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床上爬起來，腦袋還有些發懵。
    昨晚和“黑胡子老a”聊到很晚，腦子裏似乎全是沈如月和沈小月的影子，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天快亮才勉強合上眼，結果鬧鍾一響，又得硬著頭皮爬起來。
    到了公司，方馨已經坐在工位上，手裏捧著一杯咖啡，正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她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的襯衫，頭發隨意地紮了個馬尾，看起來清爽又幹練。見我進來，她抬頭笑了笑：“早啊，青輝。”
    “早。”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開電腦，開始處理昨天沒完成的任務。
    工作漸漸上手，但依然有很多東西要學。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可即便如此，沈如月和沈小月的事依舊像一根刺，紮在我心裏，時不時地冒出來，讓我分心。
    “青輝，這個名單你再核對一下，下午開會要用。”方馨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她遞過來一份文件，眼神裏帶著一絲關切，“你看起來有點累，昨晚沒睡好？”
    我接過文件，勉強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失眠。”
    她點點頭，沒再多問，轉身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忙碌了一天，終於熬到下班。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剛癱在沙發上，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沈小月發來的消息：“今天怎麽樣？”
    我拿起手機，不免猶豫了一下，回複道：“還行，就是有點累。你呢？”
    “我也剛收工，今天事情有點多，忙得連午飯都沒吃。”她回道，語氣裏帶著一絲疲憊。可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的那句“收工”上，內心的疑慮不免更多了些。
    “那你……趕緊吃點東西，別把胃搞壞了。”我回道。
    “嗯，正準備點外賣。”她回道，“你呢？吃了嗎？”
    “還沒，剛到家，懶得動。”我心不在焉地回複道，內心卻一直在糾結該如何開口我心心念念的那件事。
    我咬了咬牙，心裏一陣掙紮。要不要直接問她？可萬一她不是沈如月，我這麽問會不會顯得很奇怪？但如果她是，我又該怎麽麵對她？如果她真的是那個萬眾矚目的女明星，我和她……
    正思索間，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接通了。
    “喂，青輝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瞬間愣在原地。
    手機貼在耳邊，卻忘了應答。
    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我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嘴半張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那個聲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遙遠，像是從記憶的深處被猛然拽出，帶著無法言喻的衝擊力。我的喉嚨發幹，吞咽了一下口水，試圖緩解那份突如其來的緊張。
    而造成這一切的慌亂，都是因為那個女人——錢詩柔！
    “是我。”我勉強擠出一句話，心裏卻早已亂成一團。
    “你……最近怎麽樣？”
    “挺……挺好的。”我有些結巴地應道，我一直以為自己早就走出了曾經那份感情，卻還是高估了自己，“你……你呢？”
    “我下周結婚，在杭州，你有空來嗎？”她直截了當地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絲期待。
    我愣了一下，腦子裏一片空白。半晌，我才勉強回道：“要不……還是算了。”
    “我希望你在。”她輕聲說道，“我們以前……約定好的。”
    過往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我的心海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攪動，泛起層層波瀾。我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與她共度的那些溫柔時光：春日，在櫻花樹下許下永不分離的誓言，夏夜，兩人並肩躺在草地上數星星。那些畫麵如此清晰，卻又遙不可及，像是一場夢，醒來後隻留下心頭的空洞和無盡的惆悵。
    我的眼角不自覺地濕潤了，那些美好，如今都成了心頭難以觸碰的傷。
    “你來吧，看一眼……我穿婚紗的樣子。”她再次輕柔地說道，“你以前說……”
    “好。”我直接深吸了一口氣，打斷了她的話，因為我擔心自己的情緒會再次決堤。
    她在電話那頭沉默著，過了半晌才回道：“好，一定要來。”
    “嗯。”場麵再次冷清了下來，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卻也不知道該何時結束這段對話。
    終是她率先開口道：“那……到時候見，回頭我把請柬發給你。”
    “好……”
    “對了，你現在有女朋友嗎？如果有的話，可以一起帶來。”她突然開口道。
    我心裏一緊，鬼使神差地回道：“有。”
    “那……好，一起帶來吧。”她平靜著說道，“我也想見見她。”
    掛斷電話後，我癱在沙發上，腦子裏一片空白。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錢詩柔的聲音，我閉上眼睛，過往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無法抵擋。
    我起身走到房間裏，拿出了很久不抽的煙。
    當初，因為她戒的；現在，因為她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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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似乎我沒那麽多閑情去操心過往的事，因為令人頭疼的問題是現在——我該怎麽解釋“女朋友”的事？
    第二天上班，我整個人都心不在焉。腦子裏全是錢詩柔婚禮的事，連方馨叫我都沒聽見。
    “青輝，青輝！”方馨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她站在我麵前，眉頭微皺，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眼神裏帶著一絲關切，“你怎麽了？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我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就是有點累。”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顯然不太相信我的說辭，但還是沒多問，隻是把文件遞給我：“這份會展的方案細節你核對一下，下班前把打印出來，放到吳經理辦公室。”
    我接過文件，點了點頭，心裏卻依舊亂成一團。
    下班前，我終於把所有的方案細節都完善一邊後，交到了吳經理的辦公室內。
    從辦公室走出來後，方馨一臉認真地看著我，“今天辛苦了，走，請你喝杯咖啡。”
    我點點頭，跟著她走出辦公室。
    公司樓下的咖啡館裏，夕陽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香氣。我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方馨點了一杯拿鐵，我要了一杯美式。
    “你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方馨突然問道，語氣裏帶著一絲關切。
    我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沒……沒什麽事。”
    方馨看了我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溫柔：“你以為你嘴上說著沒事，就能瞞過我？”
    我笑了笑，心裏有些複雜，沒想到她竟然這麽細心。
    “是不是……缺錢了？”她突然問道。
    “啊？”我不免愣了一下，內心卻感覺有些溫暖，隨即笑著回道：“沒……怎麽可能。”
    “那到底是什麽事？”她再次追問道，“看你心事重重的。”
    我看著她，突然一個大膽的念頭，衝進了我的腦海裏，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有個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下忙？”
    “什麽事？”她疑惑地看著我，“你說吧，能幫的話我一定幫。”
    “你……能不能當一晚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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