"這裏不能待了！你先上車！"
    小七握緊手中的槍，砰砰砰的打著異化的喪屍，武晚晚護送張福生上車，不得不回來叫小七離開。
    濃重的血腥味混著焦油味擴散開來。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角落裏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吟聲。
    武晚晚的心猛地揪緊了，她快步走過去，看到一個孕婦蜷縮在最後一排座位上。女人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冷汗，雙手緊緊護著大大隆起的腹部。
    "救...救救我..."女人艱難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淚水和祈求。
    武晚晚蹲下身，輕輕握住女人的手。那隻手冰涼得嚇人，卻在劇烈顫抖。
    這時，旁邊的男人蘇醒了，“老婆！老婆你沒事吧？”
    "別怕，我...我抱你下去啊。"
    男人磕磕絆絆的把孕婦抱了出來，旁邊的幸存者紛紛上來幫忙。
    武晚晚看向身後的小七，"小七，咱們走吧！”
    小七冷酷點點頭，目光卻盯著孕婦的肚子看了幾眼。
    “快去找些幹淨的布來，她可能要生了。"
    有人喊道。
    看到孕婦的情況，眾人紛紛上前幫忙。
    突然，孕婦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她的身體猛地繃直，雙手死死抓住男人的手。"啊！寶寶，寶寶要...要出來了..."
    男人連忙扶住老婆的肩膀，"深呼吸，用力！"
    他感覺到老婆的身體在劇烈抽搐，羊水已經破了，順著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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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孕婦的羊水混著血水在地麵上蜿蜒。
    武晚晚剛走了兩步，就聽見那個男人驚恐的抽氣聲。
    大巴車又複燃了！火焰滔天。
    “啊！不會爆炸吧！趕緊躲遠！”
    這時，圍在孕婦身邊的幸存者們一哄而散，將夫妻倆孤零零留在原地。
    畢竟災難來臨時，都是先顧自己。
    男人絕望的看著懷裏的妻子，又看看四散的人群，他突然抽泣起來。
    “誰來幫幫我！誰來幫幫我的孩子啊！”
    孕婦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哎！”
    武晚晚停下腳步，默默跑過去和男人一起將孕婦抬起來，遠離著火的大巴。
    武晚晚能感覺到孕婦的手指甲已經深深掐進自己的手臂，但她顧不上疼痛，全神貫注地把人往旁邊運送。
    "啊！寶寶的頭出來了！老婆，你再加把勁！"
    男人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欣喜。
    然而就在這時，武晚晚注意到了不對勁——那嬰兒的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灰色，而且...它在動，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扭動著。
    "等等..."
    武晚晚的話還沒說完，嬰兒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啼哭，那聲音完全不像是新生兒該有的。
    下一秒，它猛地掙出母體，張開布滿尖牙的嘴，一口咬斷了血紅的臍帶。
    新生兒的啼哭像生鏽的刀片劃破空氣。
    產婦虛弱的笑容在看清孩子麵容的瞬間凝固——青紫色皮膚下血管突突跳動，本該閉合的顱骨居然能看到搏動的腦膜。
    最可怕的是那雙眼睛，灰白的虹膜中央，針尖般的瞳孔正直勾勾盯著她的咽喉。
    "天啊！"
    男人發出驚恐的尖叫。孩子的眼睛是渾濁的白色，皮膚下隱約可見黑色的血管，它像一隻野獸般撲向虛弱的產婦。
    "砰！"
    一聲槍響。
    小七舉著槍的手懸在那裏，子彈精準地擊中了嬰兒的頭部，一片紅白潑濺而出……
    那具小小的身體抽搐了一下，發出尖銳的嘶鳴，終於不再動彈。
    周圍一片死寂。
    武晚晚看著地上的嬰兒喪屍，又看向已經驚嚇昏厥的孕婦。
    她歎口氣，轉向已經呆滯的男人，“你節哀吧，照顧好你老婆。”
    "你...是你殺了那個嬰兒..."一個中年婦女顫抖著手指向小七，"他還是個嬰兒啊！"
    "那不是嬰兒，"小七的聲音很冷，"那是喪屍。"
    "胡說！"男人突然紅著眼站了出來，"那是我的兒子，他才剛出生，他隻是...隻是受了驚嚇！是你們！是你們殺了他！"
    "你沒看見他要咬你老婆嗎？"武晚晚試圖解釋，"他是喪嬰..."
    "閉嘴！"男人癲狂尖叫道，"你們就是殺人犯！竟然連嬰兒都不放過！"
    其他幸存者也開始騷動起來，他們看向武晚晚和小七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和恐懼。
    有人撿起了地上的碎玻璃，有人捏緊了拳頭。他們紛紛朝小七和武晚晚逼近。
    男人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你們不能走，"他大聲說道，"你們得為我的孩子償命！"
    “無法理喻，走了。”
    武晚晚拉著小七硬闖。
    "殺人凶手！！"男人尖叫著撲上來，手中的玻璃片直指武晚晚的臉。
    小七眼疾手快地推開武晚晚，玻璃片劃破了他的手臂，他一腳踢開男人。
    這一下仿佛點燃了導火索，其他幸存者也紛紛衝了上來。
    武晚晚被迫朝著天空放了三槍。
    周圍頓時一靜。
    "走！"武晚晚拉著小七快速衝出人群。
    身後是眾人的怒罵。
    大巴車就是在這時爆炸的。
    ......
    "晚晚，我們就這樣走了嗎？"張福生的聲音有些發抖。
    "沒辦法，"武晚晚咬著嘴唇，"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你們的安全。救護車和消防車應該一會兒就到了，有人會處理的。至少，他們都活著，該知足了。爸，下次你千萬別那麽衝動了！"
    張福生抿著唇，默默點了點頭。是他想簡單了……
    麵包車駛出很遠，還能看到身後的火光。
    武晚晚握緊方向盤，一臉平靜。
    她知道，這隻是末世的開始。更殘酷的考驗，還在後麵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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