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挺了不起啊，風月場所的常客啊！”
    吳中一聽這稱呼就直覺不妙，因為小時候師徒倆一鬧別扭她就這麽叫他。
    於是他趕忙躬身施禮，笑著解釋道：“師父您有所不知，弟子也是有苦衷的。”
    “哦？”
    “無欲無求之人最不容易受擺布，太過鋒芒畢露，隻會讓上位者忌憚。大明朝中文官結黨營私者眾多，弟子無心參與政事，隻想憑師父教授的本領謀個差事，圖個溫飽。所以與其說去風月場所尋樂子，倒不如說是去躲個清淨。”
    吳歌聽了這話，挑了挑眉。曆史上吳中曆經四代皇帝，元老級別的人物，最後還得了個壽終正寢，實屬不易，可見其自有一套為官之道。
    據《明史》記載：吳中勤敏多計算。先後在工部二十餘年，北京宮殿，長陵、獻陵、景陵三陵，皆吳中所營造。職務填委，規劃井然。然不恤工匠，又湛於聲色，時論鄙之。
    前麵的內容自不必多說，後麵幾句的意思是不管職務多麽紛繁，吳中都能規劃井然。然而他不體恤工匠，又迷戀聲色，所以當時的輿論都鄙視他。
    吳歌：我一時竟不知該誇他還是該罵他。
    曆史都是人編的，有人就會有偏頗，畢竟人心生來就長在左邊，它都沒長中間。
    吳中不肯結交黨羽，想必暗中也得罪了不少人。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一個老人家還是歇歇心思吧，關心點兒小問題——比如傳宗接代。
    “好吧，這個問題過。”
    還不等吳中鬆口氣，就聽他師父又來了一句：“請聽下一個問題，徒兒你為什麽還不成家？”
    就你這樣的擱在現代就是典型的高富帥，要錢有錢，要顏有顏，才情也不錯，追你的人得排到法國！
    所以徒兒你到底是怎麽混到打光棍兒的？！
    吳中愣了一下，隨即失笑道：“師父您也說過，修行之人會犯五弊三缺，我不成家，也就避免了很多不幸的發生。”
    不是，你怎麽連你師父的“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思想都學去了？
    反正也要破財消災，還不如幹脆沒錢；反正也可能死老婆孩兒，還不如幹脆沒有？！
    ……你說說你這孩子，怎麽就不學你師父點兒好呢？
    “而且京中的姑娘小姐們，也沒人願意嫁給我。”
    “這又是為什麽？”我徒弟差哪兒了？
    “因為不管多晚，我從不在外麵留宿。久而久之，坊間就流傳出一些謠言，我也沒去澄清，後來就都當是默認了。”
    “什麽謠言？”
    吳中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沒想到師父還刨根問底了，向來大蘿卜臉不紅不白的他，竟然感覺到了羞窘。
    “他們，他們說我那方麵不行。”吳中小聲說完，朝師父匆匆行了一禮，然後就紅著耳根洗漱睡覺去了。
    那方麵不行？哪方麵不行？我徒兒明明就是個天才，十項全能得主，哪……
    哦。
    想明白的吳歌立刻把眼一閉，秒睡。
    其實如今神秘的東夏國，不過是當年一支靠狩獵為生的女真氏族。
    他們在狩獵途中意外發現了長白山下的地底世界，在這裏不僅有著大量宏偉的建築遺跡，還有著數不清的寶藏，東夏國也因此建立。
    他們創建了地上和地下兩個世界，在後來的探索中，又發現了人麵鳥的巢穴。而最終改變了他們曆史的，是在地底深處發現的一扇巨大青銅門。
    他們的王——蒲鮮萬奴，進入了青銅門。
    然而等他再從青銅門裏出來時，他就已經變成了半人半獸的怪物，可這個怪物卻帶領著東夏國人挫敗了多次金國皇帝和朝鮮王的侵略戰爭，所以他也是他們最尊崇的王。
    不僅如此，他還教給東夏國人延長壽命的方法，那就是隻要待在地下宮殿的一定範圍內，就可以延長自己的壽命。
    後來蒙古人對東夏國展開了侵略，他們損失慘重，隻好舉國搬遷到了地下宮殿，並封閉了地下宮殿的入口。
    自此，東夏國徹底從曆史的舞台上消失。
    而當沒有外敵的時候，東夏國的王——萬奴王，就成了國人最大的敵人。
    他日漸殘暴，奴役百姓，小小的國家卻五毒俱全。
    我和姐姐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那個時候，我們的世界都是顛倒的。頭頂的天是外麵人腳下的地，活人的心是紅的、跳動的，而我們的心是黑的、死寂的，跟行屍走肉沒有區別。
    我和姐姐是妓女生下的孩子，娘沒得早，姐妹倆就相依為命。別人都說我們下賤，可誰生來就是下賤的呢？
    難道生命的高貴與否，隻取決於它的出身嗎？
    後來一對做官的夫婦收留了我們姐妹，教我們知書達禮，讓我們成為了我們所向往的樣子。
    我一度以為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直到我見到了他們的女兒。
    太像了，她跟我和姐姐太像了，一舉一動，氣質容貌，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隻感到恐懼，或許是我們像她，她的父母將我們打造成了她的替身。
    事實確實如此，姐姐替她嫁給了萬奴王，而我作為陪嫁侍女跟在了姐姐身邊，也見證了一顆星星的隕落。
    地下是看不到星星的，作為底層奴隸的我們，一步也不能離開這裏。所以小時候的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去外麵看星星。而剛知道要嫁給萬奴王的姐姐，說等她當了王妃後，就能實現我的願望了。
    可是姐姐啊，你才是我生命中最明亮的那顆星，你死後，我的世界裏再尋不到光明。
    我的姐姐在生下一個男嬰後死了，我親眼看著那個孩子變成了跟他父親一樣的怪物。他已經不是我的親人了，他隻是借我姐姐肚子生出來的妖怪！
    有時候，人有信念才能活下去。
    我的信念就是殺了萬奴王！
    我削骨剃肉，改變了自己的容貌，十年磨一劍，登上了東夏武者的巔峰。
    我再次進宮了，以護衛長的身份。而這次，我為複仇而來。
    “阿奴，你做好準備了嗎？”
    我睜開眼，看向說話的男子。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他的膽識魄力，聰慧博學讓我十分敬佩。
    “早就準備好了，隨時聽先生調遣。”
    阿姐，我要替你報仇了。
    倒計時：距離吳歌被獻祭還有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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