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聞又扒了商尋眼皮，這次被商尋揮開了爪子。
    “你說著，我在聽，別扒我眼皮~”
    “好好，那你不能私自睡啊。”
    何聞越聊越精神。
    他很懷疑，商尋其實已經睡著了。
    現在在跟他聊天的，隻是商尋的潛意識。
    但潛意識說的話，才是最可信的。
    “商尋，你覺得這麽多男嘉賓中，誰最有魅力？”
    “我。”
    “……”
    好吧，疏忽了。
    半睡半醒的商尋，自戀程度連他都比不過。
    “除了你之外呢？”
    “對誰？”
    商尋還是很嚴謹。
    “對所有人啊。”
    “嗯~不好說~每個人喜歡的都是不一樣的。”
    這時候就知道理性了。
    回答“我”的時候不是很幹脆嗎？
    何聞不知不覺就成了一位吐槽役。
    吐槽的還是商尋。
    “那對你而言呢？”
    “……你吧。”
    “為什麽要加個‘吧’？！”
    “你。”
    商尋很乖。
    “那你都說說，我最大的魅力是什麽？”
    “喜歡我。”
    他最大的魅力是喜歡商尋？
    這到底是誇他呢，還是變相在誇自己？
    何聞因為拿不準，有些卡殼。
    商尋美美笑了一下。
    “喜歡我，愛我，拿我沒辦法的你，最有魅力。”
    何聞咬牙。
    “我就沒點別的魅力了？”
    “不愛我的人，再有魅力我也不會跟他滾一張床上，管那麽多做什麽~”
    喲！
    這個回答還行。
    何聞又滿足地抱他入懷。
    “商尋，你這麽喜歡我，也愛跟我在一起，我能不能多跟你造次一點？”
    “那要看哪方麵了。”
    “比如說呢？”
    “小小的任性，無所謂。”
    “那什麽有所謂呢？”
    “喜歡上了除我之外的人，都不行。”
    “還有呢？”
    “天天跟我鬧，打擾我工作，也不行。”
    好吧。
    何聞有點小失落。
    這個時候都不忘說工作的事情。
    “在外人麵前泄露太多私密的事情，不可以。”
    商尋還在繼續。
    “跟其他人要保持距離、注意邊界，從身到心都要完完全全屬於我。”
    何聞都顧不上失落了。
    “商尋，原來你也挺霸道啊。”
    “就隻許你霸道，不許我專製？”
    “許，當然許！”
    何聞就喜歡商尋對他霸道、占有欲再強一點。
    “你既然挺在意的，那平時怎麽都不說啊？也沒對我進行這樣的要求~”
    “指望你自覺呢。”商尋乖乖說。
    “我要沒那個自覺呢？”
    被窩裏，商尋忽然踢了何聞一腳。
    “那就踢了！”
    “這就踢？別啊，我開個玩笑，我對你還不夠專一啊。自從你出現後，我眼裏就看不到別人了。”
    “少來！”
    商尋也吐槽。
    “你眼高於頂，以前就沒看上過誰。”
    “……啊是，這麽說也沒錯了。”
    “所以方才我說男嘉賓中，我最有魅力，你服不服？”
    還能記住之前的問題？
    這強大的、嚴密的邏輯性！
    說商尋是清醒的他也信啊。
    可清醒的商尋，不會跟他這樣說。
    有意思了啊！
    “服，我很服！能讓我喜歡的人，當然是最有魅力的。”
    這一次，商尋好久都沒接話。
    “睡著了嗎？”
    何聞又要去扒眼皮。
    商尋在這之前開了口。
    “可我的話，要真心喜歡一個人，他是耀眼奪目也好，平平無奇也罷，在我心中他都是最好的。”
    對此，何聞有話說。
    “愛本身，就能讓對方在你眼裏光華奪目，這就叫濾鏡~”
    “那說說，我在你眼裏是什麽樣的？”
    商尋往何聞這邊靠了靠問。
    “很複雜。”
    “複雜？”
    “讓我又愛又怨的。當然，愛更多，怨隻有一點點。”
    “還是覺得我把工作看得太重了。”
    “不隻這樣，總覺得商尋你心中裝著的東西太多了，我再努力想要靠近，仍然還與你隔著點什麽。你也不可能完全將自己交付於我，那太為難你了。”
    “這是性格使然，何聞，你別想著去改變一個人的本性，會失望的。”
    “我知道。”
    “你也沒有你說的，對我全身心的信任。”商尋忽然道。
    “怎麽會？”
    “你心裏始終認為我對你有保留，你有沒有想過，你其實已經完全走入我的內心了，隻是你不敢相信。”
    “我……”
    這好像是一個哲學問題。
    “你不可能完全讀懂我的心，我也看不到你的。每個人都隻能去猜、去揣測，這叫自尋煩惱。就算再愛的兩個人，他們首先也是獨立的個體。給自己單獨留一小塊角落，也不是什麽非糾結不可的事情。”
    “也許吧。”可愛，就是想讓人占有他的全部。
    “你現在執著於此，當有一天你得到了你想得到的，可能又會覺得食之無味。”
    “怎麽可能？”
    “有句話叫過猶不及，感情也如是。一個人瘋狂上頭，另一個就得幫托著點，燒得太快，熱情很快就燒光了。”
    兩個人同時上頭，也蠻危險的。
    被極度的愛驅使著，固然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甜蜜，但在極力燃燒過後，可能會陷入虛無。
    這隻是商尋的想法。
    何聞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是覺得人這一生，炙熱的去愛一場，也還不錯。
    他將這種想法告訴了商尋，商尋腦袋砸到何聞的胸口。
    “我們倆這還不算嗎？”
    “啊？”
    “跟你在一起，已經是我做過最大膽最瘋狂的決定了。”
    何聞的心咚咚狂跳著。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看問題偏頗了。
    嚐試著換一個角度。
    他隻看到了商尋的保留，卻不知道商尋每一次朝前邁一步，都得付出多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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