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了出發去集會的這天。
    穆恩收拾好東西，洛棲隻負責跟著他走。
    “累了嗎？”男人問她。
    “沒有。”
    過了一會兒。
    他又問：“七七，你累了嗎？”
    洛棲搖頭。
    他眼裏流露失落的情緒。
    洛棲感到奇怪。
    走出一段路後，他又開口：“還不累嗎？”
    洛棲停下腳步，一臉疑惑：“怎麽總是問我累不累？”
    穆恩抿唇，耳尖有些紅：“嗯……我想抱著你走。”
    洛棲：“抱著我趕路你不累嗎？”
    穆恩趕緊搖頭，像個撥浪鼓似的。
    “其實我不累。”洛棲說。
    “好吧……”
    “但是可以讓你抱。”
    穆恩大喜過望，肌肉分明的手臂一伸，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穩穩坐在他的手臂上。
    洛棲低頭問：“你真的不累？”
    穆恩：“放心，能抱著你走幾個來回。”
    隨行的雌性隻有洛棲一個人。
    其實大多數族群的雌性都是在領地裏的，很少出來，大陸上普遍認為雌性的力量比較弱，所以比較受保護。
    不過也有個別例外。
    洛棲就是其中一個。
    自從上次把亞倫打成重傷後，族長特地找了穆恩了解情況，又問了隊伍裏其他人。
    都說是亞倫不聽指揮，導致穆恩受傷，後來還故意挑釁，洛棲才出手傷了他。
    他也沒好意思給亞倫說好話，轉身就走了。
    龍血族裏開始有關於洛棲的傳言，都說她強得離譜。
    有人問穆恩這件事的真實性。
    穆恩說：“事實。”
    族人：“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穆恩疑惑：“不會啊，七七會保護我，我開心。”
    族人：“………”
    有一種不太對勁的驕傲感。
    集會的地方很遠，龍血族獸人的速度很快，但是就算是這樣，也花了兩三天的時間才到達。
    穆恩和族人忙著交換物品，洛棲說自己去旁邊逛逛。
    穆恩不太放心，叮囑了兩句。
    “別走太遠了。”
    “遇到危險趕緊跑，大聲喊我的名字，骨刀給你防身。”
    他把隨身攜帶的骨刀遞給了洛棲。
    小溪流水像是一塊純淨的玻璃，清澈得能看清裏麵的遊魚，小小的，總是聚在一團，聽到聲音又嚇得四散開來。
    四下無人，洛棲展開翅膀，撩起冰涼的河水輕輕擦拭烏羽。
    忽然！
    周圍有什麽東西極速奔跑過來。
    洛棲頭還沒轉過去，一個小小的身影已經衝了過來，直接鑽到了洛棲的翅膀下。
    大大的翅膀將她整個人遮擋住。
    洛棲：？？？？
    “她朝這邊跑了！”
    “快來！”
    似乎有人追過來了，他們的腳步雜亂。
    帶頭的雄性猛地停住，望著眼前的一幕，瞳孔緊縮。
    “厄運！！”
    “黑羽！”
    聽到這幾個字，洛棲回頭，目光似寒冰凝結的利刃。
    就是這一眼讓幾人後背直發涼，竟然人都不追了，轉身就跑。
    他們走後，翅膀下的小小身影顫抖著說：“謝謝你救了我。”
    洛棲站起來，收起翅膀：“沒想救你。”
    完全是被迫的。
    女孩盯著洛棲的背後看，似乎在回憶剛才的黑色翅膀。
    “你的羽毛是黑色的。”
    洛棲沒說話。
    女孩嘴唇蒼白，毫無血色，臉色也很憔悴，像是為了討好洛棲，她刻意說道：“你的翅膀很好看，像是……五彩斑斕的黑。”
    洛棲鳳眸微眯，眼底掠過思索。
    看洛棲要走，她趕緊跟了上來。
    “我，我能和你一起走嗎？”
    “不能。”
    聽到這兩個字，女孩忍不住抓住洛棲的手指，身體劇烈顫抖，似乎在害怕什麽。
    她在哀求。
    “我不想被他們抓回去，求求你了，我知道不應該道德綁架，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了，他們都怕你……我，我不想回去生孩子，他們逼著我生育，太可怕了，我，我……”
    “你是什麽都族群的？”
    “我不屬於任何族群，我不能獸化的，放心，我絕對不黏著你，隻求你帶我離開這裏，隻要離開這裏，其他的我自己想辦法！”
    “求求你了。”
    她絕望地哭了起來，跪在地上不停地懇求。
    洛棲不是見不得苦難，相反她其實算不上善良，隻是能入眼的東西實在太少，所以平時對周圍的事物顯得不太在乎。
    但她尤其不喜歡聽見別人哭。
    “閉嘴。”
    冷靜的話語仿佛是一股清涼的風，女孩的情緒一下子穩定了幾分，抽噎著說不出話來。
    “我帶你走。”
    “謝謝你！”
    穆恩他們的東西已經換完了，洛棲沒注意看究竟換了一些什麽，隻是告訴穆恩自己帶回來一個人。
    穆恩：“……一個人？”
    步梓欣從洛棲身後探出半個頭，看了他們一眼，也不敢打招呼。
    其他人：？？還是一個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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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他們的目光，步梓欣更是往洛棲身後縮了縮。
    洛棲：“他們很好，你不用害怕。”
    這個雌性不知道是哪個族群的，看樣子也不是流浪者，但是樣子看著實在可憐，龍血族的獸人正義感爆棚，竟然沒一會兒就接受了步梓欣的存在，還對她很是照顧。
    步梓欣一開始不太敢和他們說話，漸漸地也能說幾個字了。
    不過對著洛棲說話，她膽子就大多了。
    洛棲漂亮的黑眸裏閃過好奇之色：“你不怕我嗎？”
    步梓欣搖頭：“不怕。”
    猶豫兩秒，她又說：“你向他們介紹我的時候，你說帶回來一個人……”
    說到這裏，她哽咽了，眼眶發紅。
    “之前……他們從來不把我當人，隻會稱呼我雌性。”
    洛棲不知道她以前究竟遭受了什麽虐待，竟然這麽敏感脆弱。
    回程的路上，步梓欣一邊走一邊停，對著路邊的某些東西猶猶豫豫，一副舍不得又不敢說的樣子。
    直到抄近路，路過一片少有人踏足的森林深處時，她對著一株兩人高的植物，眼睛瞪得大大的。
    “好大的車前草啊！”
    洛棲眸光一閃，漫不經心地開口：“有什麽作用嗎？”
    步梓欣：“那可多了，利水滲濕，清肝明目，清熱解毒，用於皮膚潰瘍，創傷出血，不過性寒，孕婦不建議吃，否則胎兒容易發育畸形。”
    洛棲在心裏“嘖”了一聲。
    懂了，這是一個穿越的中醫。
    其他人湊過來：“這是什麽意思？創傷出血，是可以止血的意思嗎？”
    步梓欣：“可以。”
    其他人：“你是醫師？！”
    步梓欣抓了抓頭發：“算，算是吧。”
    其中一人：“哇，厲害，又是一個雌性的醫師啊。”
    “那我們族群豈不是又多了一個醫師？”
    “太好了。”
    步梓欣倏地抓住洛棲的衣服：“我，我沒說要去什麽族群……”
    她抬頭問洛棲：“你也在嗎？”
    洛棲點頭。
    步梓欣露出糾結的神色，最後：“那好吧，我和你一起。”
    穆恩盯著步梓欣的手，眼神快要冷得掉冰渣了。
    這是他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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