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晚晚跟著小七，還有其他人一起去抬壓在女人身上的水泥塊。
    當水泥塊被眾人抬起來時，有人驚呼退後。那年輕女人的腿，已經被砸壓得血肉稀爛了。
    “媽……媽……嗚嗚嗚”
    小男孩一邊哭，一邊摸著女人的臉。
    遠處隱約響起消防車救護車的聲音。
    有人在撥打一二零，有人在給親人兒女打電話。
    但是因為地震，現在根本撥不出去。
    武晚晚扶著老爸老媽坐在馬路牙邊休息。
    一家三口加曼曼和小七，都是灰頭土臉的。
    劫後餘生，他們坐在那裏，竟然異常平靜沉默。隻有曼曼緊緊抱住小七的胳膊，嘰嘰喳喳的天真問著怎麽有人哭了，怎麽房子倒了……
    武晚晚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血已經流到手腕了。
    她胡亂擦了擦。
    "晚晚，你受傷了？"
    武丹花擰著眉，擔心地扒著女兒的胳膊仔細看著，趕緊摸口袋，拿出一包手帕紙。
    "媽，小傷，不礙事。"
    武晚晚勉強笑了笑，使勁用紙巾按壓在左臂傷口上。
    她的目光掃過混亂的胡同，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
    哎！這就是末日的開幕式吧？
    "大家聽我說！"
    王大爺的聲音打斷了她混雜的思緒。
    隻見老頭站在一處倒塌的圍牆廢墟上，後背的汗已經擴散到腰際，但聲音依然沉穩有力，"都檢查一下各自家裏有沒有人被困的，傷員都集中到健身空地。"
    武晚晚看著老人家指揮若定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態還是太消極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像一場混亂的夢。
    武晚晚幫著一起給傷員包紮——有人手臂骨折了，有人額頭被瓦片砸傷，有人摔得腳扭了，所幸附近並沒有聽說有人員死亡。
    武晚晚站在麵目全非的攤位前，看著鄰居們互相攙扶著匆匆回家去拿自己的貴重物品。
    房東李奶奶摔骨折了，被送到了醫院。
    夕陽西下，餘震一陣一陣，牆屋掉渣，最後漸漸平息。
    網絡也恢複了。
    武晚晚上網一查，竟然是5.8級！
    夜裏八點多，突然又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 門板無風自動，發出晃蕩晃蕩的響聲。倒立的啤酒瓶，啪嗒一下倒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武晚晚他們剛剛才回四合院準備吃點東西，突然感覺腳下一顫，遠處傳來磚瓦滑落的悶響。
    她猛地抬頭，看見外麵的路燈在微微搖晃。
    "又來了！媽！爸！快出來！"她朝屋裏喊了一聲。
    張福生立刻從廚房裏衝出來，手裏還攥著鐵勺。
    武丹花緊隨其後，手裏捏著一根大蔥。
    小七懷裏抱著睡得迷迷糊糊的武曼曼，聽到動靜，已經跑到武晚晚身邊。
    "不行，這晃得這麽厲害，屋子裏不安全了。"
    武晚晚皺著眉，抬頭看了看四合院已經開裂的牆壁，"爸，媽，咱們得趕緊出去避一避。"
    胡同裏的鄰居們早就亂成一團，有人推著電動車，有人抱著孩子跑，還有人拖著行李箱，紛紛往大街中央去。
    王大爺牽著狗，朝他們喊：“晚晚！你們也快走吧，居委會說晚上可以去廣場上過夜！"
    武晚晚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往同一個方向湧去，心裏突然湧上一股抗拒。
    廣場上肯定人擠人，上廁所麻煩，小孩哭鬧，老人難受……她可不想讓爸媽和弟妹去熬夜受這個罪。
    "爸，"她拽了拽張福生的袖子，"咱們不去廣場。"
    "那去哪兒？"武丹花擔憂地問道。
    武晚晚指了指外麵："去郊區，找個空曠的地方露營。"
    武丹花愣了一下，隨即快速點頭："行，就聽你的，總比在廣場上擠著強。"
    麵包車搖搖晃晃地駛出胡同，穿過混亂的街道。
    地震後的城市像被掀翻的棋盤，路燈熄滅了大半，遠處偶爾傳來警報聲和人們的喊叫聲。
    小七平靜看著外麵匆匆奔走的人群，小聲問："晚姐，災難是不是要開始了？"
    武晚晚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應該吧。"
    車子一路駛出城區，一個小時後，拐上一條小路。
    這附近沒有高樓，隻有一片開闊的草地，旁邊還有一條堤壩小河。
    武晚晚把車停下，熄火，四周瞬間安靜下來，河水潺潺，隻剩下蟲鳴和微風拂過野草的聲音。
    "就這兒了。"
    她跳下車，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沒有灰塵和汽油味，隻有青草和泥土的氣息。
    武曼曼興奮地鑽出來，提著戶外露營燈，踩著鬆軟的草地跑來跑去。
    武晚晚從後備箱裏拿出帳篷和折疊桌椅，小七則拎著應急燈四處檢查，確認沒有危險。
    "媽，你看著曼曼，讓我爸先烤肉串吧，我和小七支帳篷。"
    武晚晚一邊分工，一邊幹活。
    說實話，這搭帳篷的活兒，她也是第一次做。
    不過買的都是簡易版，上手很快。
    夜風微涼，她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有城市光汙染，星星點綴在夜空，格外明亮。
    "真漂亮啊。"她輕聲說。 也不知以後還看不看得到這樣的天空了。
    小七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晚姐，謝謝你。我的命是你們救的！以後我為你和叔叔阿姨出生入死，絕無二話。"
    武晚晚手上動作一頓，無奈揉了揉小少年的軟發，“說什麽傻話呢！快去吃烤串吧！姐保你以後頓頓吃香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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