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何聞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後，立即從牆頭滑了下去，轉身就想逃跑。
    什麽壞事都沒做。
    但何聞就是做賊心虛。
    “等等！”
    商尋在後麵喊住了他。
    “別叫我啊，我聽不見——”
    何聞在心裏掙紮大喊著。
    跑得更快了。
    他怕一停下來，自己就舍不得走了。
    “何聞！”
    呲——
    腳在地下滑行了好遠的距離，驀地停了下來。
    何聞錯愕地回過頭來，看向商尋。
    剛才他沒聽錯吧？
    他叫他何聞！
    他認得他？
    商尋來到他跟前。
    此時的二人，就站在商家屋門前那棵大桐樹下。
    桐花飛揚，景不變。
    何聞那顆因為緊張而顫抖的心也未變。
    “你知道我？”
    “嗯，你叫何聞，對嗎？”
    商尋他們所在的學校，五六年級跟初中是在一個校園裏的，隻是不在一棟樓裏麵。
    何聞在學校裏很有名。
    那麽驕傲漂亮的一個小孩兒，一到他們這個學校就引起了全校師生的注意。
    可能在何聞自己看來，他已經足夠低調了。
    但他那股子豪門小少爺的氣質，跟其他人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
    商尋自然也認出了他來。
    爺爺腳受傷後沒過幾日，商尋便在學校裏看到了那天出現在他家外麵的小孩兒。
    六年級體育課。
    何聞沒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而是跑到了初中生教學樓這邊，還站在了一麵公告牆下。
    昂著小腦袋，看得出神。
    商尋那天下午有兩節數學課。
    老師發了一套卷子讓他們做。
    待時間一到，就讓商尋收卷，送辦公室。
    商尋就是這樣遇見何聞的。
    那麵公告牆，隻有一小部分放的是學校最新公告。
    更多的地方是用來張貼學生在校期間取得的榮譽。
    順著何聞的視線看去，商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何聞專注看著的，好像是他去年在市裏獲獎的那篇作文。
    那次比賽，特等獎一個名額。
    一等獎三個名額。
    商尋拿了特等獎。
    獎金有2000塊。
    學校對此很高興，還在星期一早晨的升旗儀式上表揚他了。
    商尋自然也是開心的。
    但他更開心的是自己掙了2000塊錢。
    這2000塊，爺爺得爬多少趟山、采多少草藥啊。
    何聞一直昂著頭，為了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他還湊近了看。
    這更加讓商尋確定他就是在看自己的作文了。
    他認識自己嗎？
    為什麽那天會出現在他家門前？
    還花錢幫爺爺請郎中？
    商尋本想跟他打個招呼，可實在不知道要怎麽主動跟人接觸。
    是的。
    那時候的商尋，並不像後來那般遊刃有餘。
    在學校除了費銘沒什麽朋友，也不擅長聊天。
    何況，請郎中的事情也隻是他的猜測而已。
    要不是呢？
    想到這兒，商尋沒有驚動何聞，捧著試卷悄悄離開了。
    當商尋留意到這麽一個人後，驚訝地發現這個六年級的小同學，好像總喜歡偷看他？
    每次他從六年級那棟樓經過，總有個小身影在不遠處，視線追隨著他。
    如果這是他自作多情。
    那這小孩兒放學後，還時不時就跑來他家，扒他家圍牆，他總不會再搞錯。
    他就是衝著他來的。
    像今日，逮他個正著這樣的事情，商尋早就想這麽幹了。
    但到了那一刻，他又放棄了。
    不知道將人逮著了，後麵要說些什麽。
    太麻煩了。
    還是裝作不知道吧。
    商尋這樣想著。
    可商尋也發現，自己這段時間早已不知不覺間在意起了這麽號人、在何聞身上投注了過多的注意力。
    這是過去對別人從未有過的。
    漂亮的香香的小少爺，他也挺喜歡看。
    尤其是這個人，對他態度還這般奇怪。
    他越發想要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所以當今日何聞又氣喘籲籲來爬牆，早就等候在牆下的商尋，帶著點惡趣味地抬起了頭，跟他眼神撞了個正著。
    猜到何聞不會那麽坦率，但他沒想到這人會拔腿就跑。
    “我不止一次見過你。”商尋又說。
    “有嗎？都什麽時候？”
    “第一次見你是我爺爺腳受傷那天。”
    “那天啊，我還以為你沒注意到我呢。”
    “我記性不錯，當時看了你一眼，有些印象。”
    商尋頓了頓，話一轉。
    “所以那天是你請的蔡郎中來給我爺爺看腳？”
    何聞下意識要否認。
    商尋卻道：“我剛才說我第一次見你是我爺爺腳受傷那天，你沒有任何遲疑，就知道我在說什麽。那天晚上，我背著爺爺回家時，你也在吧？”
    “……”
    何聞比誰都清楚商尋有多聰明。
    可沒人告訴他，商尋這麽小，就敏銳成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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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命吧！
    不管是麵對大商尋，還是小商尋，他這個腦子，都不是人家的對手。
    “是，我在。”
    “為什麽要跟著我？”
    這個問題，何聞曾設想過很多次。
    如果自己被商尋抓到了，他這麽問他時，他要怎麽回答？
    他編了很多理由。
    像是自己學習成績不好，想讓商尋當他的補課老師。
    又像是他在這邊沒朋友，想跟商尋做好朋友，但又不好意思……
    但這些編號的現成理由，何聞都不想說。
    他扯出一個笑，盡可能用無所謂的、開玩笑的口吻問對方：
    “如果我說我是從未來來的，而未來我們關係特別特別好，好到無人可以替代的那種，你相信嗎？”
    這種話，他應該不會相信的吧。
    誰知道，商尋眼睛一下睜大了。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嗎？”
    “你還真信啊？”
    “我信啊，你就算要騙我，也沒必要說這種謊話。所以，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嗎？”
    “唔，算最好的朋友，但我指的無人可以替代的關係不是這個。”
    他想知道，這個小商尋接受程度能有多高。
    商尋確實很沉穩。
    即便在麵對這種事情時，也比常人要冷靜得多。
    他思考了一會兒，再看向何聞時，小心翼翼又臉紅紅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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