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棲望著眼前異常憔悴的女人，問道：“我現在是您的心理醫生，希望您將自己的困惑和不安全都說出來，說出來您會輕鬆一些。”
    女人半低著頭，長得很漂亮，化了妝，但是掩飾不了從內裏散發出來的疲憊。
    從她的穿著來看，她的條件很不錯。
    “我似乎總是遇到不太好的人。”
    “第一任丈夫是個脾氣很好的人，但是控製欲很強，我受不了，選擇了離婚，後來帶著女兒嫁給了第二任丈夫……”
    “現在的丈夫，他對我比較縱容，我做什麽他都不會阻攔，但是他脾氣並不是很好，去年，他第一次對我動了手，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他力氣很大，我沒辦法反抗，隻能縮成一團。”
    “這段時間我忽然覺得自己變得有些奇怪，脾氣時好時壞，有時候女兒叫我一聲我都會發脾氣，甚至煩躁到摔東西，看到女兒被嚇哭，我也和她一起哭。”
    洛棲認真聽完，詹絮停止講述，也不敢抬頭看洛棲。
    洛棲提醒她：“您需要直視我。”
    詹絮慢慢抬頭，看向洛棲的雙眼，卻在對視的一刹那躲開了洛棲的目光。
    “您害怕與人對視，是害怕這個人會暴力地對待您嗎？”
    “您的丈夫對您的每一次暴行，都是來自於您和他的對視對嗎？”
    詹絮並不回話。
    洛棲說：“其實家庭之間的暴力行為我更建議您聯係婦聯，或者收集證據直接上訴，為了您和孩子的心理健康，離開造成您情緒變化的環境才是最正確的。”
    詹絮終於有了反應，她竟然下意識地搖頭，直接否定了這個建議。
    “不，不行！”
    “如果被他知道我和婦聯有聯係，他一定會生氣，我的婚姻就徹底完了。”
    洛棲：“您認為自己很需要這段婚姻嗎？”
    詹絮：“我，我……”
    洛棲：“如果患者自己不想離開，心理醫生也解決不了您的問題。”
    這時，詹絮的手機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鬧鍾響起，備注的信息是“老公下班”。
    她慌亂地關掉了鬧鍾。
    “我要回去了。”
    洛棲轉頭看向窗外綠瑩瑩的一片：“您看一看窗外，看到了什麽？”
    詹絮愣了一下：“樹葉和風。”
    洛棲：“樹葉與風最舒服的狀態應該是微風和煦，如果風變大了，樹葉就會瘋狂搖晃，最後掉下來的隻會是葉子，而不是風。”
    詹絮抓緊了自己的衣擺，片刻後，轉身離開。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以為你早就回去了呢。”
    洛棲換下工作服，來到段塵鳴麵前。
    段塵鳴笑道：“既然來了，我就會等到最後，現在就是最好的結局，我還在，而你來了。”
    上了車，洛棲給自己係上安全帶。
    “我們去哪兒吃？”
    “我家。”
    “嗯？”
    段塵鳴：“害怕嗎？”
    洛棲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你都不怕我有什麽好怕的。”
    段塵鳴說：“聽起來我像是在引狼入室。”
    段塵鳴住在二環內的一個高檔小區，是占地二百多平的大平層，裝修風格偏向黑白灰，但裝飾上很大膽地用了亮色的點綴，讓人眼前一亮。
    “房子是哪家裝修公司裝的？”洛棲問。
    “我自己設計嗎，你喜歡嗎？”
    “還不錯，以後我買房子了，也找段師傅裝修。”
    “這個活兒段師傅接了。”
    段塵鳴早就買好了菜，洛棲在廚房幫他處理了一些食材，然後看著他操作。
    他說：“總感覺我們好像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樣。”
    “可能是我們很投緣？”
    打開冰箱，段塵鳴拿出一瓶果酒。
    “要不要為緣分喝一杯？”
    “好啊。”
    香餑餑的手藝還是很好，洛棲非常喜歡，吃了三碗飯才放下筷子。
    “都怪你，做得太好吃了，我長胖就怪你。”
    “那確實是我的錯，我改天去學一下減脂餐。”
    今天工作太累了，在段塵鳴收拾廚房的時候，洛棲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連段塵鳴來到她身邊，她都不知道。
    不過對於香餑餑，洛棲一向沒有任何抵抗力，香甜的氣息接近，對她來說跟回家沒區別。
    蹲在沙發前，段塵鳴一雙黑眸凝視著女人恬靜的睡顏。
    修長的手指從她額前的發絲上劃過，給她捋了捋頭發，段塵鳴緩緩開口：“在一個不太熟悉的男人家裏睡著，你的膽子也挺大的。”
    她依舊均勻沉穩地呼吸，一點反應也沒有。
    段塵鳴的目光落在她水潤飽滿的紅唇上，喉結滾動幾下，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緩緩靠近。
    親吻印在唇角。
    就在這時，腦海裏響起一聲不耐煩的“嘖”。
    下一秒。
    段塵鳴的身體僵住，眼眸瞬間暗沉如水，像是要吞噬一切的黑洞。
    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盯著眼前的女人，男人猛地低頭，直接咬住她的唇，他的吻毫無溫柔可言，仿佛是餓極的野獸逮住了獵物，用力碾磨她的柔軟，他肆意掠奪，帶著蠻橫至極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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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女人微微偏開頭，張著嘴，喉嚨裏發出令人心動的低吟。
    段清野輕輕咬了咬她的耳垂，低聲細語：“你是我的。”
    洛棲醒來時，發現身上蓋了毯子，而段塵鳴則在一旁的單椅上用平板玩遊戲。
    “醒了？”段塵鳴說。
    “我睡了多久？”
    “一個多小時。”
    洛棲掀開毯子，站起身：“謝謝你的招待，我該回去了。”
    段塵鳴放下平板：“嗯，我送你。”
    到了家，洛棲解開安全帶，卻沒下車，而是轉頭看著駕駛座的段塵鳴。
    “我以為你會把我留在你家。”
    “我想這麽做，但是怕嚇到你，所以並沒有提出來。”
    “其實你也可以提，說不定我會同意，但是現在我都到家了，說這些也沒用了，再次感謝你的照顧，我走……”
    洛棲的手剛碰到開門鍵，一隻大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她的身體被迫轉向他。
    男人聲音啞了些許：“我說過我對你一見鍾情，而你今天沒有拒絕去我家吃飯，是不是證明你對我也有感覺？”
    洛棲挑眉：“如果這樣都不能證明，那怎麽樣才能證明呢？是要親你一下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主動靠近他。
    越過中控台，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了一起。
    “要親嗎？沉眠大大。”
    這聲婉轉的呼喚讓段塵鳴徹底沒了理智。
    “要。”
    尾音被截斷在兩人相貼的唇瓣間，段塵鳴扣住洛棲的後頸，狠狠按向自己。
    車裏的溫度逐漸升高，幾乎到了一個臨界點。
    段塵鳴忽然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裏，呼吸粗重。
    聽著他胸膛急促的心跳聲，洛棲笑出了聲。
    “怎麽不繼續了啊，段大作家，嗯？”
    “別招我，我不想在車裏。”
    段塵鳴給她理好衣服，眼眸暗沉。
    洛棲卻故意撩他：“車裏多有情趣啊。”
    男人不為所動，說：“以後可以慢慢解鎖，但是這次不行。”
    回到家，洛棲洗了澡，對著鏡子洗臉，忽然拉開自己的衣領，看了看兩邊肩膀的吻痕，心裏有些奇怪。
    這痕跡還挺對稱呢。
    難道段塵鳴是個強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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