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曜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趴在地上。
    四周的精純能量，不斷地從毛孔中滲透而入，似要將自己體內的一切，都衝刷幹淨。
    痛，深入骨髓的痛！但在這痛苦中，還夾雜著幾分舒適，其感覺，就像在曆經一場用力極大的按摩一般。
    這就是蘇曜在此時此刻最真切的感受，那些能量體在滲透進入毛孔之後，便迅速朝四肢百骸而去，猶如熊熊烈火一般，在體內不斷燃燒著，但這股烈火，肅然狂暴，卻並非是毀滅，而是像鳳凰之火一樣，帶著層層生機。
    隻是與烽火之後不同的地方在於，鳳凰之火隻是再生，而這能量體，卻是將體內那些需要淘汰的雜質，包括細胞都焚燒殆盡，在將這些舊東西焚燒後，又迅速再生……
    這便是洗髓！
    一些泥一樣的物質，不斷從蘇曜的毛孔中流淌而出，在其頭頂，更是升起了嫋嫋白霧，這些都是體內被那股能量所清除的雜質。
    伴隨著這些雜質不斷被焚燒，蘇曜體內的脈絡、血液、骨骼，乃至內髒，在這一刻都顯得格外晶瑩剔透。
    這些能量形成的火焰，向著能夠達到的任何地方擴散著，每到一處，都快速清除著對體內有害的雜質，其中甚至還包括一部分斑駁的真氣，以及蘇曜丹田內的一些沉澱。
    每焚燒完一處，那能量火焰，便會形成更為精純的生命力量，將之缺失的地方不斷修複。
    一邊是深入骨髓的疼痛，一邊是不斷再生的爽感，兩者之間不斷交替，讓蘇曜渾身上下猶如螞蟻在爬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蘇曜恨不能將自己的身體大卸八塊，但是在每時每刻中，他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從靈魂的到肉體，再到神魂和丹田，都在發生著質地的改變。
    這是蘇曜第一次在曆經痛苦時，有過想要了斷自己來讓空庫結束。
    要知道，經過這麽多年的修煉，蘇曜吞噬過先天之力，更受過最嚴重的傷，他的意誌力和韌性，在天才中絕對首屈一指。
    正如方才踏入洞府後，秦暖在第二層的門口，便已經果斷放棄，而蘇曜硬是靠著意誌力，闖到了此處。
    不過即便是他，在這能量進入身體內的洗髓過程中，也被搞得有了自殘的想法，很難想象，其他那些天才，若是突兀地進入這等龍眼之中，又如何能堅持得了？
    難怪龍脈洗髓，需要在曆經考察後方才能經曆，便是執法堂這種地方，也必須在達到高階通法境，方才有資格進入。
    若意誌力不夠堅強的人，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些能量？
    “我蘇曜修行至今，死都不怕，還怕你這小小的洗髓痛苦？”在蘇曜心中，此時不斷重複著這一句話，甚至形成了一種自我催眠。
    在這種自我催眠中，蘇曜也逐漸適應了這種痛苦，或者說快樂。
    煎熬的時間，往往是度日如年，過得極為緩慢。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這種螞蟻噬骨的感覺，讓蘇曜從最開始的需要自我催眠，到現在已經慢慢習慣，最終形成了麻木。
    在對這種感覺徹底適應後，蘇曜的注意力，終於能夠集中，查看自己的體內，在被這股能量洗髓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
    之前通過戰鬥領悟而積壓修為，最終在療傷過程中暴漲，從而提升了足足四重。
    一般來說，這種通過戰鬥而提升的感悟境界，已經算是足夠凝實，但由於突然多出來這些真氣，蘇曜並無法得心應手地掌控，且因為突然暴漲需要的真氣過多，導致這些真氣極為些斑駁。
    說到底，這看似凝實的真氣，實際上還是略有些虛浮，需要蘇曜在未來的修煉和戰鬥中，不斷適應，才能夠發揮出屬於他真正的通法境九重的實力。
    但在這龍脈洗身的過程中，這些斑駁的真氣都被煆燒，並不斷在滋養中變得極為凝實。
    可以說，原本需要蘇曜自己穩固的根基，在龍脈洗身的幫助下，已經變得無需再穩固。
    換句話說就是，若是蘇曜現在有能夠再度脫坡境界的機遇，根本不會擔心境界虛浮的問題，因為至少在通法境九重這個境界，他再無凝實的空間！
    除此之外，內髒、血液、骨骼，甚至表皮，整個肉身中的雜質，以及那些日積月累下的一些斑駁真氣，也在這一刻全部被消除。
    “嗯？這是？”女武神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沒想到一處最為底層的下界龍脈，把你的萬煉神體再度進化了一番，形成了便是在一方星域中都難以見到的先天神體。”
    “先天神體？”
    蘇曜聞言，心中亦是狂喜。
    這先天神體，是比萬煉神體還要罕見的體質，如果說萬煉神體是一方天地，也就是一界難得的體質，那麽先天神體就是多個世界都難得的體質。
    至於女武神口中所說的一界和什麽星域，蘇曜雖然沒搞明白，但隻要知道，這先天神體要比萬煉神體更加牛逼就對了！
    先天神體，顧名思義，就是摒棄了斑駁能量，天生就適合引導先天之力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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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好處，顯然是極大的。
    也就是說，蘇曜的身體強度，現在哪怕是沒有達到離合境，也能夠支撐使用先天之力了。
    之前一直不使用先天之力，除了怕暴露之外，更大的原因就是由於自己的身體強度，根本沒法作為先天之力的媒介。
    如果強行大量使用，其結果就是之前與絕老怪一戰時，肉體差點崩碎。
    洗髓，終於完畢，看上去蘇曜並沒有提升多少，但蘇曜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恐怕麵對沒有洗髓時的兩個自己，也能一戰。
    重要的是，這種好處，是伴隨著自己的一生。
    打個比方就是，之前的蘇曜，若是日後突破到離合境，或許很強，但也就能打一個絕老怪，但現在蘇曜若是到了離合境，便是離合境五重的強者，他也能一戰！
    而絕老怪這種程度的強者，打四五個，都沒問題！
    甚至現在，有了直接運用先天之力的手段過後，蘇曜有信心，在再次碰到絕老怪時，絕不會像之前那麽狼狽，甚至還有把握，將之擊殺！
    沒錯，以通法境九重的境界，擊殺離合境三重，擁有高階神通的絕老怪！
    這種提升，是一種質地的提升，這是掌握任何外力手段，甚至領悟武技都達不到的效果。
    因為即便是修行者，神魂和肉體，才是根本。
    不論是武技還是洽談手段，沒有了神魂和肉體作為媒介，便是再多，也沒有什麽作用！
    現在蘇曜體內真氣之凝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一縷所蘊含的能量，足以比得上之前的三縷！
    也就是說，現在蘇曜施展任何武技，將會比之前，要節約更多的真氣，不管是六道非天還是殺生之劍，所能維持的時間，也足足提升了三倍！
    “媽的，以後再也不怕耗不起了。”
    不管是六道非天，還是自己的其他手段，強大歸強大，但正如絕老怪所說的那樣，其消耗也是驚人的。
    但通法境所能容納真氣的容量，都是固定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將真氣不斷凝實、壓縮。
    蘇曜原本的真氣質量，就已經極為恐怖，就如林伯衣三大天驕，在境界還高於他的情況下，都無法與之對耗。
    現在蘇曜的真氣質量，在通法境，可以稱得上第一！
    “嗯？怎麽這些能量，還沒有停止滲透？”就在蘇曜以為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他發現了異常。
    四周的精純能量，此刻依舊在源源不斷地距離，並瘋狂地朝蘇曜體內湧去。
    “不要抵抗，小家夥，你這是遇上了龍脈灌頂了，這可不是多得機遇，在你們這一界中，恐怕隻有那所謂的聖州的頂尖天才，才有的福氣！”
    女武神的聲音，再度從九重殿中傳出。
    聽到是好東西，蘇曜自然不會排斥，而是直接將丹田打開，任由這些能量衝擊著自己的丹田。
    與此同時，鎮嶽山外，天穹之上，已是烏雲滾滾，整個鎮嶽山，甚至整個中州，都籠罩在一種黑暗中。
    天玄大帝和裁決大帝對視一眼，臉色皆是一變：“引動天地，這是有千年級的天才誕生了？”
    隨即，天玄大帝搖了搖頭：“不對，千年級天才所產生的異象，並沒有這般恐怕，最多引起一方小世天地共鳴，而中州，是一方大天地！”
    “不是千年級的天才，那隻可能是那傳說中的，兩千年方能一遇的聖子級人物了！”
    “聖子級人物？”裁決大帝眼中一驚，“我們這方天地，竟能出聖子級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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