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聞尋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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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彬是有名的大律師,其性格頗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跟他來往多年的朋友,都很難說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說他人很不錯吧,他又很愛錢,對朋友也小氣。
    說他死愛錢為人不行的,這人有時候又能為了一些別人眼裏很傻的事情把自己搞得頭破血流。
    但要問他的對手跟敵人,那基本上都是沒好話的。
    說得好聽點,這人是個狠人。
    打起官司來,頗有點不擇手段。
    說難聽點,這人卑鄙無恥猥瑣下流又欠又賤……此處省略一萬字。
    若讓商尋來說,呂彬算是個還可以的朋友。
    大事上還蠻靠得住的。
    小事上能氣死人。
    也是唯一一個厚臉皮到在學生時代向他這個全校知名的窮學生借錢、且還不還的朋友。
    商尋不愛跟別人斤斤計較,但跟呂彬有一毛算一毛。
    是他結婚都隻隨禮6.66跟8.88的人。
    當然,也因為呂彬結婚太多次了,且不清楚下一次何時便會再來,能隨禮就不錯了。
    來何宅過年的呂彬,裝得頗像那麽一回事。
    溫文有禮、斯文儒雅。
    長輩有問必答,說話和氣性格好。
    隻一頓飯的工夫,呂彬就讓何術的爸媽從一開始的拘謹審慎,到看到他說話就眉開眼笑。
    何聞瞪大著眼,在吃飯的間隙忍不住跟商尋咬耳朵。
    “那真是呂彬?”
    商尋瞅了一眼向長輩敬酒的呂彬,點點頭。
    “是他。”
    “成年人真是虛偽啊。”
    商尋回他,“你也是成年人,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把自己當孩子?”
    何聞哼哼。
    商尋知道他為何這麽說。
    何聞跟呂彬性格有些合不來。
    不是那種合不來,而是兩人隻要在一起就很容易較勁,誰也不讓誰。
    呂彬嘴又比較欠,喜歡開一些讓何聞炸毛的玩笑。
    譬如總是逗何聞,商尋在學校時跟他關係怎麽好。
    “知道不?商尋當年都窮成什麽樣了,還是把他的早點錢借我了,就這關係一般人比不了。”
    何聞也不甘示弱,“嗬!我家商尋早點錢都借給某個王八蛋了,但那王八蛋能厚顏無恥到借錢不還,看我家商尋連續啃兩周饅頭就小鹹菜,就這種人還好意思自稱是朋友?”
    “……”呂彬完敗。
    大律師口才了得,怎奈在這件事情上實在是虧心。
    呂彬在何聞麵前那叫一個討厭。
    來家裏了,到知道各種表現了,何聞吐槽幾句也正常。
    何聞有時候是有些小孩心性的。
    甚至呂彬給他得罪狠了,他跑到何術這兒告狀。
    “哥,我不喜歡姓呂的,你離他遠點!”
    何術很不給麵子。
    “我當初還不喜歡商尋呢,你怎麽沒離他遠點?”
    何聞憋了半天,就憋了一句“算你狠!”
    他也反駁不了他哥。
    看呂彬這麽快就把他家人拿下了,何聞心裏很是不服。
    “你到底在不服氣什麽啊?”商尋好笑地問。
    明明他心裏不是挺希望他哥跟呂彬能成的嗎?
    希望他們在一起,又不希望他們那麽順利地在一起,是這個意思嗎?
    吃完年夜飯後,如何打發時間成了一個問題。
    何術怕第一次來的呂彬不自在,就提議打麻將。
    何耀跟何擎也是打點麻將的。
    幾個大佬偶爾玩一玩,牌桌上,幾個億、幾十個億的大項目就談成了。
    自家人自然不會玩得太大。
    小麻將,娛樂娛樂。
    而且,何擎何耀都認為某種程度上牌品見人品。
    平時偽裝得再好,喝完酒、打起麻將來,那還是能看出一些來的。
    在場會玩麻將的不少,哪幾個人上是一個問題。
    何擎一個;
    何耀木珊瑚夫妻倆都想玩,最後木珊瑚上。
    沒辦法,木珊瑚是一家之主。
    她想玩,老公哪裏敢不讓位並且做好後勤服務?
    何術跟呂彬倆,當然是呂彬這位第一次登門的人上牌桌。
    何術跟他爹一起做後勤。
    最後就是商尋跟何聞兩人了。
    “你來。”
    商尋對玩麻將不熱衷,直接讓何聞去玩。
    何聞想讓商尋上,還沒開口,何擎直接就點名了。
    “商尋算一個。”
    得!
    “爸都開口了,你就別推辭了,上吧!”
    “那你呢?”何聞這性子能坐得住?
    “我給你充當狗頭軍師!”
    “這個好。”商尋滿口答應。
    “嘖嘖!”呂彬聽不下去了。
    習慣性懟起了何聞。
    “你知道商尋玩麻將的水平嗎?以前隻要他上,都沒人敢跟他玩的,你還當他軍師?”
    何術在一旁拉拉呂彬的袖子。
    提醒他注意場合。
    在長輩麵前,對何聞好點兒。
    就算要欺負,那也得背著點人,尤其是背著商尋。
    何擎聽這話來了點興趣。
    “商尋很會玩麻將?”
    “玩得不多。”商尋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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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很少玩這個。
    “商尋是玩得少,但耐不住人家能記牌,手氣又好啊。”
    “商尋,你跟我們玩,可別刻意記牌啊?”木珊瑚笑著說。
    “商尋也不是要刻意記這個,他瞥一眼,上下家什麽牌,他心裏就都有數了。”
    “這麽神?”
    “伯母,你跟他玩兩圈就知道了。”
    說著這話的呂彬,快速坐到了商尋的對麵,堅決不做他的上下家。
    何擎跟木珊瑚還有些將信將疑。
    打麻將厲害的他們也沒少見過,商尋到底有什麽特別的,讓呂彬這麽怕?
    何聞同樣沒見過商尋玩麻將,但以他打麻將的經驗——
    “抓不到牌,玩再好也沒用。”
    “這話沒錯。”商尋深表讚同。
    呂彬看著何聞,一副孩子你還是太天真的表情!
    何術見自家對象將商尋吹得那麽神,不禁想著商尋當初到底給呂彬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怎麽就讓他忌憚成這樣?
    四個人,逆時針座位是呂彬,何擎,商尋,木珊瑚。
    玩的是帶花的麻將。
    沒花的牌不帶胡牌,隻能自摸。
    東、中、發、白都是花,開杠五個花,暗杠十個花。
    南西北三個一起也算一個花。
    還有要注意的就是拖三口的情況,彼此翻三倍且隻準自摸。
    規則都清楚了。
    每個位置幾乎都有倆人。
    何耀為木珊瑚壓陣。
    何術坐呂彬旁邊,偶爾看看自家老媽的牌。
    何聞坐商尋身側,他老爸就在旁邊,頭一探就能看到,但他對他老爸的牌毫無興趣,在商尋這邊坐著就不挪窩了。
    何耀看這一幕,心想著自家弟弟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還真是不咋樣。
    其實,孩子們跟誰關係更親近,從打牌時更愛看誰的牌、更希望誰贏就可見一斑了。
    他們家何術雖然也帶人回家了,可對老媽那還是在意的,時不時就把腦袋湊過來。
    這麽一比較,他家何術還算是貼心的了。
    “呃?”
    商尋呃了一聲,所有人都向他看過來。
    呃什麽?
    這一牌才剛開始呢,輪到他出牌了。
    商尋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
    “無花果,自摸。”
    這一牌剛上手時,何聞還在嘀咕商尋手氣不行,一個花都沒有。
    花越多,贏的就越多。
    沒花,連胡牌的資格都沒有。
    哪裏知道,商尋上手吃一口再開一張,接著就自摸無花果了。
    一個花胡牌,放衝的那家開兩個。
    無花果自摸,三家各開六個。
    血賺。
    “這一回隻是碰巧的吧?”木珊瑚牌都沒理好,商尋就自摸了。
    呂彬一臉的生無可戀,似乎今日的噩夢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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