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內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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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詐屍了!”土撥鼠再度受到了驚嚇,一個趔趄差點從羅盤上摔下來。
六長老也目瞪口呆,先祖的神胎活……活了?
嗖的一聲,羅盤四周亮起符文,已經啟動。
土撥鼠牙齒打著顫,祁家先祖不但詐屍了,還像厲鬼一樣蹲在自己身邊,這誰扛得住啊?
這件事真是越想越刺激。
另一邊,七劍門老嫗悄無聲息地在青銅棺前現出身形,看著已經昏死過去的祁憲,目光陰狠無比。
“他不是祁祖神胎,是和那隻老鼠一夥的!”老嫗帶著祁憲悄悄離開。
這件事情她不能插手,由六長老處理才能洗脫竊取祁家先祖造化的嫌疑。
“你是人是鬼啊!”土撥鼠將鋤頭擋在胸前,臉都綠了。
“我就是祁王,你怕不怕……”林暮寒壓低了聲音,不懷好意地盯著土撥鼠。
“怕你個頭啊!大爺什麽詐屍沒見過,你究竟是什麽人?”土撥鼠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點心虛,鼻子在林暮寒身上聞了聞。
“不像是同行啊!”土撥鼠嘀咕著,然後隻聽六長老一聲怒喝,空間布滿了裂紋,一枚扳指像是通天巨柱一樣佇立世間,橫穿空間,擋住了羅盤的去路。
空間波動,羅盤一陣搖晃,就像驚濤駭浪中前行的小木船。
林暮寒直覺無數符文在自己眼前旋轉,罵道:“我說你會不會開羅盤……快變向變向,要撞到柱子了。”
“閉嘴!大爺知道,這不是手有點生轉不過來嘛……”
砰!
羅盤直接撞到了扳指上,周圍的符文被撞的崩散,一人一鼠從羅盤上落了下來。
林暮寒一瞧,此時正好出了墓室甬道,周圍是遼闊的山穀。
祁家六長老就跟在身後,心中對林暮寒的身份還有疑慮,不過兩人知道太多的秘密,管他是不是神胎,肯定要先除去才行,不然事情敗露,自己肯定要被清理門戶了。
土撥鼠扛起羅盤轉身就逃,林暮寒緊跟在它後麵。
“你跟著我幹嘛?”土撥鼠小黑眼珠滴溜溜轉著。
廢話,不跟著你,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跑人家家裏去都不知道,林暮寒怎麽可能會放開它。
再說土撥鼠這小子不像是個容易捏的軟柿子,六長老都沒拿下他,自己跟著肯定安全係數蹭蹭往上漲。
哪怕被人追到,自己也可以讓土撥鼠拉仇恨,自己趁機開溜,穩賺不賠啊!
“老夫一夢千古,物是人非,已經記不起來往日景象了。今日正好與小友有緣,隨小友出了此山,再憶往昔崢嶸歲月和當年無敵天下的豪情。”
林暮寒壓著嗓子,裝作老氣橫秋的樣子。就像神棍一樣,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不過瞧這林暮寒這張十二、三歲模樣的臉龐,土撥鼠很想一鋤頭將他埋地裏。
“不會真是萬年不死重生的老怪物吧?不像啊?沒有那味啊?”土撥鼠鼻子翕動,越看越覺得林暮寒邪門。
一張古畫橫空展開,畫裏十萬鐵騎馳騁疆場,斷劍殘甲鋪滿荒原。
土撥鼠和林暮寒一個急刹車,不敢硬闖,換個方向繼續逃。
祁家有其他長老被驚動了,持殺圖而來,阻擋住土撥鼠的前進方向。
“老六怎麽回事兒?”一名中年男子屹立在山頂,正是此殺圖的主人。
六長老喝道:“那隻老鼠打了盜洞,盜了我祁家祖陵,快將他們拿下!”
“你個老不死的才是老鼠,大爺可是正宗的麒麟神獸。”土撥鼠破口大罵。
中年男子目光一寒,殺意蔓延,祖陵被盜可是捅破了天的事情,也是奇恥大辱,手一招,殺圖橫亙十裏方圓,朝著土撥鼠和林暮寒卷去。
殺圖未到,周邊樹木巨石已經被殺氣擊的粉碎。
土撥鼠爪子一扒拉,將鋤頭懸在林暮寒脖頸上,尖叫道:“我警告你,我身後這個可是祁祖蛻變的神胎,是你們祖宗,你要失手傷了可是欺師滅祖的罪過。”
“休要信口雌黃!”中年男子怒喝一聲,殺圖來勢卻緩了幾分。
“不信你問那個老不死的,發誓回答,這小子是不是你們先祖棺槨內蛻變出的神胎?”土撥鼠說話間已經又換了個方向,鑽進了山穀。
林暮寒大聲道:“小爺隻信當世,不信過往。這一世我就是我,不是什麽祁祖。”
土撥鼠一呆,回過味來,這小子還真是腹黑。無論承認還是否認,都會引起祁家長老懷疑,反而模棱兩可的回答更讓人心疑。
可以,是我輩中人!
“老六這是怎麽回事?”中年男子心中有了幾分猶豫。先祖曾言,自己死後必然蛻變出不一樣的新我,再現世間。
家族中原本沒幾人相信,畢竟這條路不好走,比蛻變出神胎更為艱難,但今日似乎證實了先祖的遺言。
“大長老,這少年確實是被這隻老鼠從先祖的青銅棺內探出來的,但他們很有可能是一夥的,事先藏在棺材內。”祁家六長老道。
“大爺有病啊?有藏同夥的機會不早就把墓室搬空了。”土撥鼠反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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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六長老一怔,道:“誰知道你暗中包藏了什麽禍心。”
哧!
六長老張口突出一道劍氣,虛空都被割裂了。
土撥鼠怪叫一聲,用石羅盤擋住了六長老必殺一擊。劍氣激蕩,山穀裂開了一道十丈深的裂隙,幾座山崖都崩開了,碎石紛飛。
“你真要欺師滅祖啊!”土撥鼠預感到再久留此地真的會有生命危險,立刻咬牙吐出一滴星光璀璨的液體。
“啊!這次賠本到姥姥家了,徹底破產了。”土撥鼠用爪子將這滴液體拍進石羅盤,然後飛速的在石羅盤上刻畫出繁奧的符文。
怎麽看,怎麽覺得土撥鼠表情就像守財奴眼睜睜被人搶走了所有的家財一樣。
一瞬間,又有幾道身影從天而降,他們大都麵色不善。守護的祖墳被人刨了,這簡直是世間最大的羞辱。
這幾道身影中,唯獨一須發皆白的老者神色平靜,他拄著一根竹杖,白衣麻鞋,身軀就像和天地萬道融為了一體,看不出深淺。
其他長老盡管很憤怒,但都神色恭敬地站在原地,沒有出手的態勢。
林暮寒打了個寒顫,這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目光如冰劍一樣,直刺人心,比殺圖還要可怕百倍。
因為他殺意純粹,不為外物所擾,不帶恩怨情感,隻為心中秉持的道心而發。
祁家太上長老!一向閉關不出的太上長老。
祁家六長老也沒有再度攻擊。
土撥鼠急的滿頭大汗,匆忙在石盤上布好了橫渡虛空的傳送陣。林暮寒確信,要是眼前這名太上長老出手,土撥鼠根本沒有布設傳送陣的時間。
不知為何,太上長老的純粹的殺意很快消散,他人還在,但整個人就像化道而去,存在於世間的不過是一道水中倒影。
六長老心中又急又怒,不明白為何太上長老不出手,靜靜看著土撥鼠布設好傳送陣。
嗡!
虛空一陣顫動,石羅盤好像濃縮了一整條古老的星河,化為一道橋,橫跨宇宙。
在石羅盤身上,留下了這條古老星河的過去和未來。
“我把他還給你們總行了吧!”土撥鼠想跑,最壞的是想撇下林暮寒獨自開溜,林暮寒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背帶褲,踏上了石羅盤。
土撥鼠氣的大罵:“你小子怎麽死皮賴臉跟著大爺……”
“爺睡得正香呢被你吵醒了,這筆賬咱們還沒完。”林暮寒振振有詞。
唯一讓他不安的祁家先祖涅盤留下的那枚神種,不知怎麽回事已經沉入他的丹田中。
任憑一人一鼠離去,祁家太上長老始終一言未發,許久之後,他的身形也突兀消失在虛空中,留下其他長老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小半個時辰,石羅盤再度現出了身形。
一人一鼠暈頭轉向,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林暮寒反應賊快,右手在地上輕輕一撐,已經飄然閃開三丈。
砰!
比磨盤還大的石羅盤從天而降,符文繚繞、光華奪目,土撥鼠暈乎乎抬起頭,直覺今天眼中的星星格外璀璨,隨即一聲慘叫。
石羅盤不偏不倚,正好將土撥鼠砸進了地裏。
林暮寒報以同情的目光,然後悄悄上前,盯著石羅盤目光熾熱。
石羅盤表麵坑坑窪窪的,表麵的圖案也模糊不清,看起來跟村子裏普通的石磨沒什麽區別,但仔細探查卻有歲月偉力隱藏其中。
那些在羅盤表麵雕刻的日月星辰、天幹地支早已被歲月剝蝕的不成樣子,難辨具體輪廓,但這絲毫沒有影響羅盤自身的道韻,反而帶給羅盤一種古老永恒的歲月氣息。
“真是一件至寶……”林暮寒搓著小手。
“你大爺的真是沒良心!大爺費盡心力才把你救了出來,你不出言提醒,眼睜睜看著大爺被砸不說,還惦記上了大爺的‘摘星盤’,找打是不是?”土撥鼠從石羅盤下站起來,足有半人多高。
他毛皮鋥亮,穿著背帶褲,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不懷好意盯著林暮寒。
“什麽叫你把我救了出來?要不是本王眼疾手快,早讓你這隻土撥鼠溜了!”林暮寒對它嗤之以鼻。
“你丫的還好意思說,大爺大背帶褲都被你撕開了一道口子。”土撥鼠氣的直磨牙。
林暮寒踮起腳一看,土撥鼠後背的背帶褲果然被撕開了一條口子,一塊撕裂的布料像抹布一樣拖拉在它腰上。
很快,林暮寒就噗呲一聲差點笑出聲來。背帶褲的口子被風掀開,露出土撥鼠沒毛的屁股,跟猴屁股一樣。
“啊!”土撥鼠一聲怪叫,聲裂雲霄,驚得四周鳥獸紛紛逃散。
“你敢嘲笑大爺,大爺要將你大卸八塊!”土撥鼠老臉一紅,掄起錘子大小的拳頭朝林暮寒胸口就砸。
“你一隻老鼠猖狂什麽?看本王抬手鎮壓你。”林暮寒毫不示弱,右手在胸前一抬,一肘砸在土撥鼠的拳頭上。
嘭的一聲響,空氣發出刺耳的轟鳴,一人一鼠同時朝後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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