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罵,但隻罵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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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八章:罵,但隻罵了一半
    “這三行墓誌銘,應該是他寫給自己的吧?”
    星明蹲在墓碑前的自言自語,讓拉斐蕾爾把注意力放到他這邊。
    她走過來蹲到星明的身旁,借著圓星的光也看起那三行墓誌銘,並分析道。
    “若是其他人給墓主寫墓誌銘應該不會這樣寫。”
    星明在鬥篷裏的輕聲回答快要蓋不過風聲:
    “有道理,不過這墓碑很新,有沒有可能是後來人寫的。”
    拉斐蕾爾猜測道:
    “我認為墓誌銘不是後來人創作的,這些天,無論從書中還是大夥的言語裏,我都感覺到創作黃金鄉的這位騎士形象很偉大。”
    “可能。”
    “是將騎士葬回去的時候重新立了一塊,並把原來的墓誌銘寫上去了。”
    星明邊思考邊講道:“所以這人是在自嘲嗎?”
    拉斐蕾爾道:“也可能是在抱怨。”
    星明評價道:“總之有些死不瞑目的感覺。”
    在這位騎士的墳墓前討論這些有些怪。
    星明側目問道:“話說隊長,你有發現墓被打開的痕跡嗎?”
    “我剛想讓你的星星的照一下墓穴的入口,然後就聽到你在說墓誌銘。”拉斐蕾爾指著那邊道。
    她的動作很顯然沒有那麽快。
    星明起身,和拉斐蕾爾一同走到墓穴的入口旁蹲下,並讓圓星將這裏照亮。
    兩人觀察著每一塊石頭、每一抔泥土。
    經過一番細致的觀察後,拉斐蕾爾得出結論:
    “這座墓穴最近沒有被人打開過。”
    堆積的塵土均勻而厚實,絲毫沒有被擾動的痕跡。
    其次,那些覆蓋在石板上的青苔生長得極為茂盛且完整,完全沒有被破壞的跡象。
    拉斐蕾爾不忘嚴謹:“至少最近兩個月如此,沒人來盜墓。”
    墓裏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刻在墓室裏的字,失去了這些字,可能這裏連成為景點都不配。
    雖然很不尊重這騎士,但星明真想看到這裏被翻的一團糟,越亂越好,那樣的話,一下就有了線索。
    可惜的是,即使是在風雨中,這地方依然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一位在墓碑上刻下自嘲的騎士安眠在墓裏。
    星明搖了搖頭:“這裏好像沒有什麽好調查的,隊長,我們可以休息了。”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呼~”
    總之找不著,開擺。
    找個錘子的黃金鄉。
    “哢。”
    這句話剛要從嘴裏冒出來,忽然拉斐蕾爾掏出腰間的匕首撬起墓門。
    “額......”星明一怔:“隊長,我們要盜墓嗎?”
    拉斐蕾爾用匕首晃鬆了墓門,隨後全身用力,猛一推那石板,便露出向下的階梯:
    “來都來了,裏麵當然也要看看,如果這裏麵還是沒有什麽線索,我們再放棄追查黃金鄉也不遲。”
    “好吧。”原來他們才是叨擾墓主休息的家夥。
    星明伸手一揮,圓星先他們一步飛了下去,階梯的盡頭依然是一扇石門。
    來到石門前,拉斐蕾爾深吸一口氣,然後猛然發力,她那嬌柔卻充滿力量的肩膀用力地頂向石門。隻聽“嘎吱”一聲悶響,沉重的石門緩緩地被推開了一條縫隙。
    隨著門縫逐漸擴大,圓星璀璨的光如潮水般湧進了石門之後的墓室。
    這光芒瞬間驅散了黑暗,將整個墓室都映照得通亮無比。
    墓室的牆壁由一塊塊光滑如鏡的大理石板砌成,顯得格外整潔而莊重,這些石板緊密地拚接在一起,幾乎看不到一絲縫隙,修的很精美。
    在墓室的正中央,有一個低矮的石台,上擺放著一口石棺。
    它就靜靜待在那裏,石棺的表麵沒有什麽精美的圖案。
    整個墓室的空間並不算大,布置很簡單。
    也許是因為光線太過明亮,又或許是這裏的一切都太過幹淨和整齊,完全沒有想象中那種古墓所應有的陰森恐怖之感。
    相反,這裏還有點寧靜祥和的味道。
    兩人一人一句感歎起這裏。
    “這墓室也重新修過啊。”
    “估計當初扒下黃金鄉是時候把這裏弄的一團糟。”
    “誒?這有個墓碑。”
    “這應該是那個老的吧。”
    “星明,你說我們要不要把棺材也打開看看?”
    “來都來了,隊長,我和你一起。”
    兩人平靜地打開棺材,平靜地和裏麵的骨頭打了個招呼,隨後平靜地將棺材關好。
    拉斐蕾爾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叉著腰嘖嘖道:“果然沒什麽線索啊~”
    星明歎氣道:“如果這裏有什麽東西,估計早就會在扒黃金鄉的時候就被發現,哪還會留給我們。”
    “說的有道理。”拉斐蕾爾和星明又在墓穴裏轉了一圈。
    不能說是沒有線索,那根本就是白來了一趟。
    臨走前,拉斐蕾爾忽然道:“誒,這裏有字!”
    她指向剛推開的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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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明因這句話打了個機靈,定眼一瞧,四個大字。
    【隨手關門】
    星明撓撓頭,和拉斐蕾爾合力將墓室的門關上,一步一步走回地上。
    “你說那四個字也是騎士寫的嗎?”
    “我覺得他應該預料不到幾千年後自己的墓會成為盜墓賊的新手教程。”
    “估計是一個像我們一樣來參觀的人留下來的。”
    “還真是位有公德心的盜墓賊。”
    兩人重新回到有著綿密細雨的室外,那雨一副隨時都會停的模樣,但給人一種未來幾天都是陰雨綿綿的感覺。
    他們將兩個“門”都隨手關好,最後又跟這家夥道了個歉,轉身又走上來時的小路,平靜地回到魔能馬車上。
    墓是多多少少沾些晦氣的東西,綿密的雨落到身上也會發黏。
    星明和拉斐蕾爾站在車下,用水壺裏的水洗起雙手和臉。
    他們相互配合著,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倒水一個洗,然後換人。
    最後他們帶著滿臉的水珠坐回到長椅上,兩人不約而同抻起懶腰:
    “額啊!!!!”
    發出如屍體複活般的呻吟聲。
    “終於能休息一陣子了啊!最近找黃金鄉找的我頭好痛!”
    在抻懶腰的途中,星明冒出這樣一句話,隨後他慵懶地一歪,掛在隊長的肩頭。
    拉斐蕾爾沒有星明表現的那麽苦惱,問道:
    “我們真沒有什麽可調查的線索了嗎?”
    失去力氣的星明任由臉順著拉斐蕾爾的脖頸滑落到胸脯,最後掉到她的腿上。
    “沒有了啊.......最近幾天搜索到的東西都沒能提供給我們新的方向。”
    他十分放鬆地說完。
    “除了安娜的爺爺給我們在地圖上所標注的幾座海島,但那好像也成為不了藏寶圖。”
    隨後,星明隨意地回想了一下,接著又拿起那本快要翻爛的黃金鄉看了一眼,嘟囔道:
    “這裏長眠著騎士,效忠貪婪的王,死的倒黴,嗯........嗯?”
    拉斐蕾爾望著窗外詢問道:“咱接下來去哪呢?去找點貨物運輸,還是去找個冒險委托做做。”
    星明隨口道:“回黃寶城看看有沒有什麽事情能做.......”
    一邊說,一邊看,他一邊問道:
    “話說這年輕的國王很貪婪嗎?”
    拉斐蕾爾即答:
    “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嗎?一位年輕貪婪的暴君。”
    星明繼續翻著黃金鄉,肯定道:“是啊,都說他是貪得無厭的暴君,連我們剛打過招呼的那位騎士都這麽講。”
    拉斐蕾爾想了想他的玩笑:“哦,你在說那位騎士的墓誌銘。”
    星明將黃金鄉又翻了一頁,說道:“對,那騎士也叫自己的王是貪婪的王,但這年輕的國王真的很貪婪嗎?”
    拉斐蕾爾不覺得這有什麽好解讀的,有些懵:
    “他當然貪婪。”
    “不管是在故事裏,還是在後人的解讀裏,他都是貪婪的國王。”
    “年輕的國王為了寶藏去攻打龍巢。”
    星明用問題打斷她:“隊長,我也想找寶藏,我貪婪嗎?”
    拉斐蕾爾被問住,皺眉道:“好像沒那麽貪婪,關鍵是。”
    星明再次打斷道:“我認為出征龍巢這件事算不上貪婪,我問你隊長,你們狩獵隊的人貪婪嗎?”
    拉斐蕾爾被問住:“如果你是想說討伐魔獸........額,好吧,應該不算貪婪。”
    “我們和魔獸是食物和獵物的關係,你不吃我,我就要吃你。”
    “我認為貪婪是損人利己,但前提損的是人。”
    “貪婪是指隊伍已經來到極限,有人還想在回去的路上繞路采些草藥,在分配戰利品的時候,總想要更多。”
    星明一攤手:“對吧,在那黑暗時代討伐魔獸就更算不上什麽貪婪的行為。”
    拉斐蕾爾用今天的聽到的反駁他:
    “屠龍可能隻是美化。”
    “我們了解很多關於黃金鄉的背景。”
    “按照安德森爺爺的推測,年輕的國王其實是在剛迎來的和平時代中發動了戰爭,從而引來了混沌的時代,這不就是貪婪所導致的。”
    “而這位騎士肯定在戰爭裏受到波及,所以才把自己的死說成可悲,才說這國王貪婪。”
    “我其實不想聊這些推測。”星明講到一半,自己打斷自己:“不過,既然你聊了,我忽然有一個想法。”
    拉斐蕾爾道:“你說。”
    星明徐徐道:
    “如果這件事的真相是年輕的國王在剛開始的和平年代,去討伐還深受魔獸災難的國家,並吃到苦果,我認為貪婪這兩個字,打一開始就應該出現。”
    拉斐蕾爾理所當然道:“人不是不願麵對殺人這件事,所以就沒寫唄。”
    星明無奈地指著書道:
    “可是這騎士恨啊,他都在墓碑上罵這國王了,為什麽還要寫在故事裏寫國王英勇無畏,自己都死的可悲了,為什麽不罵?”
    拉斐蕾爾思索道:“或許,心底還抱有一絲早年間對國王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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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明搖頭道:“我感覺這家夥一肚子怨氣,給國王刻的小人七扭八歪。”
    拉斐蕾爾想了想道:“可能是歲月使得那些小人七扭八歪,也可能是他雕刻的技術不好,總之這隻是故事,好像也不能聯係現實。”
    星明咂咂嘴道:“那我們說回故事本身,故事本身這國王也不是一個貪婪的人。”
    拉斐蕾疑惑道:“黃金鄉的故事一開始,的確是在稱讚國王的英勇無畏。”
    “不過,後麵這國王不是因為疑似受到龍的詛咒,變成了貪婪的暴君?”
    “無論哪裏都在描寫國王的貪婪行徑,他帶著所有的寶藏躲回到黃金鄉,寧可死也要睡在財寶堆裏還不貪婪嗎?”
    星明用指節敲著書道:“你再看看這部分,其實這國王並沒有被描繪成這種形象。”
    “嗯?”聽他說黃金鄉奇怪,拉斐蕾爾從他的手裏將故事本拿了過來,看他剛看過的那頁。
    星明順便為她點了個燈。
    那一頁的內容是年輕的暴君得知反抗軍即將打進王宮,他自知不敵,逃向了黃金鄉。
    拉斐蕾爾對這已經讀過很多遍的故事,絲毫沒察覺到奇怪:
    “有哪裏不對嗎?”
    星明側身將腿盤到椅子上,認真道:“隊長,那我問你。”
    拉斐蕾爾也轉過身:“你問。”
    星明用手指比比劃劃地問:“你們辛西爾有沒有那種愛財如命的人?假如說你們的村子遭遇了一場災難,他會放棄自己一生積攢下財寶嗎?”
    拉斐蕾爾隻是思考了一下便回答:“不,他不會,他會帶著自己的錢一起逃。”
    星明又問:“假如說這個人在逃難的過程中,掉了一個金幣,你覺得他會去撿起來嗎?”
    拉斐蕾爾咬著拇指,這回多思考了一會兒:“他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星明再問:“那如果他丟的是一條價值千金的項鏈呢?”
    拉斐蕾爾沒多想就答道:“他應該會回去撿。”
    “好,那麽好,那我問你,”星明拿起黃金鄉的故事敲敲:
    “為什麽一位貪婪的暴君躲藏進黃金鄉時,會丟下自己的太陽權杖?”
    “那是他最珍貴的寶物吧?”
    “一顆他喜歡到願意鑲嵌在權杖上的寶石,還有他用昂貴金屬打造的權杖?”
    “這種東西掉了,他卻不去撿回來,像是喪家犬一樣跑。”
    “他真的貪婪嗎?”
    “這.......”拉斐蕾爾眯起眼睛看著上麵的內容,一時不知怎麽回答。
    想了一會兒,才試探性地說道:
    “可能比起權杖,他認為自己的命更重要。”
    星明努著嘴搖搖頭:“惜命的人,謹慎,穩健。”
    “貪婪的人在足夠的利益麵前是敢拿自己的命去賭的,這是不該存在於同一個人體內的東西。”
    “就像托林在安靜的看書一樣不合理,你不能說他心血來潮想看書,其實他真就靜不下來,他就想找人喝酒聊天。”
    拉斐蕾爾敗下陣來:“不能在故事裏去尋找性格的合理性吧。”
    星明重新坐直:“所以我隻是說故事很奇怪而已,明明這騎士恨這國王,覺得他貪婪,卻安排了這樣的結局給他,換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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